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二天下午，醫生來給溫雯雯做檢查，又開了單子讓她抽血化驗，明天一早結果出來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她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萬穹這兩天一直在醫院裡陪著溫雯雯，對她幾乎是寸步不離。

怕她無聊，他還在網上買了幾本書放在床頭櫃。

溫雯雯自己就是醫生，平時她有個小病小痛自己就能開點葯治療，長這麼大她就沒怎麼住過院，整天沒事兒做只能躺在床上坐在床上，她都憋壞了。

最近也沒什麼特別好看的電視能打發時間，所以。她也就只有看書了。

翌日。

溫雯雯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術後沒有什麼併發症後後遺症，後面只需要好好靜養休息等待恢復就可以了。

當天上午，溫雯雯就轉到了普通病房。

萬穹知道她喜歡安靜。所以給她選了單間。

溫雯雯坐在床上，看著幫自己忙前忙後收拾東西的萬穹，心裡終究是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萬穹，過來坐。」

溫雯雯指了指病床旁邊椅子，示意他坐。

萬穹愣了一下，看著溫雯雯，眼神有點意外。

這是這麼多天，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雯雯。」萬穹在床邊坐下來。看著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溫雯雯看了一眼手背上打著的點滴，微微搖了搖頭。

萬穹有些緊張的看著她，頓了頓，「雯雯，我給你找了個護理，她中午吃了午飯就過來，我……」

溫雯雯點點頭，「這兩天，謝謝你。」

萬穹看著溫雯雯，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用，雯雯，你永遠都不用和我說謝謝兩個字。」

無論為她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溫雯雯愣了一下，抬頭盯著他。

四目相對，兩人眼裡都有太多對方讀不懂的情緒。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沉默了一會兒，溫雯雯突然開口。

「萬穹，以前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反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不想一直活在過去，希望你，也不要。」

溫雯雯露出一絲淡然的笑。看著萬穹。

萬穹一愣，「雯雯……」

溫雯雯盯著萬穹，繼續道：「這次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以前的事情就一筆購銷吧，你也不用覺得有負擔，我們誰也不欠誰。」

萬穹眸光閃了一下，動了動嘴唇，「雯雯，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我……」

「沒關係。」

溫雯雯臉上的笑始終沒有消失，「萬穹，我原諒你了。」

萬穹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溫雯雯。

他沒想到，有一天溫雯雯竟然會這麼平和的對自己說出原諒他這樣的話。

她該恨他的。

畢竟，他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

「真的！」溫雯雯點著頭，語氣很肯定。

「其實這麼多年我也想明白了，當年確實是我先對你死纏爛打，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也都是我自願的，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該過多的埋怨你，是我自己活該，不怨你。」

萬穹看著溫雯雯，焦急的解釋道：「雯雯。對不起，我當初應該聽你的解釋，相信你的，是我太蠢了，一直沒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溫雯雯看著他，藏在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揪著床單，忍住鼻腔裡的酸意。

「那你現在明白了嗎？」她沙啞著嗓子問道。

「恩！」萬穹用力的點著頭，盯著她的眼神帶著光亮。

「雯雯。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萬穹頓了頓，心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了似的，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雯雯，我愛你，我想和你共度餘生。」

溫雯雯緊緊地抿著唇，鼻腔再次湧起一陣酸意。

這句話，她等了好久。

久到，她都記不清自己第一次期盼著他對自己說「我愛你」三個字時是什麼時候了。

溫雯雯眼前一片霧色，淚水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這些年，所有積壓的情緒，在一顆突然就爆發了。

委屈。不甘，悔恨，還有遺憾……

「雯雯。」

萬穹見雯雯突然哭了，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你。你別哭啊！我……」

萬穹手忙腳亂的抽了紙巾想幫溫雯雯擦眼淚，卻被她抬手擋住了。

「為什麼，萬穹！」

溫雯雯淚流滿面的指著萬穹，聲音哽咽得不像話。「當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也是你先不要我的，現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放下，你為什麼又來招惹我！」

她都做好準備開始新生活了，為什麼他就是不放過自己。

他難道不知道嗎？

他是她心底深處，最痛的一道傷口，永遠癒合不了，只能選擇性的遺忘。

「雯雯，對不起，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愛你，這句話，在我心裡憋了很多年了，當年離開M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對你的感情。我……」

溫雯雯閉著眼搖著頭，「晚了，萬穹，晚了！」

一切都晚了。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其實，溫雯雯最恨的人，自己。

對萬穹，所謂的恨、怨。也不過是，無法做到，不愛他。

他曾是她心底的陽光，為她驅散了一切陰霾。

他也是她心頭的硃砂痣，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抹不掉。

她那麼愛他，愛了那麼多年，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往後餘生和自己一起活在遺憾中呢。

溫雯雯咬著下唇，眼神冷傲的看著他，聲音決絕：

「萬穹，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愛著你！你憑什麼！」

「我說原諒你了，不代表，我還繼續愛著你！」

「我不想和你做敵人，你也別妄想做我的愛人。」

溫雯雯深吸一口氣，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萬穹，別天真了，其實我們不適合，你口中的愛，多半是愧疚吧，覺得以前太渣了對不起我，所以現在想要補償我。」

「不是！」萬穹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雯雯，愧疚是愧疚，愛是啊，我分得很清楚！」

「你聽清楚，我對你，有愧疚，但是，愛也是真的！」

萬穹嚴肅的看著溫雯雯，篤定道:「溫雯雯，我愛你！」

溫雯雯微微點了點頭，強撐著保持臉上；冷漠的神色，「好，既然你今天說到這裡，那我索性就和你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