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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妾難當》第一百八十一章:你笑什麼?
另一間客房中,燕兒紅著眼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凌霄。凌霄胸前是斑斑血跡,鮮紅色的血液不斷從他的口中蜿蜒而下。

燕兒拿出之前韃靼大夫留下的藥丸,給凌霄喂下。她又手忙腳亂地為凌霄擦乾淨了臉龐的血跡,給他換了一身衣服。

過了半晌,凌霄才悠悠醒來,他迷茫的眼神在屋子中環繞了一圈,隨後目光落在旁邊的燕兒身上。

燕兒喜道:「公子,你醒了?」

凌霄嗯了一聲,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乾啞難當,就像炎夏在大太陽底下被烤過一般。

「水。」凌霄擠出了一個字。

燕兒忙拿著杯子給凌霄喂水。

凌霄喝了一口後,額上就有汗滲出,他濃黑的劍眉緊皺,口中又有血腥味蔓延,他沉重地倒回了床上,喘著粗氣。

「公子,我去請個大夫來。」燕兒急道。

凌霄搖頭,剛要說話,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燕兒謹慎地問道;「是誰?」

「是我,明泉。」

燕兒分辨了下,確定是明泉的聲音後打開了房門。

這時才發現,除了明泉外,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年輕的大夫打扮的人,此人面容白凈,年紀在三十上下,渾身散發著一股子中藥的味道。

燕兒警惕地看著來人,用身體擋住了所有人看向裏屋的視線。

明泉這個時候解釋道:「這是大人命我給大夥找來看病的大夫,肖公子傷的比較重,所以我先讓大夫來給他看看。」

燕兒還是信任柏子逸的,她看向明泉篤定的眼神,說道:「我去把公子叫醒。」

關上門回身確認凌霄已經易容重新裝扮過後才重新打開房門。

等明泉把大夫引進來,凌霄側躺在床上,視線在大夫身上輕輕掃過。

「王大夫,你先診治一下這位公子。」明泉對身旁的大夫說道。

王大夫頷首,目不斜視,只是走到床前閉眼搭脈,全程也不多話,彷彿對這個屋子裏的人和事都不感興趣。

半晌後,王大夫滿臉嚴肅,嘆息道:「這位病患內傷嚴重,之前應該是被仔細診治過,內傷得到了稍許緩解,只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心脈已傷,命不久矣。」

燕兒聞言臉色一變,凌霄抿了下唇,並沒有再多的表情。

「我只能再開些藥方來緩解病症,興許保養得當,還能拖個三年五載,運氣好,十年也是指不定的。」王大夫一邊說一邊開著藥方。

屋中一片安靜,只有王大夫寫字的沙沙聲。待藥方開好,王大夫扭頭,問,「還有哪些傷患?我一起看看。」

明泉適時地把人引出了屋子,燕兒忍了半天的啜泣聲才斷斷續續的溢出唇邊。

「有個三年五載也夠了。」凌霄卻無視燕兒的悲戚,他的嘴角勾著一抹飄忽卻溫柔的笑意。

出了門,明泉帶著王大夫又去給丘括等人診治了一遍,其實丘括的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為了配合明泉,隻好哼哼唧唧了半天。

「除了之前第一位病患,其他人都沒什麼大礙。我還以為你們這個個都是傷病非常嚴重的人。」王大夫一邊說一邊看向明泉。

明泉敷衍地笑著,為了不讓人懷疑是特地找大夫來為凌霄診治,他隻好說他們這一群為大人押貨的人許多身上都帶著些傷病。

王大夫本想自己去抓藥配藥,卻被明泉婉言拒絕。他收拾好了東西,明泉就要送其離開。

「我聽說你們這裏還有一位異域女子,是否要我也去看看?」王大夫突然回頭,看向明泉問道。

明泉眼角一跳,笑著道:「王大夫怎知我們這有異域女子?」

「哦,剛在客棧裡聽老闆說的。這老闆是我以前一個病人,他每次看到我都喜歡找我聊天。」王大夫說的毫不在意。

明泉繼續笑道:「不用了,異域女子從大老遠來,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沒什麼事,不用特地診治。」

王大夫點了下頭,「不過水土不服也是一種病,要不我給你開幾味葯送過去。」

見王大夫沒有繼續深究,明泉也就隨口答應,只是手中又被多塞了一張藥方。

明泉慷慨地給了王大夫一袋診金,王大夫掂量了下道:「好像給多了。」

「大夫是這裏的名醫,特地為了我們跑一趟,請收著吧。」明泉回道。

王大夫也沒說什麼,神情平淡的收下了診金而後離去。

看著人走後,明泉才走到一間上房門外,輕聲叩擊一下門,不一會,柏子逸出來了。

「一切都辦妥了。」明泉簡明扼要道。

柏子逸點頭,合上了門重新回到了房中。

鄭芷安靜地躺在床上,看樣子是睡著了,呼吸清淺綿長。她此刻的樣子很乖,很溫順,就像第一次柏子逸見她時,她迷迷糊糊睡在他懷中的樣子。

燕兒還沒有過來,他想定是凌霄傷重,燕兒無法抽身。這樣也好,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多一些時間和她在一處。

這樣想著,原本還睡得安穩的鄭芷突然蹙起了眉,整個人彷彿經歷著掙扎和煎熬。

夢魘了?

