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的身子微微一僵，手裏緊攥玉戒。

「薑唐是個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不反對你娶她，可她絕對不能做你的正妻！」

林朝暮面色微沉。

「那你要如何？」

林母微微嘆了口氣，心頭彷彿堵了一口悶氣。

「先娶清露那個孩子，然後我可以答應，讓薑唐做你的貴妾。」

「妾？」

「是，她一個殺豬的女子，言行失德，而且無父無母，這樣的人做你這個宰相的妾，都算是便宜她了。」

林母語氣生硬，理所當然。

林朝暮緩緩站起身，揮了揮自己的袖子。

「母親，兒子也覺得屠夫不配宰相。」

林母一聽，欣慰的笑了笑，心底的大石落地。

「你知道就好，其實我覺得讓她做妾也欠妥當，不如先把她養在外面，帶她生下一子之後，再抬她進門為妾如何，其實無論如何，她與我們有恩，你未來定不只一房妾氏，若是其他妾氏見她地位卑微，也定心中不滿，我看倒不如給她一些銀子，讓她回到平陽鎮，給她許一門好親事。」

「那母親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合適？」

林母心下一愣，難以置信的盯著林朝暮看，見他真的是一臉認真，心底微微顫抖，脫口而出道。

「商戶之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做正妻定能一世無憂。」

林朝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士農工商。

大齊地位最低的就是商人，在林母心裏，薑唐早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二十年的高高在上，萬人的阿諛奉承，皇帝的信賴重用，讓林母覺得，林朝暮娶了當朝公主才是最妥當的。

可惜了，公主年歲還小。

林母正嘆息著，突然林朝暮低聲道。

「屠夫配商戶，確實不錯。」

「她當年幫你一把，也是她的福氣。」

林母悵然一聲。

林朝暮細細搓著手指，看向林朝暮，那雙深邃的淺眸內，閃著奇異的光芒。

「既然母親覺得商戶配薑唐，那待我辭官之後，就帶著您回平陽鎮，開一間小店，如何？」

「不錯……商戶最合適……慢著？！你說什麼？！辭官？！」

林母眼睛瞪大，一張保養得當的臉，表情崩裂。

林朝暮頷首。

「我已經擬好辭呈信，三日後上朝會當朝遞給陛下，母親，你現在就收拾東西罷。」

「你站住！！！」

林母大吼一聲，聲音帶著撕裂般的尖銳，整個人恍如置身冰窖之中，從頭到腳的冰冷，眼裏儘是驚慌和憤怒，一身錦袍下的身體，劇烈顫抖，指著林朝暮的手上，玉戒泛著冰冷的光芒。

「你瘋了？！你可是當朝宰相！！天底下除了陛下就是你最大，你要辭官當一個商戶？！你……你……你趕緊回去把辭呈給燒了，否則我就也別等你辭官了，也給我準備棺材吧！！」

林母的聲音顫抖沙啞，帶著一股奮不顧身的急切，她死死抓著林朝暮的手，生怕他一轉身，真的去幹傻事。

林朝暮回頭，沖著林母，表情嚴肅認真。

「母親您既然認為薑唐隻配的上商戶，那我就去做商戶，只要她是我的妻，別說商戶，你讓我辭官回去種地我也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