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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妾難當》第九十章:失控
這一日,鄭芷來到了小嵐此前住的屋子中。屋裏曾經遍佈的布偶娃娃也都讓小嵐帶著一起嫁了出去。

只是,小嵐最後留了一個「小公子」布偶給她。這曾經是鄭芷最喜歡和小嵐講的故事主人公之一,也是凌霄接她們來府上後給小嵐第一次買的布偶。

鄭芷拿著這個「小公子」端詳了一會,「小公子」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可愛布偶,大眼睛上是兩條濃黑的劍眉。

鄭芷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這兩條劍眉,看著倒是有些像凌霄。

鄭芷輕輕撫上「小公子」的眉毛,慢慢用指尖勾畫著布偶入鬢的長眉。

「你的眉毛長得真好。」鄭芷那時看著對面的凌霄,不好意思地說道。

凌霄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她一陣窘迫,她就害羞地找了話來說。

凌霄聞言輕笑,低頭在鄭芷唇上印下一吻。

「難道我只有眉毛長得好嗎?」凌霄琉璃般的琥珀色眼睛中滿是戲謔。

鄭芷頓時憋紅了臉,她杏眼無辜地看著凌霄,一時呆愣無語。

凌霄又是一陣得逞的笑,他在鄭芷耳邊輕聲道:「你看著好獃。」

好脾氣的鄭芷被凌霄笑得一時感覺很沒面子,她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的面子,卻在剛開口時就被凌霄以吻封緘。

鄭芷放下了手中的布偶,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好像是半年多前吧,那時凌府還沒有遭遇變故,凌霄還是那個爽朗的時時陪伴在她身邊的男子。

她站起身走到了窗欞邊,望出去,又是一個繁茂的盛夏。

你,現在可好?

我,很想念你。

......

州判府中,一個年輕的家丁來到了柏子逸身邊。他是竹望的得意高徒,也是以後代替竹望伺候在柏子逸身邊的人。

「大人,剛剛宮裏傳來的消息......」明泉湊近了柏子逸輕聲說道。

柏子逸眼神明滅了幾下後,又重新歸於一片暗黑。

等明泉出去後,柏子逸一人在房內發了半天呆。

「凌兄......你一直做的比我好......」柏子逸語氣飄忽,自言自語道。

他又靜靜地坐了一會,眼看外頭日落偏西,一日又要過去了。他躊躇了下,想到鄭芷曾經焦急擔憂的眼神,他嘆了口氣,站起了身。

「明泉,我到將軍府去一趟。」柏子逸走出屋子,對門口的明泉說道。

「大人,小人要隨您一塊去嗎?」明泉比竹望小了一歲,卻是個考慮周到的沉穩性子。

「不用了,我去去就來。」柏子逸想趁著天黑前把話說完。

剛走到將軍府門外,門口的官兵就熟稔地對柏子逸請安問好。

其中一個帶頭士兵,上前一步對柏子逸說道:「柏大人,這段時日您對兄弟們多有照應,兄弟們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這是我們軍營中最好的酒,甘洌醇香。我們都是粗人,說不來什麼話,就在此敬大人一杯。」

說著,他拿出了一壺酒和幾隻杯子,自己和身邊幾個士兵先滿上了酒,隨後把盛滿酒的杯子遞到了柏子逸面前。

柏子逸有些訝異,他淡笑道:「柏某多謝諸位,不過不巧的是柏某還有要事在身。改日,我請諸位到我府上一敘,到時我們喝個痛快!」

那個帶頭士兵聞言仍維持著遞酒杯的動作,口中半真半假道:「柏大人,您莫不是看不上我們的酒?」

柏子逸目光一沉,微笑不變,「軍中的士兵是舉國最耀眼的男子,而軍中的美酒是舉國最好的烈酒。柏某怎麼可能會看不上最好的烈酒呢?」

帶頭士兵聞言哈哈大笑一聲,「柏大人若不嫌棄,那我們就先敬柏大人了!」說著,幾個士兵仰頭飲盡了杯中酒。

柏子逸看了看天色,太陽眼見著快要落下山頭。

「請!」帶頭士兵拿著酒杯示意道。

柏子逸眸中終於閃現出一絲不耐,不過現在把話帶給鄭芷才最要緊。

他接過遞來的酒,快速一飲而盡。

「好!柏大人爽快!」帶頭士兵讚許道,隨後他揮手示意手下,「兄弟們,快給柏大人讓道,別耽誤了柏大人的正事!」

柏子逸越過官兵,迅速敲響了將軍府的大門。開門的小廝對柏子逸已經很熟悉,很快就把他引到了廳中。

鄭芷此時還待在小嵐房中,聽到畫眉的稟報後這才匆忙來到前廳。

柏子逸這個時間來找她,應是有要事吧?

