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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妾難當》第一百七十二章:混沌之中
鄭芷躺在一葉孤舟裡,在黑漆漆的河道中漂泊,耳邊沒有聲音,抬頭沒有星光,一片純黑中,只有她自己。

她覺得好累呀,全身都累,腦袋也是一片空蕩,腦海中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既然那麼累,那索性就睡著吧,隨著這一葉孤舟漂泊,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她正渾渾噩噩間,覺得有人搖了這一葉孤舟,擾的她睡不了好覺。

她瞪大了眼望去,沒有人,眼前還是那一片無光的黑暗。

她繼續閉上了眼。

忽然,孤舟又開始搖晃起來,她不耐煩地坐了起來,張望了半晌也沒有看到什麼。

她探頭往黑暗的河流看去,黑漆漆的河水中投映出她蒼白浮腫的臉。

她下意思撫上自己的臉,歪頭在河水中看了一會。

「這是......我?」她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個時候,河水裏又反映出一張臉,那張臉長得很嬌艷,眉宇間卻帶著濃重的戾氣和傲慢。

鄭芷下意識瑟縮了下後扭頭看去,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站在了她面前。

「你是誰?」她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是卻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女子冷笑一聲,那笑容讓鄭芷頓覺毛骨悚然。

「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沒關係,你跟我走吧,到時候你就會慢慢想起來的。」女子一甩紅色的水袖,那水袖頓時如長了眼睛般直逼鄭芷的脖頸而去。她的脖子瞬間被勒住,緊的她透不過氣來。

「你要帶我去哪?」鄭芷從喉嚨裡憋出來的聲音氣若遊絲。

「自然是我一直待著的地方。」女子的聲音變得不真切。

「我不去,我不和你去!」鄭芷開始掙扎。

女子回身,飛到鄭芷面前,用手指放在了自己紅艷的唇上,兩隻幽暗的眼睛中冒出了淡綠色的光,她輕聲說道:「噓......不要吵,你是一定要去的,我等了你那麼久你才來。以前你不是要跟著我嗎,現在,就讓你再次陪著我吧。」

說罷,手中一用力,纏繞在鄭芷頸上的水袖一緊,鄭芷一口氣沒接上來,就要厥過去。

這時,孤舟劇烈晃動了一下,紅衣女子一個踉蹌,鄭芷得以鬆開纏繞著的衣袖,大口喘氣。

女子面容變得猙獰,她再次撲了上來,鄭芷這次有了防備,迅速躲閃開來。

女子彷彿憤恨之極,她突然用怨毒的聲音咆哮道:「鄭芷!」

這一聲吼彷彿像一把鑰匙,讓鄭芷從混沌中清醒蘇醒了過來。

「鄭蕊?」鄭芷的雙眼漸漸變大,隨之而來的回憶也一起沖向她的腦海。

鄭蕊一聽,淒厲地笑了,那眼神卻帶著偏執的瘋狂,「你終於想起來了!我是來接你的!」

鄭芷徹底駭住了。

難道她死了?

鄭蕊看鄭芷愣神,一把抓過鄭芷的前襟,就要往黑河中帶去。

這時,孤舟晃得更加劇烈,突然,暗黑的空間出現了一道亮如閃電的光。

鄭蕊尖叫著抱著頭逐漸消失不見,鄭芷也再次暈倒在孤舟上。

......

馬車已經行了五日。

柏子逸俯身看著眼前平躺著的呼吸微弱的女子,問身邊的大夫道:「真的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大夫是個中年男子,有著韃靼人特有的深目高鼻,舉手投足間正直敦厚。

大夫耐心道:「大人不必擔心,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大礙。」這是他今日第六次說這樣的話。

柏子逸輕輕頷首,眉頭還是深鎖著,他沉默了片刻後,再次詢問道:「大夫,在另一輛馬車上的斷臂男子,他可好?」

大夫想了想回道:「他原本身子底子很好,可惜傷勢過重,之前應該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這一次雖然把他險險地救了回來,但是保不準以後如何。有一點卻是確定的,那就是他之後再不能練武了。」

柏子逸垂下眸,作了個揖,誠懇道:「柏某在此多謝大夫連日來的就診。」

中年大夫緊張地站了起來,「大人,不敢當。我只不過是應了大王子的託付,診治好病人罷了。」

柏子逸又謝了大夫,待大夫下了車後,柏子逸才重新坐到鄭芷身旁。

在鄭芷和凌霄相繼昏迷過去後,當時的情況一片混亂。雙方人馬對峙著,就在等達魯達蠟可汗的命令。

哈爾達蠟受了重傷,柏子逸沒有自信認為達魯達蠟可汗會因為商貿合作而放了他們。也許在一怒之下,韃靼和大夏又要開始爭戰。

卻不想,最終,達魯達蠟可汗沒有繼續追究,他召回了所有的皇宮士兵,包括圖爾達蠟。

就在柏子逸對眼前形勢無法精確判斷的時候,葉戈爾達蠟出現了,並且給他們準備了好幾輛豪華的馬車。

當柏子逸撩開其中一輛馬車車簾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位大夫。

後來,大夫告訴柏子逸,他曾經承蒙過葉戈爾達蠟的恩情,家中的妹妹是葉戈爾達蠟身邊的宮女,所以葉戈爾達蠟才讓他跟隨馬車治療傷患。也許他怕柏子逸等人信不過他,他還費了一番功夫把自己攜帶的藥物都拿出來讓柏子逸等人檢閱。

