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切磋雖然是雲虛盡想要「報復」薑明引起的，但是兩人是真的需要一場切磋印證彼此的實力。

薑明有著曾經仙道時代對天地之力的感悟，所以雖然突破的晚一些，但是操控的天地之力卻比雲虛盡還要強大。

而雲虛盡憑藉著融合真氣的威力和傑出的劍法強行佔據了上風，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對天地之力感悟不足的他終究只有落敗一途。

「我很奇怪，我現在已經無法找到你真正的弱點了。」薑明皺眉道。

他一貫的戰鬥方式都是看穿對手的弱點，然後憑藉著更高的境界找到令對手無法反擊的方式，而雲虛盡現在的弱點他雖然也能看穿，但是在他準備對他的弱點進行攻擊的時候，雲虛盡就會自然而然的做出反應。

能夠通過改變而彌補的弱點根本不能稱之為弱點。

雲虛盡也有些奇怪：「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放水了呢，原來我是真的規避了你對我的弱點的攻擊。」

「你也不知道原因？」薑明有些不解。

雲虛盡道：「也不算是不知道，只是無法具體的形容，就像是如果一塊兒石頭快要砸到我的腦門，我會躲開，一根針即將刺中我的眼睛，我會眨眼，這是人體自然的反應。當你的劍會對我造成傷害的時候，我當然會躲避開來。」

「難道你之前沒有這種反應？」薑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乎修鍊不同道路的人，眼中的世界也是不一樣的。

他在身為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和身為修仙者的時候，眼中的世界就是不一樣的，而修鍊魔道和武道的人眼中的世界不一樣，似乎也是正常的。

「我也不知道，就算是修鍊五個魔功的人，也是不會喪失對危險的預知的，他們面對無可抵擋的攻擊時，也是會下意識的躲避的，但是側重點似乎不同。兩個修鍊魔道功法的人對決時，在出現絕對的差距或是已經分出勝負之前，無論誰都會下意識的認為自己會贏。」雲虛盡解釋道。

薑明想了想，道：「是不是還會忽略掉就算對方比自己弱小，但如果被對方擊中要害，也一定會導致自己的死亡？」

雲虛盡點點頭：「如果是平時，或是不太緊張的戰鬥時，就不會忽略這點，但是一旦完全進入戰鬥狀態，很多明明是應該運用於戰鬥的東西都會被忽略掉。」

「就算是真正的武者，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薑明道。

「正是因為它太正常了，所以才難以察覺，哪怕是被絕對化了。」雲虛盡道。

「那麼，魔道功法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弱點？」

「可能是因為這是為炮灰準備的功法，在戰場上，需要一群死戰不退的人作為精銳的掩護，來減少精銳的損失。雖然不能造成太大影響，但是只要打消一部分人害怕的念頭，那就能影響戰局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測著魔功的特點以及出現的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恐怕就是為了留下死角，為了你和我這樣的人準備的破綻。下位者的實力往往是弱於上位者的，但是下位者的實力之和往往會超過上位者，否則上位者一定會召集或者培養更優秀的手下。」

薑明道，「因此，每位上位者都可能承擔手下叛變的風險，在魔道的世界更是這樣，除了只有絕對的實力才是忠誠的保證。這個絕對實力包括絕對擊敗敵人的實力。」

「但是這是很難做到，甚至不可能的事情。」

雲虛盡接著薑明的話說下去，「於是就誕生了一個方法，那就是在手下的功法或者武技中埋下破綻。但是，如果手下的天賦夠高，那麼武技中的破綻很容易被彌補，就算彌補不了，也可以自創一個弱一點的武技。」

「在功法中埋下破綻的方法雖然安全，但是也不能杜絕他們自己改善的可能性。」

薑明道，「於是，他們就在功法的根基上著手。」

「吸收氣血和修為是魔功強大的根源，但也成為了它們受製於人的原因。」雲虛盡道。

「如果不是你們說話的腔調和那些戲子不一樣，還真以為你們在說相聲。」躲在一旁的凌汐月忍不住跳了出來。

「噗嗤！」薑明和雲虛盡忍不住笑出聲來。

凌汐月有些尷尬，她聽懂兩人的說的話已經是極限了，要跟著兩人的推理思路實在有些勉強。他們最後的時候表情越來越凝重，卻不知道在說什麼，於是她就忍不住跳了出來。

這一瞬間，她有些懷疑她是不是腦子真的很笨。

「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東西，你不擅長這個，就不要勉強了。」薑明輕笑道。

「好，那就繼續你們的推理吧！」凌汐月不滿道。

就不能照顧一下旁觀者的感受嘛！

薑明輕笑道：「不用了，我們已經確定這個世界上存在放牧人族者的存在了。」

「就憑剛才那些猜測，你們就不怕猜錯？」凌汐月有些疑惑，沒有證據的猜測無論多麼嚴謹都只是猜測。

雲虛盡道：「其實，剛才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當它是真的。」

「如果不按照最壞的打算來計劃，那麼當最壞的打算出現時，我們將會無能為力。」薑明道。

「如果最壞的打算沒有出現呢？」

「那不是正好嗎？我們連最壞的打算都計算在內了，是成是敗也就沒有遺憾了。」薑明笑道。

他們不會因為未來的困難就退縮，就算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他們也不打算退讓，但是這並不代表就無腦的硬拚，只出力不動腦才是最偷懶的行為。

「那麼，如果放牧眾生的人真的存在，那麼這樣的人會在什麼地方呢？」凌汐月問道。

「如果放牧者只有一個或者幾個人，那麼威脅一定是有限的，哪怕是被完全克制，也可以用人數堆死，所以他們的人數不會太少，應該是一個群體。」薑明將推理過程儘可能簡單的說出，以方便凌汐月理解。

凌汐月道：「是五大頂尖勢力嗎？也只有它們有可能隱藏下一個強大的群體了，畢竟修鍊魔功者的成長都是需要大量生命作為基礎的，不可能不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所以五大勢力的內部應該隱藏著類似暗堂一樣的組織，他們的身份不為外人所知，所做的也是最黑暗的事情。」

說完，她笑盈盈的看著薑明，等著他的誇獎。

她只是不喜歡陰謀詭計，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而且薑明已經提示到這個份上了，她再猜不出來就太丟人了。

「你的猜測很合理，也只有五大勢力能夠做到這點，如果這個群體存在於五大勢力之外，那麼反而不足為懼了。」

薑明對凌汐月的話表示肯定。

一個勢力所能隱藏的群體一定是比這個勢力要小的，五大勢力之外的小勢力就算隱藏，也隱藏不了多少，分散隱藏這種可能性也存在，但是分散千年還能保持凝聚力的可能性就太小了，沒有凝聚力的群體也不足為懼。

不過這點就不需要跟凌汐月提了，免得她想多。

「東洲每個城主都是由九冥教任命的，他們都是九冥教的耳目，就算很多城池被世家把控，也不能不向九冥教彙報具體情況。所以九冥教內部知道天下強者情況的人不在少數，不適合隱藏。」

雲虛盡道，「中土神朝和九冥教類似，甚至比九冥教更加集權，強者也是很難隱藏的，飄雪城雖然理會各方勢力，但是因為把控了某樣資源的原因，所有丹道以上的武者都是要去飄雪城的。剩下的就只有南疆和西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