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聖武候，在刀聖城，有一群人集結起來聚眾鬧事，要求聖武候收回諭令。」凌一報道道，「凌遲已經帶兵去穩定局面了，不過現在他們只是聚眾鬧事，並沒有對治安造成太大的影響，也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只是反對禁止修鍊九冥訣的行為。」

「讓凌遲去穩定局面，你是已經做好強行鎮壓的打算了吧！」凌汐月看出了凌一的心思。

「屬下知罪。」凌一沒有否認，如果凌一是凌汐月最信任的屬下，那麼凌遲就是凌一最信任的兄弟，他對於凌遲的性格是最了解不過的。他不會輕易用刀兵解決問題，但是他會將問題激化到讓他有動刀兵解決的地步，然後名正言順的血洗。

這種命令如果是由凌汐月來下，那就是凌一的失職了，所以他就直接擅作主張了，就算凌汐月反對，他也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凌汐月沒有責怪他，這才是合格的屬下，比起忠誠但是沒有用處的屬下來說，擅作主張但是才華橫溢的人反而更有用一些。

李孝祥反駁道：「刀聖城民風彪悍，雖然刀聖已經隕落，但是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事情，不能強行鎮壓，而是要用懷柔的手段。」

凌一怒道：「聖武候下達這個諭令，是為了減少紛爭和無謂的殺伐，那些不識好歹的刁民不理解聖武候的慈悲，反而趁機作亂，簡直是不知死活，如果不以雷霆之勢鎮壓，那麼這樣的人還會越來越多。」

「不以雷霆之勢鎮壓，這麼說，其它地方也有這樣的人，只不過還沒有形成氣候是嗎？」薑明聽出了凌一話中的言外之意。

凌一沒有反對：「就算是對大家都好的命令，在取得足夠的成效之前，也是有很多人不理解的，老城主就是這樣，在改造血漠之前，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勞民傷財的舉動，根本動員不到人，但是改造血漠之後，就成為了一片令人覬覦的福地。」

凌汐月頷首道：「一個優秀的首領，不應該是做人民想要他們去做的事情，而是去做他們需要做的事情，我的命令不會改變，不過執行的時候可以略微放寬一些，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聖武候英明！」凌一大聲道。

李孝祥忽然跪在了地上，道：「還請聖武候收回成命，不願改變的人不只是刀聖城，而是所有的人啊！九冥訣的修鍊已經傳承了千年，千年的習慣怎能一朝一夕就改變。推行九冥訣之外的功法還有人能理解，但是禁止九冥訣，那就是和整個東洲背道而馳啊！還請聖武候三思啊！」

凌汐月有些惱怒，李孝祥是城主府的老人了，他的意見就算是凌汐月也是不能無視的，但是沒想到李孝祥居然這麼迂腐。

「民心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李管家的顧慮我能理解，還請起來吧！」薑明上前，將李孝祥扶起來。

李孝祥拒絕了薑明的攙扶，道：「如果聖武候不能收回成命，那麼老夫就一直長跪不起！」

凌一的眼中閃過殺意，但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此時容後再議，巡林衛軍務繁忙，屬下先行告退了。」

凌汐月注意到了凌一眼中的殺意，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他是想要先拖延時間，然後找機會殺了李孝祥！

李孝祥忠誠可嘉，但是思想過於迂腐，這樣的人在安定的世道可以管理一府事宜，可以在危機的時候為你拚死效力，但是在這個需要積極進取的時代，就會成為你的拖累，甚至是絆腳石。

「凌一，不要亂來。」凌汐月有些無奈。

凌一沒有說話，但是已經在心裏打定主意了，就算拚的被聖武候責罰，也要把這個拖累聖武候的老東西斬殺。

薑明對李孝祥勸解道：「民心如水，他們不願意執行這個命令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他們好，如果我們能讓他們明白這樣做是對他們有好處的，他們一定會理解的。」

「若是這樣真的做到，那麼就不會有愚民出現了。」凌一冷哼一聲，他也希望薑明所說的可以做到，但是這種嘗試帶來的註定只有失望。

「老城主當初開發血漠，將血漠從一片荒漠化為萬頃良田的時候，也是有很多人反對的，但是老城主用智慧解決了這個問題，就算還有人有怨言，但是在知道這樣做的好處之後，他們也沒有鬧出太大的亂子。」薑明道。

「你的意思是，智取？你有好辦法嗎？」凌汐月期待的問道。

如果民眾中智者佔據大多數，那麼統治者的意義也就沒有了，正是因為他們身處的位置令他們看不清局勢，才令他們做出這種愚蠢的舉動，如果可以的話，凌汐月也不想大開殺戒。

薑明道：「無論怎麼說，九冥訣突破時需要同種功法的人的生命這點都是一個汙點，只不過達到真元境的人才能知道，這樣的人都是千裡挑一的存在，他們也不會刻意去宣傳，反而用武道之途，必須見血才能成長這個借口麻痹自己。」

「這個信息已經傳播出去了，雖然沒有明面上傳播，但是聖武候所轄的地方已經不是秘密了。」凌一道，「現在普通武道功法的普及已經是大勢所趨，剩下的人只是一些老頑固而已。」

這種事情不能大規模傳播，但是不能大規模傳播，還能不傳播不成，在這方面凌一是從來不用人操心的。

「既然剩下知道的人很少，那麼為什麼還不能解決他們？」凌汐月有些奇怪。

「剩下的人是佔據的比例很少，一百人中也沒有一個，但是聖武候轄區的子民超過五千萬了啊！」凌一道。

「他們只是知道九冥訣的危害很大，但是並沒有直觀的認知。」薑明道，「只要讓修鍊九冥訣的弊端毫無巨細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他們自然不會叫囂，就算還有老頑固，也不會有人支持他們。」

「那要怎麼做？」凌汐月問道。

薑明拿出一個小瓶子，道：「冷蘭秋姑娘曾經用一種玉石作為激發虛境體內氣血的手段，這種手段雖然對虛境之下也有用，但是有些殺雞用宰牛刀了，所以沒有告訴我們。而我在研究這種玉石的成分的時候，發現這種玉石中的成分其實非常常見，只不過很難用出來而已。」

「很常見？」凌汐月眼前一亮，她是知道這種東西如果普及，會對修鍊九冥訣的人造成多大的影響的。

薑明點點頭，將手中的小瓶丟給凌一，道：「這種成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把它命名為『凈血』，專門用來針對氣血不純的人用的。凈血的成分在玉石中的含量確實不高，但是在藥物中卻很常見，甚至廣泛地應用在了煉藥中。」

「這怎麼可能？」凌一也大概聽說過這種神奇的東西的，「如果已經被廣泛應用，那麼沒有道理沒有被人發現過才對啊！」

薑明攤開雙手，道：「這其中的原因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時間去了解，不過含有凈血成分的藥材很多，烈陽草的根莖，太陽花的花籽，劍草的草葉尖中都有這種東西，還有一些含有這種成分的藥材我就不一一列舉了，找一個精通草藥的名醫應該比我要列舉的更詳細。」

「烈陽草，太陽花，劍草......」凌一喃喃的念著這幾個名字，「這不是爆血丹的主要成分嘛！難道九冥訣的剋星一直在我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