這五日來,在大夫盡心儘力的醫治下,終於把鄭芷和凌霄從死神那拉了回來。

柏子逸這一路上,陸續打聽到消息,當初達魯達蠟可汗因為哈爾達蠟重傷,曾一怒之下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但是一向不問政事的葉戈爾達蠟卻出面了。不知他和達魯達蠟可汗說了什麼,最終可汗允許放了他們。

柏子逸猜測達魯達蠟可汗應該還不知道凌霄的消息,就葉戈爾達蠟給他們的安排來看,他也是希望他們儘快離開韃靼。

鄭芷和凌霄兩人都昏迷不醒,還有些帶來的人也有不少受傷嚴重的,柏子逸當機立斷在寬敞的馬車裏安置了床,固定了床板,鋪上了剩下的柏府的絲綢棉布。雖然床並不大,但是躺下一人也綽綽有餘。

就這樣走了五日,柏子逸不敢鬆懈,好在馬車一路還算平穩,偶爾的顛簸,他總會小心翼翼地陪在鄭芷身旁。

眼下,鄭芷彷彿夢魘了,她顯得很不安穩。

柏子逸伸出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還是撫上了鄭芷乾裂的嘴唇。他掏出帕子,用清水濕潤了下,然後輕點鄭芷的嘴唇。

唇在水漬的潤澤下,恢復了光澤水潤,原本蒼白如紙的唇色也微微變成肉粉色。

柏子逸重新撫上鄭芷的唇瓣,觸感已經變得柔軟許多,他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下來,心上卻湧上一股壓不下的情緒,讓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帶著涼意的唇附上了鄭芷的唇。

鄭芷的身體原本有些發熱,她的意識是混沌的,突然溫涼的觸.感讓她本能地想要抓住。

她無意識地往前蹭了蹭,卻讓柏子逸墨色的眼眸一顫。

柏子逸如被燙到一般離開鄭芷,臉色卻變了。

鄭芷因為溫涼之.物的驀然離開而微微皺了眉,不滿地動了下唇角。

「如果你想......」下一刻,柏子逸壓抑著的話語消失在了唇齒間,他再次附上鄭芷的唇,卻輕輕輾.轉起來。

剛開始,鄭芷覺得唇上挺涼快,可是漸漸的,唇間越來越熱,她開始抗拒。

可是她沒有力氣,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她要呼吸,大口地呼吸。

她吃力地微張嘴,但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股濕潤的空氣渡.入她的口中,她本能地要去.接,卻正中下懷。

等柏子逸放開鄭芷,鄭芷的臉色微紅,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熱。

她的唇已經變得紅艷飽滿,一點也沒有之前的蒼白乾裂的影子。

柏子逸的眸光沉了沉,半晌,他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等你醒來,你還願意嗎?」說完,他自己嗤笑一聲,「你早就告訴我答案了。」

柏子逸的墨瞳又暗了下去,變成了無光的純黑。

......

鄭芷再一次在搖晃的孤舟上睜開眼,一如既往的暗無星光中,她左右張望了會,這才鬆了口氣,鄭蕊沒有再出現。

鄭蕊?柏子逸?凌霄!

對了,凌霄去哪了?

她要救凌霄,她記得她要救他。

鄭芷慌亂地在孤舟上走來走去,她想使輕功跳離這一葉孤舟,卻無論如何用不了輕功。

她頹然,捂著發脹的腦袋。

她要去哪找他?

他又在哪?

鄭芷的心揪了起來,她猶豫著要不要跳下黑河遊出去。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孤舟上又飛來了一人。

「暗金?」鄭芷回頭看去,高興地喚道。

暗金一如既往的嚴肅冰冷,但在看到鄭芷的瞬間,臉上出現了一絲波動。

「夫人,不要跳下去,你快些離開這裏,不要再回來了。」暗金站到了孤舟的角落,離鄭芷遠遠的。

「你是來找我的嗎?要走我們一起走。」鄭芷走向他。

暗金沉默了片刻,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夫人,我已經不能離開這裏了。以後,主子,主子就靠您照顧了。」

鄭芷疑惑間,跑過去要抓住暗金,暗金卻徹底消失不見。

鄭芷愣愣地看著眼前,突然一陣高過一陣的恐懼感席捲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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