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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61米 誰又知,誰又曉。
*

辦公室內。

「慕辰,你來了。」莫歸年輕輕蓋上鋼筆,聲線沉穩,「蘇母的事情,有點眉目了。」

池慕辰的長睫半斂,墨眸沉沉如黑夜,「說。」他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池慕辰要救活的人,是誰那麼狗膽滔天給弄死了。

莫歸年兩隻手肘擱在桌子上,十指輕輕扣在一起撐住了下巴,眸光便變得有些凌厲了,「按照道理來說,當時已經給注射過環孢素和抗人體胸腺免疫球蛋白(均是抗排異的藥物),所以不是會出現體溫迅速升高還全身浮腫這樣的排異情況。」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池慕辰的眼眸陡然眯起來,帶出涼薄的微光,只是嗓音沉沉如練,「你是說,有人動了手腳。」

「沒錯。」莫歸年的眸光正正落在對面男人臉上,「根據多年的經驗,加之我的猜測,蘇母應當是被人注射了增強T細胞反應的藥物?」

「增強T細胞反應的藥物?」男人的尾音稍稍提起來一些,摻雜著些許疑惑。

莫歸年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乾淨的容顏上卻是冷凝的表情,「就是被注射了增強人體自身免疫力的藥物。你知道的,心臟移植手術之後都是要注射降低免疫力的藥物來減少排異反應,相反的話,注射增強免疫力的藥物,那出現如此強烈的排異反應也能解釋了。」

渾身浮腫不堪,四肢更是漲得誇張,虛浮無比,且高燒至四十度。

「誰動的手腳,有沒有眉目?」男人的臉色陰測測,變得極其難看。從歸年的話中,他算是明白了,歸年的手術是極為成功的,死因皆是後來的人為原因。

到底是誰?

「我已經去過監控室,查看了當日我離開那兩個小時的監控錄像。」說到這裏莫歸年頓了頓,微不可微地嘆口氣,「除了護士正常進入之外,便沒有外人。所以,這裏是一個謎。好比線索到了這裏,啪地一下,就斷掉了。」

聽到最後,池慕辰水墨丹青般極致的容顏像是纏繞上浮冰碎雪般,滲透出來的儘是刻骨的寒意。旋即他站起身來,身姿頎長得如松似柏,「歸年,你再好好查查,這件事,我定要得到答案。」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莫歸年將如剔羽般的墨眉輕輕挑了挑,「手術本來成功的患者卻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這叫我如何能夠忍受?」

池慕辰輕輕頷首算是回應,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卻不知道為何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背影看上去清絕料峭至極,只是聽見涼薄的嗓音泛濫開來,「她怎麼在醫院?」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蘇南淺了。

莫歸年本來拿起黑色鋼筆,還未下筆便懸在了空中,眸色翻飛,夾雜點笑意,「你怎麼不問她,我記得蘇小姐就在門外的長椅上。」

男人緩緩回過神來,眼角涼意泛濫,「在冷戰。」

還別說,在冷戰這三個字從池慕辰的口中說出來,當真是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莫歸年從未瞧過他這般樣子,隻圖好笑,「原來是這樣,正好打破冷戰,自己去問蘇小姐她來醫院做什麼好了。」

引得男人清和的眼瞳微微眯起,「你不說?」

望著身姿如玉的男人以及並不大好看的神色,莫歸年嘆口氣,「蘇小姐是陪顧一哲家那個來的,陪容母看病,是氣胸,要住院。」

「這樣。」池慕辰眸光淡淡如水,看來不是她身體不適。正欲轉身,卻被莫歸年喚住,他停住腳步,「怎麼?」

莫歸年手中的鋼筆泛著淡淡的光暈,筆尖杵在紙上,然後眼角眯了眯,笑了,「慕辰,你還是別和蘇小姐鬧脾氣了,她現在心裏面指不定多不開心呢。」

一句話引得男人如剔羽般的墨眉輕輕蹙起,薄唇掀起,「她怎麼了?」

「她幫容小姐排隊,排了半天掛號的女人刁難她,掛了個下班醫生的號給她。」莫歸年說到這裏不由得搖搖頭,失笑了,「我下去的時候,那氣氛要多僵有多僵,但我看見她還保持著微笑,心裏面指不定氣得發慌。」

