江侯爺看到江天芙一副倔強的樣子，隻覺得腦袋疼，這可怎生是好？這丫頭怎麼就聽不明白自己說什麼呢？

最終，江侯爺長長地嘆了口氣，對江天芙道：「要不，你去問問你母親？」

江侯爺想先到秦氏那裡緩一緩，自己再說服秦氏，由秦氏去對付江天芙。

江天芙卻眼淚汪汪地看著江侯爺，喃喃道：「母親定然不同意的！」

江侯爺想起秦氏一直覺得闞家好，因此擺了擺手道：「不會！」一個人的腦子，不可能突然就能變好的。

可江天芙卻還是不敢過去，可憐巴巴地看著江侯爺，弱弱地說：「爹，您幫女兒說……」

江侯爺隻覺得頭大，但看到小姑娘嬌滴滴的樣子，又不忍心拒絕。

父女倆一起回了潤澤院，秦氏見了還挺高興的，立即讓香桂去廚房加菜。

只是吃完飯後，江天芙回了自己的院子，江侯爺便把江天芙的想法說了一下，秦氏差點沒氣暈過去。

「侯爺你說什麼，怎能將芙兒嫁給闞高義？」秦氏不可思議地看著江侯爺。

「我是不想讓她嫁的……」江侯爺說到這裡一頓，然後扭頭更加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氏，她不是覺得闞家極好？

「為何，芙兒不能嫁給闞高義？」江侯爺換了個角度。

「那闞家……」秦氏剛一開口，便察覺到江侯爺的眼神不對，很快便明白過來自己的態度出了問題。

「那闞家如何？」江侯爺追問。

「那闞家……那闞家原是求娶天芯不成，又來求娶芙兒，怎麼著，我榮陽侯府的女兒是任由他挑的嗎？」秦氏終於把話圓過去了，頓時鬆了口氣。

「名聲不名聲的倒不打緊，只要芙兒日子能過得好，管別人怎麼看。」江侯爺刮著茶葉沫子道，「在外打仗的時候，如果在意別人怎麼看，十有九輸。」

「侯爺，這不是打仗。」秦氏一邊應付著江侯爺，一邊琢磨著這消息是怎麼漏出去的。

闞夫人過來是瞞不住，但說了什麼，侯爺怎麼會知道，莫非自己院子裡有暗鬼？

「道理是一樣的。」江侯爺瞟了秦氏一眼，道，「只要闞家真是個好的，芙兒又願意，有何不可？那有的公主還搶別人的夫君呢。」

那是搶，這是撿別人不要的，能一樣嗎？秦氏聽著隻覺得氣血上湧。

「侯爺，您當初可是不讓天芯嫁到闞家的，怎麼到了芙兒這裡，卻是同意了。」秦氏說到這裡，眼圈紅了，「莫非天芯是你的女兒，芙兒是我帶來的拖油瓶不成？」

秦氏很想問，江侯爺究竟是對江天芙和江天芯不同，還是對她和顧氏不同。

但江侯爺問的卻是：「我不讓天芯嫁，是因為她不樂意，現在同意芙兒嫁，是因為芙兒願意。倒是你，同樣嫁到闞家，不願嫁的你偏要她嫁，這個願意嫁的，你倒不樂意了。」

「我……」秦氏深吸一口氣，回，「我這不是想著，芙兒這會兒是願意，等真成了，她又覺得自己是撿姐姐不要的，回頭日子可怎麼過得好。」

「芙兒不像是這般無理取鬧的孩子。」江侯爺道。

「你如何懂得女兒家的心事。」秦氏口氣生硬地說。

江侯爺沉默了許久，才道：「你說得倒也在理，女兒的事自然還是你做主，回頭好好跟芙兒說說。」

說完，江侯爺便聲稱有事，抬腳就走人了。

秦氏又氣了一頓，什麼有事，不就是嫌棄自己人老珠黃了，所以這深更半夜地也要走。

但冷靜下來，秦氏又覺得有些反常，問錢嬤嬤：「江侯爺這態度，變得是不是有點快了些。」

錢嬤嬤雖然不在屋裡，但一直在門外候著，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奴婢瞧著倒也沒什麼，男人粗心，更不善與女人辯嘴。」錢嬤嬤笑了笑，又道，「侯爺自是知道，您是六姑娘的親娘，哪能不為六姑娘著想。」

秦氏聽著這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道沒錯得侯爺反常呢，就是這話，兩個女兒自己兩種態度，雖說是不願意讓芙兒撿姐姐不要的，但總是牽強，侯爺不會……

這一夜，秦氏輾轉反側，第二天早間起來，眼底下一片烏青。

「夫人，這是怎麼地啦？」錢嬤嬤一驚，然後便讓小丫環去拿熟雞蛋來。

「先別管這個了。」秦氏擺了擺手，「去把六姑娘叫來，我有話跟她說。」

錢嬤嬤立即應聲去了，這段時間六姑娘也很是反應，這早間請安時來時不來的。

江天芙來得也快，只是眼底下也與秦氏一樣。

好不容易等到江天芙吃過早膳，秦氏才道：「芙兒，你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為何要去找你父親？」

江天芙聽到秦氏找自己，便猜到大概是什麼事，經過昨天一夜的心理鬥爭，她也打算好了這次一定要爭取到底。

「母親，女兒知道您不同意，但女兒就是想嫁給闞公子。」江天芙低著頭，瞧著挺柔順，說出來的話卻連錢嬤嬤心裡都跳了跳。

「那闞高義有什麼好的？學業不出眾，家世也就一般，這滿京都的好男兒，你為何偏偏看是他？」秦氏這次決定好好地跟江天芙說。

「母親，既然如此，那您為何要把四姐姐嫁給她？」江天芙抬眼看著秦氏。

「為何？」秦氏盯著江天芙，輕聲問道，「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江天芙沉默地搖了搖頭，心裡想的卻是，不就是想給四姐姐過好日子麽。

秦氏示意了一下錢嬤嬤。

錢嬤嬤微微點頭，然後到門外守著去了，卻見香兒站在廊下，於是招手讓她過來。

「沒有叫你，你跑這兒來做什麼？」錢嬤嬤低聲斥責道。

「乾娘，我昨天瞧著侯爺天那麼黑都走了，估摸著是不是和夫人吵架了，侯爺一惹夫人不高興，夫人就容易頭痛。」香兒說到這裡一聲嘆，抱著錢嬤嬤的胳膊道，「女兒昨天夜裡都沒怎麼睡好，就怕夫人叫我過來，因此乾脆過來瞧瞧。」

錢嬤嬤看了香兒一眼，暗道，還是年輕的小姑娘好，一夜沒睡好看著精神頭兒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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