柏子逸見到鄭芷後,馬上輕聲說道:「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鄭芷看到柏子逸嚴肅謹慎的神色,立刻心領神會。

不一會,他們來到了書房。

這裏曾是凌霄處理軍中事務的地方,不過現在幾乎已經成了鄭芷寫字作畫的專屬地。

凌霄早前把書房佈置成鄭芷喜歡的禪意潑墨樣式,屋中還掛上了好幾幅鄭芷的「得意大作」,導致這個書房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武將的書房。

柏子逸不是第一次來將軍府的書房,不過當他看到牆上的畫時還是愣神了一會。

「有凌霄的消息了嗎?」鄭芷看著柏子逸急忙問道。

柏子逸回神,剛想回答,卻轉眼瞥到了書案上畫了一半的肖像畫。那畫雖然還沒有畫完,但是已經能大致看出輪廓,那濃黑的劍眉和爽朗的笑容,不是凌霄是誰?

「柏子逸?」鄭芷在一旁又叫了一聲。

「他在寧夏衛一切都還好,只是他所有的家書在進入吳江後就被朝廷攔截了,我想,我們寄出的書信也是一樣罷。」

柏子逸面上淡淡說道,眸中卻幽暗見不到底。

「果然是這樣,難怪我一直等不到他的書信。」鄭芷垂眸。

柏子逸看著鄭芷的模樣,心頭越來越悶,額上卻不知為何出了許多汗。

「還有一事,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柏子逸看著鄭芷的杏眼,繼續說道。

鄭芷聞言目光立時一亮,眼眸直視著柏子逸。

柏子逸突然呼吸一滯,他微微蹙眉,穩了穩心神,說道:「聖上當初同意讓他娶自己寵愛的小公主並且讓他戴罪立功來抵消凌府的罪過。但條件是公主一旦進門,他此生隻可有公主一人......最終,他還是沒有答應。」

鄭芷聞言後早已經呆愣在原地。她突然很想笑,又很想哭。

只有公主一人?

他明明可以變成駙馬救下自己的父兄,他明明可以前途似錦,只要他狠下心棄了她。

他明明都可以,但是他沒有。

他不願意拋下她。

鄭芷跌坐在椅上,她把臉埋在了自己的膝間,她輕輕地笑了起來,隨後那笑聲卻一點點變成了嗚咽聲。

柏子逸見狀頓時心中刺痛,他走上前去,「你......」

他不知道是否要安慰她,可是他又拿什麼來安慰她?

「你還好嗎?」

他的動作終是比他的意識快了一步,他扶著鄭芷瘦弱的肩膀想讓她不要如此難受。

可是不知怎麼,當他接觸到鄭芷的那一刻,身上驀地一熱,原本額上的汗此刻更多了。

他有些口乾舌燥,他立馬蹙眉壓下了那些煩躁。

「你沒事吧?」他又問了一句。可是此時他的聲音已經不如往常的溫潤,此時他的嗓音竟帶著一絲暗啞,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

鄭芷彷彿也察覺到了異常,她抬起了臉,眼中的神傷與臉上的楚楚還沒有完全褪去。

柏子逸看到鄭芷臉的那瞬,腦中突然「轟」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不受控制的,他驀然吻上了鄭芷的唇。

在極度驚愕下,鄭芷一時忘了反應。柏子逸卻趁此把她抱的更緊了。

一絲熟悉的味道充盈著鄭芷的感官,她在震驚之餘已經回過神來。

她用力想推開柏子逸,卻發現他的力氣此刻大得驚人。她想用這半年來學的基本功掙脫開柏子逸的桎梏,卻一一被他化解。

鄭芷心上一急,張嘴狠狠咬了柏子逸的唇。

柏子逸這才吃痛退開了些,鄭芷此時發現他的眼神有些散亂。

趁著柏子逸如鐵的懷抱鬆開,鄭芷二話不說就一巴掌甩了過去。

柏子逸捂著臉,看著鄭芷的眼神終於慢慢聚焦。

「柏大人!」鄭芷有些氣喘,「如果沒事了請您出去!」

柏子逸原本有些微紅的臉,此時開始發白。

他看著鄭芷冰冷的眼神,心下一陣鈍痛,他喉頭滾動了一下,說道:「我......」

鄭芷往後退了一步,面上滿是警惕之色。

柏子逸神情慘然,他白髮的嘴唇動了動,最後隻說出一句,「對不起。」

說完,他快步離開了書房,離開了將軍府。

此時,明月已經當空。

出了將軍府,門外的官兵們仍然如常說笑著,看到他後依舊作揖行禮。

柏子逸朝他們看了眼後回到了州判府。

一進屋子,他就拿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幾杯茶。

一旁的明泉見狀,立即過來說道:「大人,讓小人給您重新沏一壺茶,這一壺茶早就涼了。」

「不用。」柏子逸又大口喝了幾杯涼茶下肚。

他按了按太陽穴,平復下內心的燥熱。

剛才的他是怎麼了?

他平時酒力並沒有那麼淺,就算那軍中的酒如何的烈,但是也不至於讓他失控至此。

難道是他已經剋製不住對鄭芷的思念,這才讓他做出這種僭越的行為?

此時的柏子逸俊臉痛苦地扭曲糾結著,他的眸中沒有一點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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