一番話說下來,男人卻只是沉默。

半晌之後,池慕辰將淡淡流光落在坐在桌前身著白色大褂的男人臉上,「歸年,我的太太來了,你竟然讓她排隊。你竟然還讓她和別人吵起來了。是不是太不夠兄弟了?」

莫歸年隻覺得一個巨大的黑鍋扣在了頭上,眼角眯著點笑,「哪有,我不知道蘇小姐來了。」

豈料,男人只是眉眼認真地開口,「我認為,這就應該算在你的頭上。」

「怎麼就算我頭上了?」莫歸年抬手理了理白色大褂的衣領,容顏似雪,「你的太太感冒了來醫院,懷孕檢查來醫院,生寶寶來醫院,那我怎麼能每次都知道?」

池慕辰長睫半斂,「我沒精力和你扯。」

說完之後徑直轉身開門出去,留下莫歸年一人坐在桌前有些失笑。他又何嘗有精力,今天快被黃牛販子給煩死了。

一張票六千,怎麼不去搶,該死的玩意兒。

*

已是晚上九點的光景。

醫院長廊上的光線依舊很足,蘇南淺闔著眼,將頭輕輕靠在牆上。昨晚根本就沒有睡好,今天又如此耗損精力,說實話,她當真是累極了。

「南淺,怎麼在這裏睡著了。」詩涵的聲音迷迷濛蒙地傳進耳中,惹得她睜開眼便看見了詩涵清秀的容顏微微放大在眼前。

蘇南淺抬起微涼的指尖揉了揉眼角,「沒睡著,只是有點怠倦而已。」

「池公子呢。」詩涵站直了身子,左右看了一下,「剛才遇見十月,她說池公子來了啊,人呢?」

「他還在辦公室裏面,不知道在和莫醫生談些什麼。」蘇南淺站起身子來,動了動腳,滿是酸痛。

「要不我先回去了,反正我自己開了車來的。」蘇南淺盯住長椅的邊角,哪裏有一點細碎的木屑。

容詩涵輕輕一怔,「不等他?」

「在吵架呢。」她漫不經心地接嘴,眸光淡淡似湖面無波一般。

「才領證多久就吵架了。」容詩涵微微上挑的眼角泄出點無奈,「你這樣子我都快不能相信婚姻了。」

蘇南淺的唇角挽起點點清麗笑意,只是抬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麼呢,我先走了。」

腳尖一轉,徑直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容詩涵盯住那宛然離去的背影,心裏面隱隱滲出擔憂,南淺如此倔強的人,偏生是遇見池公子那般孤傲的人。

日後,但願南淺不要因為倔強而吃虧。

思緒將將到了這裏,便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開門聲。聞聲回頭,便一眼望入男人滿是風華的眉眼之中,她禮貌微笑,「池公子。」

男人微微頷首,眸底流轉著光暈,繼而他的視線緩緩落在那空蕩蕩的長椅之上。一瞬,他的眸光隱隱一滅,聲線如寒冰,「人呢。」

「剛剛進了電梯——」

「謝謝。」

男人腳尖徑直一轉,朝著樓梯口走去。

他竟然是選擇走樓梯,對於她,一分一秒也不願意乾等。

容詩涵有些怔住,氣場太過於強大,搞得人竟然有些無法呼吸。

*

高跟鞋踩著地面上發出蹬蹬蹬清脆的聲音,電梯到了地下一層,她踩出去。

到了醫院的停車場,蘇南淺從包中翻找出了車鑰匙。將將打開了車門,還未來得及進入車內,車門上卻陡然多出了一隻涼薄大手,於是猝不及防地車門便嘭地一聲被重新關上。

那般好看的一隻手,指骨分明如珠,色澤瑩潤如玉。除了他,還能有誰。

「你關我車門做什麼。」她涼悠悠地嘆口氣,然後轉過身,對上了男人如流墨般的眼瞳。

只是他的眼角涼薄如斯,手依舊越過她撐在車門上,這樣便是何種曖昧的姿勢。他也不急著說話,只是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深深地,隨隨便便一眼都能夠凝結成萬年。

