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血丹？這種東西很有名嗎？既然你知道這種東西，那麼它的普及應該很簡單吧！」凌汐月又驚又喜。

凌一深深地看了凌汐月一眼，緩緩開口道：「月下領的收益中，爆血丹單獨就佔據了一成。」

「啊？」

凌汐月滿臉通紅，僅靠一種丹藥就佔據了一成收益的東西，她居然會不知道，是在是太丟人了，「我，我那是對你們太信任了。」

「聖武候殿下，您不用解釋的，我們都知道。」

凌一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轉而看向薑明，「爆血丹是催動氣血的丹藥，不過對於真正的武者的效果不大，反而對修鍊九冥訣的人來說用處很大，可以讓真元境九重的實力短時間翻倍，達到丹道境界的程度，考慮到這種丹藥雖然能短時間提升實力，但也會摧毀一個修鍊九冥訣的人，讓服用者從此殘廢，我們就放心把這種丹藥作為增加創收的手段了。」

凌汐月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薑明。

居然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不知道，這個領主當的也太不合格了，手底下的人沒有貪汙的情況出現，全都是靠著忠心和信念維持的。

薑明道：「我也了解過煉藥方面的知識，煉藥最重要的就是水和火，將藥材置於水中，經過一系列的步驟熬煮成藥液，如果需要長期保存，再用火煉法煉成藥粉或者丹藥。」

是藥粉還是丹藥，是由丹藥本身的性質決定的，丹藥如果易於凝結，就是丹藥，如果本身容易分散，就是藥粉。

「這種煉製方法有什麼問題嗎？」凌一皺起了眉頭。

薑明道：「沒有問題，大多數藥材經過這樣的處理，藥性才更容易發揮出來，但是恰好凈血這種東西遇熱會破壞掉原本的成分，在利用的過程中不能進行任何加熱的處理，否則就沒有用了，這瓶葯是我直接用那幾種藥材研磨成粉製成的，如果需要改進工序，你們可以自己研究。」

凌一這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他們卻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了。

常溫處理藥材的方法雖然罕見，但是也並不是沒有，只不過爆血丹的利潤太大了，所以他們才沒有過多的研究這種藥材的其它用法。這也不怪他們貪心，畢竟無論賺多少錢，都是為了恆陽城的，就算用在他們身上的，也是正當的軍費，沒有用於私人牟利。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確實是因為這個才沒有發現這種成分的存在。

凌一鄭重的將藥瓶收入懷中，聲音有些顫抖：「接下來要如何運用這些，還請聖武候明示。」

凌汐月道：「我對藥理一竅不通，這些葯能夠達成什麼樣的效果，也不是我能夠理解的，所以，接下來的行動和對這種藥材的利用應該是你的事情，你只需要把行動的結果彙報給我就可以了。」

雖然凌一一直被凌汐月信任，但是這種程度的信任還是令凌一感到震撼：「聖武候，這種藥物一旦問世，將會令世界的格局產生巨大的動蕩，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真的合適嗎？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聖武候曾經拜神醫陸平為師，還被陸平大師誇讚過。」

凌汐月絲毫沒有謊言被揭穿的覺悟，並且故意露出苦惱的樣子，道：「我煉藥完全是靠死記硬背，然後就是依靠對真氣的掌控來掌控火候，其它方面真的不行的，而且我志在武道，對醫道雖然景仰，但是天賦有限，只能無奈放棄了。」

面對聖武候耍無賴的行為，凌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薑明道：「未來的恆陽城，不，是聖武候領地，將會受到無數敵人的威脅，想要將武道傳播到整個世界，更是要面臨不知道多少挑戰，這時就需要足夠強大的強者來支撐，難道你想要聖武候分心俗務，然後在不久的將來面臨因為分心而實力不足的危險嗎？」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凌一當然不敢不從，隻得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得到聖武候的首肯才能行動的，規矩不能破。」

薑明思索片刻，道：「這樣吧！我們可以製作一枚印璽，用印璽來代替聖武候的命令，也可以作為聖武候同意的憑證，那些你無法決斷的事情，都書寫成卷宗，然後交給聖武候定奪，如果是先斬後奏的事情，那麼需要事後再稟報。而聖武候也可以把大多數時間用作修鍊，在修鍊的閑暇之餘裡批閱奏章。」

凌一愣住了：「用印璽來代替聖武候諭令，是否過於兒戲，而且印璽是可以假冒的，如果有敵軍細作潛入武侯府，冒充聖武候發出諭令，豈不是危險了。」

薑明笑道：「什麼規章制度是不危險的？難道從前線發來的戰報，經過傳令者一層層的傳遞，就沒有被掉包的危險了？你們需要防範的風險只有一個，那就是確認被印璽蓋過章的卷宗是否是經過聖武候府中然後流出的。」

傳令的風險是由軍方承擔和防範的，這屬於凌一的職責，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凌一當然不能推脫責任，只能領命稱是。

「凌一，先等一下！」凌一正要告退，忽然被凌汐月叫住了。

「聖武候殿下，您還有什麼吩咐？」凌一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民眾之中有很多人是不喜歡改變的，但是他們之所以不喜歡改變，只是因為他們對安逸生活的嚮往而已，這種嚮往安逸的本能令他們發生了錯誤的判斷，但是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我們沒有將我們能看到的一切讓他們也看到。」

凌汐月道，「所以，無論他們犯下什麼樣的錯誤，只要他們還沒有犯下致命的錯誤，他們就罪不至死，包容和保護他們就是我們的職責。當然，我們的力量是有限的，無法面面俱到地提供保護，只能儘力而為。但是在我們用盡全力之前，還請不要投機取巧，對待任何事都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畢竟醫藥用來救人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慢慢調理身體的。」

凌一身形一顫，凌汐月的話準確的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他是軍人，殺伐果斷是他的天性，也是身為軍人必須具備的品質，凡事都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也沒有什麼可指責的，所以針對刀聖城的叛亂，他直接拍去了凌遲，只要解決了一開始鬧事的人，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解決了，剩下的人不敢鬧事，時間也會證明他是對的。

但是，這種最快的方法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嗎？如果每次遇到需要大規模改變的事情，都用這種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手段來解決，那麼未來的他們又需要多少鮮血才能平息所有的爭端呢？武侯領的人夠殺嗎？壯士斷腕是不得已的手段，怎能用做常規的處事方法？

就算每次都能將事情解決，一次次的殺下去，恐怕民心也早就散了吧！

想到這裏，凌一看李孝祥的眼神也發生了改變，他確實是一個迂腐的人，但是正是因為有他這樣的人存在，正是他一次次的拖累軍方，才沒有讓他們因為自己一次次正確的行為而犯下真正致命的錯誤。

「聖武候慈悲，相信每個武侯領的人都被感受到聖武候殿下的慈悲，從而走上正確的道路。」凌一單膝跪下，「凌一愚昧，不理解聖武候的慈悲，還請聖武候責罰。」

「雖然我不認為你犯了什麼大錯，不過如果你一定要認錯的話，那就把自己殺伐果斷的一面留給我們的敵人，把自己被隱藏起來的溫柔留給自己人。

「畢竟，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