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七平復著自己的心跳，正要說話時，卻發覺他似乎在發抖。

她嚇了一跳，立刻清醒過來，不確定的去摸他的頭，「哥哥，你怎麼了？」

盛嘉沉沒說話，他將臉埋在她頸間，好一會兒，他才翻身躺到了床的另一側，伸手將她撈在了懷裡。

「很難受。」他低低的說。

「身體不舒服？」趙十七立刻就要起身，卻被他的手臂摟緊。

他緩緩搖了下頭：「不是，十七，我剛剛，控制不住自己，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你不會嚇到我。」趙十七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發覺他額頭上的汗是濕冷的，他說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就更擔心了。

「哥哥，你能告訴我嗎？你究竟怎麼了？」

盛嘉沉垂眸向她看過來，她漂亮的杏眼，此時盛滿了擔心。

他傾身向前吻了吻她的眼睛，聲音在安靜的夜裡，帶著幾分自我厭棄：「我媽的病，加重了，精神分裂加妄想症，她用我的臉幻想出了一個成年後的盛嘉擇，且堅信的認為他存在，十七，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是她發病的原因？她只要一看到我，就會想起我哥，她會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那讓她發瘋——」

「不是！」趙十七飛快的介面。

她甚至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不關你的事，盛嘉沉，你也是受害者啊，為什麼要自我懷疑？真正做錯事的人不是你們，你媽媽的病，也一定會好起來，你不要再這麼想了。」

「是嗎？可她這幾天只見過我，她病情突然加重。」盛嘉沉自嘲的笑了笑。

那種壓抑著他的悲觀和厭世，讓他的笑看起來格外蒼白。

趙十七知道這是他的心理作用，而一旦他心理壓力過大，就會聯想出更多的自我認知，人都會有這樣的心理，但她更擔心的是他會陷入從前的自我掙扎裡。

她越發的抱緊了他：「也許不是外界刺激呢？人的精神世界本就很奇妙難解，醫生怎麼說呢？」

「藥物治療加心理治療，我跟醫生商量，最近不去看她了。」打破她妄想出來的人，讓她回到真實的世界，以免她看到自己，一直無法清醒。

「嗯，還有奶奶和小和，相信她會沒事的，」趙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道：「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像是在貼心的哄他一樣。

盛嘉沉盯著她看了一會，重新低頭吻住了她，也許只有這樣的纏綿才能讓他真切的感受到她，擁有她，而不是自己幻想出的那種溫暖。

……

盛嘉沉不想讓母親再看到他，但在離開江城前，他還是每天會去療養院關注她的病情。

而趙十七剛去了趟公司，那部校園劇播出後，她算是小火了一把，主動找她拍戲的片約多了起來，前段時間她在劇組裡訓練，葉靜也就沒有跟她說。

這會兒她馬上要進組，葉靜跟她討論工作安排。

「這裡有六個本子，都是我幫你挑過的，製片方主動約你的檔期，比較好安排，還有幾個綜藝，你現在已經有兩部電影了，要想打出國民度，我的建議是接綜藝，劇本可以緩一緩，畢竟你連著拍三部也需要休息，而且這些劇本還在籌備中，也不會馬上就開拍。」

葉靜說完，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微皺了下眉，「你在想什麼？」

「靜姐，成若雪今年有什麼工作安排嗎？」趙十七狀似不經意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