她感覺到男人身上清冽的龍涎香正以一種肆無忌憚的姿態瘋狂地包圍她,視線微不可微地落在男人性感無比的喉結上,「讓開。」

他終是選擇開口,嗓音低沉得如履薄冰,「上我的車。」

「我自己開車。」

「不行。」

「為什麼。」

「交通法規裏面禁止疲勞駕駛。」

她眸光輕輕閃了閃,只是直直迎上他的如墨眼瞳,「我沒有疲勞駕駛。」

「你有沒有疲勞我還不知道?」他如剔羽一般的墨眉輕輕挑起,道不盡的風流,「昨晚在我身下,那可不是一二般的疲勞。」

所有的話語便在喉間哽住,她死死盯住他的眼瞳。最終,她還是敗下陣來,兵敗如山倒,她選擇妥協。

將鑰匙重新放在了包中,「那車子怎麼辦?」

「我會讓人來開回去。」他終於收回那隻撐在她耳畔的手,視線涼薄。

他轉身朝著黑色賓利慕尚走去,老白早已經等在那裏。

*

二人一同坐在後座上,氣氛卻十分詭異。

老白的視線停不住地從後視鏡掃過去,發現總裁和夫人的臉色誰都不好看。看得連他的額頭上忍不住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太奇怪她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蘇南淺的目光輕輕流轉,波光瀲灧之間落在窗外一排排整齊的法國梧桐上。法國梧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容易長得茂盛的原因還是說名字聽起來很浪漫,彷彿許多城市都特別鍾愛這一種樹。

她本來想對開口問他一句,喜不喜歡這種法國梧桐。但是想起她和他仍舊在冷戰,於是也隻得作罷。

男人則斂著滿是風華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似一把精緻的小扇子。他的表情淡淡,視線也隨性投在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微微蹙著的眉頭表示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車廂之中緩緩流動著死寂的空氣,好似耗盡最後的力氣一般,只是靜得令人可怕。

「聽說,你在醫院和別人吵架了?」

男人突兀的魅惑嗓音在車廂之中流瀉開來,讓她竟然有種猝不及防的味道。怔忡了兩秒之後,才明白他竟然是在和她說話。

她抬手順了順耳邊的一縷髮絲,「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事,也算不得吵。」

就這麼簡單的一段對話之後,便是一路無言了。她深知,他是真的是在生氣。同時也換位思考,若是換做她,指不定要氣成什麼樣子。

要不要先服軟?

這是一個深沉而凝重的問題。

*

回到別墅之後,她倒是吃了一碗雞蛋羹,放下杓子的時候轉過臉問蘭姨,「長離吃東西沒?」

蘭姨搖頭,「先生下班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吃東西,方才問先生,也說是不吃。」

心情是得多差才能不吃東西,他胃不好,還是很不好的那種。

想到這裏,蘇南淺靈修的眉蹙了起來,徹底放下了杓子,然後站起了身來,「蘭姨,我先上去了。」

「好的,夫人。」

蘇南淺沿著樓梯緩緩旋轉而上,站在房門口的時候稍稍躊躇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男人正凝立在電腦桌前,身姿挺拔如松,眉眼淡漠,長睫半斂,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不吃東西?」她的眸光微微動蕩著,眼底的微光一抿一滅之間霎是好看。

池慕辰只是緩緩抬起一張極致的容顏來,不深不淺地望過來,「只是不想吃。」

他好像在說,並沒有其他任何意思,只是單純的不想吃而已。也是僅此而已。

她緩緩抬腳走過去,直到走到了他的面前才停下來,只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盯住他,「你生我氣可以,和我冷戰也行,但是不要不吃東西,你的胃不好。」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誓要提醒他,他的胃不好。

男人的眸光依舊涼薄如冰,流墨般的眼瞳之中含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看見他的薄唇輕輕張了張,好像要說點什麼,卻被他的手機鈴聲給切斷——

她的神經也陡然一松,然後看見男人越過她去拿矮櫃上的手機。

他的神情淡淡,只是漫不經心地接起手機,然後開口,「元智。」一般到了睡覺的這個點兒,元智是不會隨意打電話來的。

蘇南淺只見男人的眸光隱隱有些動蕩,他沉下去的嗓音有些涼意,「你說什麼?」

她看見男人很專心地聽著,雖然她聽不清到底是什麼內容,但是直覺告訴她,一定和她有關。不然的話,他此刻怎麼會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

引得她的神經陡然一緊,元智電話裏面到底說的什麼。

池慕辰收了線,將手機重新放在了矮櫃上,然後死死盯住她的眼睛,眸光像是要寸寸成灰一般。她有些疑惑,「怎麼了?」

男人只是輕輕抿起唇,然後邁開步子,朝她走過來。他的眼底捲起了極其複雜的神色,更顯得一雙眸子風流無雙。他終於開口,「淺淺。」

聲線沉穩涼薄,卻是極易讓人沉淪。

蘇南淺的眼瞳微微一縮,「怎麼了?」

「那百分之十的股票。」男人的喉結微不可微地滾動了一下,拉扯出無盡的誘惑,「你從池錦楠那裏得到的百分之十的股票,為什麼會轉到了我的名下。」

清冽的龍涎香纏繞住她的鼻端,窒息一般的好聞。她只是挽起唇角,微微透著笑影,「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難道說是我找的律師動作太慢了嗎。」

