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讓他受傷的車禍其實並不是很嚴重，他會成為這麼久的植物人，一是因為有人經常給他注射藥劑，防止他醒來，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有人一直在他耳邊說著毀滅他希望的話。」

阿伽陀嘴角泛著笑意，低眉思考。

白夫人點了點頭，眼裡閃過一絲厲光，「我明白了。」

這些事情，除了阿爾特，還有誰會做！

似乎感覺到了白夫人情緒的變化，阿伽陀抬頭看著她。神色柔和，「白家，不易再沾染殺戮。」

白鈺微愣，眼神探究的看著阿伽陀。他難道知道他們在來的路上動手解決了溫肆。

白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看著阿伽陀，心裡的戾氣似乎在一瞬間全部抹平了，只有寧靜和祥和。

她點了一下頭，「不會了。」

該解決的都已經解決了，她隻想在未來的日子裡和自己的愛人過平靜安寧的生活。

什麼仇恨，殺戮，都不會再有了。

「五年前。我在霏國遊歷，見過你女兒。」阿伽陀突然道。

白夫人點了一下頭，這件事她知道，前兩年他們通過一次電話。那個時候他就和她說起過。

「那孩子，有靈氣，奈何殺孽重，命中該有一劫，所幸不是死劫，只是要受些苦了，還了過往的殺孽。」

白夫人緩緩嘆了一口氣，「我知你有心渡她，是她沒有這個福分罷了。」

「不。」阿伽陀看著白夫人，緩緩搖了搖頭，笑道：「我瞧著，那孩子是個有福之人，往後經年，你大可不用再為她憂心了。」

人的生死往往在一念之間，而善與惡，福與禍，亦然。

聽見阿伽陀這話，白夫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她這一生，虧欠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女兒和愛人。

阿伽陀將視線落在白鈺身上，眼神像是長輩一樣慈愛的看著她。

「阿鈺今年，滿二十了吧。」

白鈺點頭，回答道：「還差兩個月就滿二十一了。」

白擷看著阿伽陀。沒說話。

阿伽陀盯著白鈺齊肩的黑髮，眼神似乎透過她在看別的東西。

白鈺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阿伽陀尊者一直盯著自己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阿伽陀搖頭，淺淺的笑道：「長發，很適合你。」

白鈺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留短髮，就是因為阿伽陀尊者和阿爺說的，而自己現在……

原本上岸後白鈺是準備找個地方剪頭髮的，但是當天下了雨。再加上他們的行程有點趕，就沒來得及。

所以白鈺也就沒來得及剪頭髮。

白鈺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神色有些擔憂的看著阿伽陀。

白擷聽阿伽陀這麼說，對他行了一個禮，道：「聽家父說，您以前見到阿鈺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慧極必傷，請問這其中可有什麼深意？」

阿伽陀看著白擷，笑容和藹，「或許，是我的修行還不夠罷，世間萬物。自有規律，命運一說，終究是無法真正看透的。」

白夫人和白夫人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無礙無礙。」阿伽陀看著他們，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阿鈺明日早上來大殿找我吧，我有東西給你。」

白鈺看了看阿爸和家主，見他們沒說什麼，這才點了點頭。

她實在是不明白阿伽陀尊者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真能看透一個人的命運嗎？

阿伽陀站了起來，他身後的僧人扶了他一下。

「一路顛簸，你們今日早些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可以和瓊達說。」阿伽陀指了指他身後的僧人。

「好，有勞了。」白夫人道。

阿伽陀笑道，「你我之間倒不用這般客氣。」

白家和他有很深的淵源，關係很好。實在是用不著這麼客氣。

白擷和白夫人送阿伽陀離開，回到屋裡後，白夫人就去裡屋看詹姆斯了。

白擷看著白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神情憂心的看著她散披在肩上的頭髮。

「阿爸，尊者讓我明天上午去找大殿找他，有東西要給我？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白擷搖了搖頭，「不知，總之明日早上去，聽阿伽陀尊者的話，在他面前要恭敬。」

白鈺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我記得小時候見過他，他好像也是這麼年輕，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他一點變化也沒有呢，他是不會老嗎？」

這世上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有什麼長生不老，凍齡也不過是因為平時保養得好的緣故。

白鈺想著，阿伽陀尊者到底是怎麼保養的呀，模樣居然能做到十年如一日。太難得了。

「是人都會老的。」白擷拍了拍白鈺的肩，道：「去洗漱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白鈺點了點頭，就回房了。

寺廟裡的條件不如在家裡，環境也比較清貧，房間小，單人木板床，墊了一棉絮。還加了一床電熱毯。

水電氣，這裡唯一通的就是電，但是功率不是很大，隻供照明和一般的小電器使用。煮飯燒水大多是燒柴或者煤，飲用水則來自於這附近有一個天然湖泊和雪山融化的冰泉水。

這片地區汙染很少，冰川融化的水基本上用手捧起來就是可以直接飲用，還十分的甘甜。

洗漱的衛生間是共用的。白鈺洗漱後，就關了燈早早的窩進了被子裡。

木窗戶，幾乎不隔音也不保溫，好在有電熱毯。蓋著的棉被也很厚實，不冷。

只是外面呼呼作響的風聲擾得人有點睡不著覺。

白鈺有點認床，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睡不著，索性摸出手機。準備刷會兒微博。

「沒信號啊。」白鈺看著自己的手機，別說4G網了，這裡連信號也沒有，電話都沒辦法打，更何況刷微博了。

白鈺默默的把手機關了放在枕邊，想了想，又拿起手機定了個早上六點半的鬧鐘。

她盯著手機，鬼使神差的點開了相冊。

相冊裡，有不少她住在W那裡那段時間拍的照片。

白鈺看著照片，回憶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