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證這種猜測是需要長時間的堅持和觀察的，薑明只是默默地將其記下，然後找機會將事情告訴軍師，剩下的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中土對於推廣武道功法的態度是什麼？」薑明問道。

中土的態度現在就是秦無咎的態度，而他的態度又決定了雙方是敵是友，能減少一個敵人還是少一個敵人為好。

軍師道：「中土神朝將武道功法分為三類，功法，武技，而真氣運轉法門，當然依託於真氣運轉法門的武技也在第三類裡，接著，他們下令功法和武技只有聖境世家才能學習，而虛境世家只能學習功法，家族裏沒有虛境的，不允許修鍊武道功法。」

薑明倒吸了一口涼氣，秦無咎這招可真狠，他們推廣的時候都是強製推廣的，甚至不講道理地打壓著魔道功法的生存空間，而他們反而限制身居高位者才能學習。

這樣會對武道功法的推廣造成阻礙嗎？不會的，這樣反而會讓他們認為武道功法的稀罕物，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學，普通人連碰都不能碰的東西，難道還有可能不是好東西嗎？而且中土神朝的兵力都集中在前線，後方的監控肯定不會太過嚴密。在這個時候，那些普通的小家族，還有普通民眾得到了武道功法，當然會視若珍寶，這樣的推廣手段不知道比他們要高多少倍。

當然，這種推廣方法也是有局限性的，如果是和平時代，平民還真的會被他們封鎖渠道，也只有這樣的時代，他們才能在封鎖的時候保證功法能夠外流。

「聖武候大人，中土散播武道功法可不一定代表他們就是我們的朋友，也可能是我們的敵人。」軍師提醒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凌汐月有些疑惑。

軍師道：「聖武候想要傳播武道，是為了取代魔道，換言之，只要能取代魔道，那麼武道也好，仙道也好，人道也好，相信聖武候都是不在意的。」

凌汐月點點頭，她理解軍師的意思了，她傳播武道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對付魔道，如果武道沒有了這個功能，那麼她也沒有心思在這個方面浪費時間。

換言之，中土傳播武道，但是做不到取代魔道。

薑明有些疑惑：「中土想要傳播武道不是一招一夕的事情，用這種方式提升武道的地位應該也是正常的吧！而且自上而下的推廣從來都是比強行推廣更加有效長遠的。」

他們強行推廣的時候就遇到了很多阻力，幸好武道本身

就比較優越，符合了人們對平靜生活的期望，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是遇到了很多困難的。

軍師嘆道：「話是這麼說，但是虛境世家是可以招兵買馬，然後組建勢力的啊！平民想要獲得武道功法，就要加入虛境世家的勢力。」

凌汐月冷笑道：「不讓虛境世家統治普通人，難道還要讓普通人統治虛境世家不成？」

這個世界依然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就算凌汐月禁止武侯領內的強者肆意欺凌和屠戮弱者，但是強者依然是統治弱者的。無論如何，當外敵入侵的時候，都是強者保護弱者的，如果這樣還要讓弱者統治強者，那麼誰還敢變強？一個個變成弱者接受保護不就成了？

一個人人都沒有上進心的勢力是不可能長久的。

軍師搖著手中的羽扇，意味深長地笑道：「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武道功法成為統治者維護自己地位的工具，終究是不美的。」

「軍師想必已經有了對策。」薑明看到軍師的表情，心中大概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軍師道：「既然他們已經明白了武道功法的地位和重要性，那麼我們也是可以傳出去一個消息，告訴他們武道的修鍊除了功法之外，還要有完善的修鍊體系，就像是武館和聖武學堂一樣，有了系統的培訓，才能更好地成長。」

凌汐月明白了軍師的想法：「你是想要從中土拉人到我們這裏？」

「五域之間的天塹難以跨越，普通人根本沒有跨越的能力，更何況兩域之間現在還處於戰爭中，就算現在的戰爭已經轉入了迷霧森林裏，但是邊界也不是那些普通人能跨越的。」軍師道。

「那麼，這樣做的話，就會更加讓他們向世家靠攏了。」薑明皺眉道。

剛剛說不要讓武道功法成為世家統治平民的工具，現在又要讓平民主動向世家靠攏，這樣做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

「呵呵呵，不用擔心這點小事，如果世家們拚命拉攏和召集平民，那麼到底說會佔據主動權呢？人心可是最為貪婪和上進的。」軍師道。

貪婪和上進從來都是同一種行為的兩面，遇到超出自己的能力的收穫卻不知收斂就叫貪婪，遇到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困難卻努力奮進就叫上進。兩者在外人眼中是以結果論的，但是對於自己卻是非常重要的。

他們可以預見得到：當平民們向虛境世家靠攏之後，虛境世家的勢力將會空前膨脹，而隨著軍師的一句話，他

們將會膨脹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平民想要成為世家，世家想要維護自己的地位，兩者之間必有衝突。

「軍師應該還有其它打算吧！」薑明道。

「沒錯，在衝突全面爆發之前，中土將會陷入短暫的平靜，他們的力量將會在平靜期獲得提升，而邊境戰爭則會告一段落。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西洲的態度，西洲很可能要對中土下手了。」軍師道。

「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李孝祥被軍師的話嚇了一跳。

軍師道：「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你們知道中土對安家的賞賜是什麼嗎？」

「難道是給他們軍權讓他們送死？」薑明猜測道，「如果是我，面對這樣的小人，肯定不會重用，但是如果不厚厚封賞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以後誰還敢投靠我？所以給他們軍權讓他們送死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當然他是不會輕易犧牲一支軍隊的，但是以中土的行為道德觀來看，這樣做不是沒有可能的。

軍師搖搖頭，道：「中土給了他們一塊兒封地，那就是靠近西洲天塹的封地，一共九十座城池，幾乎覆蓋了西洲的邊境線。」

薑明瞳孔一縮：「夠狠！」

他們這是直接讓安家盡情發展勢力啊！反正他們將會是和西洲作戰的馬前卒，給他們多少封賞最終都會成為犧牲品的。

「兩域交界處由兩部分組成，橫斷山脈和無底天淵，無底天淵的跨越難度太高，而且逃離監控的難度太大，所以他們最終還是會從橫斷山脈進攻中土，而到了那個時候，安家的勢力範圍將會首當其衝。」軍師道。

「那也就是說，是中土篤定西洲將會進攻他們了？」薑明眉頭一挑。

「正是這樣。」軍師道。

雖然不知道中土是怎樣確定的，但是從結果上來看，他們是已經篤定了這個結果，至於出錯？反正是未雨綢繆，一個小小錯誤換取西洲不來攻打，這對他們來說是很值得的。

薑明思索片刻，緩緩起身，遙望北方：「既然目前的仗是打不起來，那麼我倒要去九冥域看看，看看他們的真實想法，看看他們將將四千萬軍隊當做糧草是做何居心！看看中土和九冥域開戰的真實原因，看看他們在迷霧森林裏到底在搞些什麼！」

曾經因為實力不足而無法去做的事情，現在似乎都可以去做了。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