男人眯著眸子,「方才元智打過來的電話中說,清點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我的名下多出了百分之十的股票。元智說暫時還沒查到是誰,可是我清楚得很,你說對不對淺淺。」

她抿住唇,一雙杏眸流轉著飛光,只是抿唇看著他。他的容顏似水墨丹青般美好,此刻卻看起來有些縹緲了,「為什麼要這做。」

他問為什麼。

蘇南淺徑直越過他,然後在床沿上緩緩坐下來,「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名下原本有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加上你父親的百分之十五,就是百分之四十五了。長離,最後是我這裏的百分之十。所以,現在你不僅是池氏集團最高控股人,更是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票持有者。」

男人眼底的微光明明滅滅,看不分明,只是深沉地望著她的眉眼。又聽見她繼續開口,「所以,在董事會上,就算是有人想合夥來推翻你,都不可能。因為你的股票持有已超過百分之五十,無論是什麼提議,都能夠一票否決。」

原來,她端的是這種心思。

他再次靠近,唇角滲出苦笑,「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救我性命的事,股票的事,都不給我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滿著我的?」

「我娘家倒了,我什麼嫁妝都沒有。」蘇南淺用一種開玩笑般的語氣說出來,眸光閃閃如月華,「既然沒有,就只能自己給自己置辦置辦。」

就像是當初,沒有人來救她,於是只有自己救自己了。拍賣自己的這件事兒,至今還有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笑談。

再說了,池家是怎樣的豪門,是安城的頭等豪門,她偏生就這樣嫁進來。他還偏偏要認為自己是賺到了。所以說無論如何,她這麼做都是說的過去的。除了怪她隱瞞這件之外,她也確實無計可施了。

「怎麼還是這麼不高興。」她故作輕鬆,挽著清麗的笑容,「現在的池氏,可就真正是你的天下了,所以——」

話卻被他用唇堵在了喉間,涼薄的兩片,軟軟的,像是棉花糖。卷著他特有的龍涎香,讓她有些迷醉,腦子中卻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是為了哪般。

下頜被他捏著,他的指尖涼薄,只是感覺到我微微收緊。濕漉的唇舌燃著火般遊移在耳根處,聲線絲絲縷縷鑽入她的耳中,「淺淺,我不要你為我做這些。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的身後,安安穩穩地生活。我不願你再遭受任何風浪。」

她的心好似就要沉淪一般,他的情話,如此致命。

他說,要她好好的,要她不再遭受任何風浪。可是在後來,她站在懸崖邊上盯住他,最後墜落下去。雖然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她墜落下去之後,自己轉身墮入煉獄,遭受十八般酷刑。

後來的後來,到底是誰舍了誰,到底是誰負了誰。誰又知,誰又曉,這畢竟是一個未知數。

此刻的她嗅著那清冽入骨的龍涎香,只是抬手捧住他的臉,用指尖勾畫出他柔和分明的輪廓,聲線近乎撒嬌,「那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長離?」

她的一聲長離,就足以勾得他沉淪。

他陡然一用力,將她推到,黑髮如綢緞般散在潔白的床單上,她煙視媚行的視線讓他迷亂,他只是欺身上去,「取悅我。」

她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頸,只是淺笑,「好。」

春光旖旎,好不快活,誰家公子又得一夜風流,美哉!

*

今日周末,她卻在中午的時候接到了閆森的電話——

「南淺,晚上有沒有時間?」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說不出來的低沉,這種語氣很難讓人想到是那個時時刻刻笑得璀璨如星辰的男人。

蘇南淺手中端著杯龍井,了了青煙甚是迷濛,卻不急著送入唇中,「閆森,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種語氣?」

「你要是能過來的話,那晚上聊。」聽筒的閆森頓了頓,又開口,「如若是沒時間的話,那便算了吧——」

「有。」她打斷了閆森的話,「今晚幾點,在哪裏。」

「我今天診所早點關門,七點半,晚莊。」他說道。

她也應著,「好。」

收了線,放下手機之後總覺得心裏面有些哽住。看來閆森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否則哪次打電話不是輕鬆愉悅的語氣。

心情凝重了,但還是沒有妨礙她喝茶的興緻。這好茶,是不能隨意浪費的。

*

蘇南淺本是想告訴長離,自己是去醫院看望詩涵的母親了。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莫醫生在醫院,她有沒有去,問一聲不就得了。所以,最後只是告訴他自己出來見一個朋友。置於是男是女,他沒問,她也沒說。

七點半,晚莊。

身著淺綠色流蘇長裙,走起路來搖曳生花如同湖面蕩漾開了漣漪來。月光之下,清輝鍍在身上,宛若琉璃碎玉般,好看到了極點。

晚莊裏面依舊是那般的光景,五彩霓虹的燈光,隨時能夠引爆心臟的音樂,瘋狂舞動的人群。視線沿著桌號一圈圈掃過去,終於在東北角的地方看見了垂著腦袋的閆森。

怎麼這麼衰敗的模樣?

