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來，孫嘉怡幾乎把這座城市大部分頭面人物都認了個遍，對孫嘉怡的態度也很值得玩味。

有熱情似火的，如趙副市長那般；有蜻蜓點水碰碰手的，如田董那般，也有冷冰冰的，如周局長那般。

不過，可能是由於凌雲的關係，他們都是對孫嘉怡客氣得很，即便不待見孫嘉怡，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孫嘉怡這時候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就能讓這麼多大人物都給孫嘉怡一分薄面，這凌雲的臉面，豈不是大了去了。

想到這裏，孫嘉怡回頭看看凌雲，凌雲仍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孫嘉怡，舉起手中的酒杯，向孫嘉怡敬酒，孫嘉怡舉起手中的酒杯，回敬了凌雲一杯。

這酒真是涼啊，涼到心裏去了。

打了一圈酒下來了，孫嘉怡喝了不少，不過幸好孫嘉怡的酒量沒有那麼差，臉只是微微泛紅，沒有露出醉態。

場子裏突然響起音樂，然後燈光閃爍，孫嘉怡想是跳舞的時候到了，這種上層社會，肯定是交際舞為主，輕歌曼舞，不像孫嘉怡以前去的場子，都是勁歌熱舞，搖頭晃腦，恨不得站到桌子上去跳。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格外注重斯文和儀態，這種舒緩的交際舞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很多有錢有權的人，都不屑跳舞，覺得太低端掉身份了。

但是這不妨礙舞池的氣氛，總歸有人耐不住酒精的刺激和音樂的挑逗的，而且這裏大部分都是他們公司的年輕小夥、姑娘，他們都是這夜晚最迷人的精靈，有他們在，註定不會冷場的。

孫嘉怡坐在一旁，兀自喝著酒，趙副市長這時候走過來，伸出手，笑著對孫嘉怡說：「嘉怡小姐，怎麼樣，他們跳一曲如何？」

孫嘉怡看看凌雲，凌雲點點頭，孫嘉怡雖然不願意和這個老東西跳舞，但是現在這個場合，她又是這種身份，肯定不是他們這種人能夠開罪得起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跳一支舞嘛，孫嘉怡又不會少一塊肉。

孫嘉怡站起來，搭過手去，隨趙副市長去了舞池，他一手摟著孫嘉怡的腰，一手提著孫嘉怡的手，舞姿很標準，但是他的手並不是老實，喜歡蹭來蹭去，不過還算過得去，沒有太過分的地方，孫嘉怡也就忍了。

「嘉怡小姐，你今天是這裏最璀璨的一顆明珠了，你這身衣服真是太合適了，太能顯出你的身材了。」

老東西一邊誇，眼睛可沒閑著，使勁往下看去，孫嘉怡低胸晚禮服恰到好處，雖有一片雪白露出來，但是關鍵的部位還是遮得很嚴的。

「趙副市長，您真是過獎了呢，想不到您還是舞神呢，跳的真棒。」

雖然孫嘉怡被「輕薄」了，但是孫嘉怡還是得誇他，心裏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是話就這麼說出口了，孫嘉怡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市儈了，對於這種路數，怎麼會這麼駕輕就熟了。

孫嘉怡有些噁心自己，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但是孫嘉怡表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孫嘉怡很痛苦，真的。

老東西被孫嘉怡這麼一誇，心情似乎格外好，笑嘻嘻的，然後跳的步伐也更快了，似乎急於展示他的舞步。

孫嘉怡跟上他有些吃力，孫嘉怡一方面得防著他的得寸進尺，一方面孫嘉怡得踩著舞步，所以孫嘉怡背上都有一層汗了，孫嘉怡有些吃力。

老東西似乎意識到了孫嘉怡的異樣，他以為孫嘉怡是累了，於是停下來，建議孫嘉怡休息一夥兒，孫嘉怡點點頭，孫嘉怡確實得休息一夥兒了，這老東西體力倒是真好，幾圈下來，不見他任何疲倦。

孫嘉怡哪裏會知道，這種江湖老手，就是再跳幾圈，也不會累，他跳舞的時候，孫嘉怡估計都還沒生呢。

孫嘉怡在趙副市長的牽引下，回到了座位，圍在周圍的人開始鼓掌，為趙副市長精彩的舞姿鼓掌，老東西臉上很是得意，似乎極為受用。

男人出來混，特別是在這種場合下，被人誇獎舞姿很棒，確實很有面子，而且趙副市長已經不再年輕了，卻在年輕人擅長的方面博得眾人喝彩，這比送他一筆錢更能讓他高興。

不過有一個卻不買趙副市長的面子，不僅沒有故障附和，臉色也不太好看，似乎不是很適應這種場面，起身，向趙副市長告辭了。

「老趙，今兒我有些不舒服，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玩，田董、楊總，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你們玩的開心一點。」

說著，也不理趙副市長的反應，轉頭就走，然後旁邊兩個隨從模樣的人也跟著出去了，那身手，一看就是練過的，很迅捷，所以孫嘉怡不再懷疑周局長的身份。

「趙副市長，這……」

田董似乎有些尷尬，看著趙副市長，不知如何是好。

趙副市長則接著喝酒，不以為然，然後輕聲說道：「老周說他不舒服先走了，他是年紀大了，適合不了這樣的場合，怨不得他。他們不要被他影響了，楊總請客，大家還是開懷暢飲吧。」

趙副市長雖然嘴上說沒什麼，但是孫嘉怡坐在他身邊，瞧得真切，臉色已經變了，剛剛周局長的這一手，顯然沒有顧及他的面子，你說，身為市府二把手，臉上能好看得去？

眾人見狀，只能繼續打哈哈，還是喝酒聊天唱歌跳舞，不過這興緻跟之前比，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少了一個重要賓客，這場子的味道，還能對？就像一鍋豬肚雞湯一樣，有了雞，沒了豬肚，這味道肯定也大不一樣啊。

凌雲自然知道這裏面的道理，不過他是宴會的發起人，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招呼其他重要的賓客，這裏哪一個人，都不是能得罪的起的，至少在孫嘉怡看來，是這樣的。

孫嘉怡知道趙副市長不開心，就多勸了幾杯酒，老東西被孫嘉怡逗得很開心，一個勁誇孫嘉怡厲害、能幹。

孫嘉怡突然想歪了這其中的關係，一陣噁心，但是沒辦法，還是硬著頭皮上去勸酒，凌雲對孫嘉怡很是滿意，從他的眼神孫嘉怡就能看出來。

這場名義上的賽前酒會，變成了凌雲宴請高官名流巨富的宴席，孫嘉怡第一次接觸這麼多大人物，難免有些緊張。

孫嘉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凌雲不單獨宴請這些貴賓呢，而是要放在公司的宴會上邀請他們來呢，這會不會有些魯莽，這點叫孫嘉怡怎麼也想不通。

凌雲似乎看出了那老東西對孫嘉怡有些無禮，他想替孫嘉怡教訓那廝，被孫嘉怡攔住了，她不想凌雲為她難做，正常社交這些似乎難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