柏子逸小心翼翼走上前,輕輕拍著鄭芷。

鄭芷面容卻越來越痛苦扭曲,伴隨著「啊!」的一聲,她驚醒了過來。

鄭芷一睜眼就看到了柏子逸,她毫無徵兆地伸手就把柏子逸拉向了自己。

柏子逸被突然的力一帶,腳下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趴到鄭芷身上,在緊要關頭,柏子逸敏捷地單手抓住床柱避開了她的傷口,上半身卻無法收力向前傾斜,和鄭芷來了個面對面。兩人的距離瞬間近到只有半個拳頭。

鄭芷張大著雙眼,驚恐道:「鄭蕊來了,她又來了!」

柏子逸看著近在咫尺的鄭芷,她身上女子的馨香混合著中草藥的味道飄入柏子逸的鼻中,愣怔中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隨著他喉結的滾動,鄭芷從剛睡醒的迷糊中徹底清醒了過來,四目相交中,鄭芷推開了柏子逸。

她微微喘著氣,心「咚咚」地跳的她很是煩躁,估計是剛才噩夢驚擾,或者是剛才用力過大才會如此。

鄭芷心中暗恨,鄭蕊和柏子逸這兩個害人精,為何總是要打擾她?

這時眼前的柏子逸的聲音關切地傳了過來,「你做噩夢了吧?」

鄭芷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才點頭。

「沒想到你會夢見鄭蕊。不用害怕,你身邊時時都會有人陪著。」柏子逸的心跳的厲害,他靠說話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

鄭芷聽到這話,冷笑了一聲,隨即她想到一個讓她很擔憂的問題,「我睡了多久?凌霄怎麼樣了?」

「你睡了大約半個時辰。明泉找來大夫給他看過了,吃了葯再休息下應該無大礙了。」柏子逸目光灼灼地看向鄭芷。

鄭芷心中總有些不安,抬眼對上柏子逸的視線後,她又生硬地移開了眼。

想起剛才的一幕,實在是有些尷尬。她現在忽然想快些離開客棧,和凌霄兩人待在馬車上,雖然條件艱苦些,但是她卻輕鬆安心許多。

「我們在這客棧已經待了些日子,之前也有人想來一探虛實,恐怕久住下去不安全,還是儘早離開好些。」

柏子逸看著鄭芷,溫和道:「等明泉抓了葯,明日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鄭芷這才稍稍定心,她感受到柏子逸長久凝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你別老盯著我,我現在沒什麼事。」

柏子逸已經習慣她對他的態度,不在意道:「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不盯著你的話總讓人不放心。」

他本沒有玩笑輕佻之意,但是也許是面對鄭芷,他的口氣多了絲柔情曖昧,聽在鄭芷耳朵中卻覺得別有一番用意。

鄭芷冷哼了一聲,睡又不想睡,她不想再繼續做那噩夢,可是也不想看柏子逸。

她隻好百無聊賴地看著屋頂,腦中盤旋著一些紛雜的事情。

她想到了暗金,想到了米拉,還想到了哈爾達蠟。

暗金死的慘烈,這個仇,她記下了。

米拉終是受她所累,現在也不知道如何。

而哈爾達蠟......她親手把他送的那柄玉扇插入了他的胸膛,他們的糾葛落幕,此生應該也不會再相見。

「要不要我再給你講個故事?」柏子逸突然的話語打破了鄭芷的思緒。

鄭芷冷淡道:「我不想聽你的故事。」

柏子逸一笑,「不是我的故事。」

柏子逸也不在意鄭芷的不屑,他用輕鬆的口吻,緩緩講起了他以前跟隨柏老爺做生意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

柏子逸一向是一個條理清晰的人,說起故事來也引人入勝,鄭芷聽著聽著繁亂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她沒想到,現在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和說的話,竟然比以前在柏府時加起來的都多。想想,也是諷刺的很。

柏子逸看著鄭芷漸漸變得柔和的臉龐,笑意更深了些。

「你笑什麼?」鄭芷瞥了眼柏子逸,冷聲道。

「沒什麼,只不過看到你情緒好些,我也跟著開懷些。大夫說,病人心情好了傷就會好的更快些。」柏子逸嘴角上揚。

鄭芷移開視線,不看柏子逸,嘴角卻也微不可見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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