蘇南淺隱隱蹙眉,還是腳尖一轉,朝著閆森的方向走去。直到在閆森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才抬起頭,指尖還夾著一根煙,「南淺,你來了。」

在這種陰暗的環境之中,她有些看不清閆森的神情,更是看不清閆森眼底到底流轉著怎樣的情緒。只是將包輕輕放在了腿邊,「說說看,閆大醫生。」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愉快一些,她現在倒是挺想看見閆森笑的,他的笑容總是那麼明晃晃的好看逼人。閆森輕輕彈了彈煙頭,小半截煙灰順利地落入了煙灰缸之中,「南淺,我真混蛋。」

聽得她微微一怔,她努力讓自己看清他的眸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突然莫名其妙的來一句我真混蛋,搞得她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

「我和天愛——」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煙,待白色縹緲的煙霧從唇中緩緩溢出來的時候,才開口,「我把她睡了。」

簡單粗暴的五個字,實在讓人聽不出第二種意思來。明了到不行,閆森把程天愛那姑娘睡了,多麼簡單粗暴的含義,就是這樣。

她現在要說點什麼,應該要說點什麼。只是默然了半晌之後,輕輕開口,「你不是喜歡天愛那姑娘嗎,那你傷感個什麼勁兒?」

「我覺得和她沒有結果。」他將煙頭近乎泄憤一般狠狠摁滅在了玻璃煙灰缸之中,「這對她是一種傷害,我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此刻的閆森看過去,乾淨妖孽的容顏上有些衰退,這酒吧之中的人聲鼎沸也不能給他帶來半分的熱鬧。好似他同他周圍的空氣形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一般。

「你這樣子說讓我想起了顧城的一首詩——」

「現在別給我說什麼詩,我不想聽。」閆森重新點燃了一支煙,「還有,我不喜歡顧城,我喜歡泰戈爾。」

蘇南淺盈盈笑了,「你倒是很高端,不過我還是要說——」

你說

你不愛種花

因為害怕看見花一片片的凋落

所以

為了避免一切的結束

你拒絕了所有的開始

……

雖說閆森不喜歡顧城,但是這首詩卻聽得入了迷,他失笑著抬起臉來,隔著遙遙各色燈光看過來,「那你說,我是不是那個拒絕了所有開始的人。」

分明又不是,分明又糾纏不休。

「在一起吧。」她輕輕開口,此刻她能夠將閆森眼底濃烈的悲傷看盡,「你想,你不和她在一起,你自己不會開心,她也不會甘願。程天愛那個姑娘,我倒是很喜歡。」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她的唇角挽起一抹微笑,五光十色之下看起來十分朦朧美艷,「你也從來沒有想過安城第一貴公子會娶我對不對,所以,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閆森沉默,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不知道蘊藏著什麼情緒。

良久之後,他開口,「那我決定了,我要和她在一起。」

「這就對了。」她的唇角捲起笑意,宛若桃花灼灼而開。旋即她拿過酒瓶,將醇香的紅酒倒入高腳杯中,「來,我相信你天愛。這一杯酒,敬愛情。」

愛情。

多麼美好的字眼。

閆森涼涼一笑,終究是笑了,星星點點的白牙看起來極為炫目。他也跟著舉杯,輕輕示意,「愛情。」

紅酒入喉,如妙曼的少女在喉間起舞,如清靈的歌聲才唇間回蕩。當真是美妙至極,好酒!

「對了,南淺,葯還有麽?」閆森凝眸看過來,臉色嚴肅了些,「一定要及時來拿,不能斷的。」

「放心,每天都有吃的。」她輕輕將酒杯擱在桌上,「要是快沒了我會給你打電話。」

閆森笑了,好似決定要和天愛在一起之後心情都順暢了不少,他也不忘調侃,「記住要保持心情愉快,不要夫妻不和諧吵架。」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唇角依然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知道了。」

她知道——

要按時吃藥。

要乖乖睡覺。

要保持心情愉快。

------題外話------

和好啦和好啦~開森了吧~`

現在天氣這麼熱,大家要注意防暑,但是也不要過度而著涼了哦!

麽麽噠!

謝謝素顏繁花夢0604的五朵花花!謝謝紫冰圍身,木子丹藝,135**6217,大微紙,王恬與林傑等各位親的五星評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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