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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30米 早安,池太太。
池慕辰凝立在大廳的窗前,望著外面滿地的梔子花,思緒輕輕被拉扯開——

在這個陰雨纏綿的天氣,他娶了她。或許經久之後,他都不會忘記,是一個曖昧的陰雨之日,她眉眼燦爛地成為了他的妻。

淺淺,遇見你之前,我從沒想過結婚。在遇見你之後,我就隻想和你結婚。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束縛,但是我知道,我喜歡你。如果說喜歡你也是一種束縛的話,那我也只有認了。也就是說,我寧願全身沒入世俗所謂的墳墓。

一開始,父親告訴我。他說,小辰,蘇家岌岌可危,你得娶蘇家小姐,她是一個不錯的姑娘。而我當時只是隨意應下,安城第一名媛又如何,我怎知是好還是不好。然後我的父親很嚴肅地說,小辰,蘇家那個樣子除了你沒人敢救,所以你必須得去。

接下來便是看見你在大雨之中和越心紛爭。說實話,當時的我是真的很好奇堂堂的安城第一名媛怎麼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來。我細細想來倒也是明白了一些,人在絕境之上,禮儀算個什麼鬼。

後來啊,淺淺。

我感覺就這麼的彌足深陷了。

不知道你懂不懂這種感覺,一點點,在你的眼眸之中沉淪。有關我的傳聞很多,其中有一條,說我是涼薄至極的男人。我確

你很堅韌,好似時時刻刻都不曾軟弱。可是我卻一點一點剖析了你,其實你柔軟得像是一朵在風雨之中搖曳不停的花朵。需要人來護住,想了想,我與小叔之間,那還是我來。

我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費盡心機。

讓一哲去砸了你好友的花店,為難給你幫助的人,甚至惡劣到了,不讓醫院給你母親做手術。沒辦法,淺淺,我就是想娶你。第一次見面,你在我面前脫得一絲不掛,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娶你了。身為矜貴的安城第一名媛,說脫就脫,這種氣魄不是誰都有了。

只是,你說想要嫁的人是要從一開始就對你癡心不改的。這一點,我可能做不到,置於癡心不改這一部分——

我不介意試一試。

*

「池慕辰,我真的感覺自己就這麼被你耽誤了。」她柔柔的嗓音順著絲滑的空氣然後鑽入了他的耳中,將他的思緒收回來。黑瞳之中光暈輕輕流轉,望向她的眉眼之時,一切才覺得真實無比。他真的娶了她。費盡波折,用盡手段,他還是成功了。

「池太太。」他朝著沙發上的她走過去,眸光漸漸氤氳成了一種複雜的顏色。凝立在她面前只是將手輕輕覆上她的頭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眸光溫和地看著她。

蘇南淺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清麗絕倫的臉上維持著淡淡的表情:「頭髮都亂了……」

他低低一笑:「沒事。」

*

吃了晚飯,在客廳逗留了一回兒之後,池慕辰便招呼她回房睡覺。蘇南淺卻停在門口,久久不肯進去。直到男人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

「還沒進來?」胸前的浴袍輕輕敞開來,胸前的肌肉肌理分明,還掛著興許水珠,輕輕一瞟勾得人呢魂魄都去了。加之他的容顏似雪,垂額的黑髮如墨,眼瞳灼灼如火,眉眼之間的風華似要描繪出一幅上好的水墨丹青來才肯罷休。

他清冽的視線突兀地撞進她的眼瞳,蘇南淺眸光緩緩流轉:「難道說,我不能一個人住一間房?」

「新婚燕爾你就要分房睡?」一雙黑瞳由於才沐浴完的原因,眸底像是淡淡蒸騰著迷濛的霧氣一般,更加勾人魂魄。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眉眼之間沾染上的全是認真,且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眼眸。

「我只是不習慣。」她抬手摁住眉心,指尖輕輕揉了揉。怎麼讓她突然接受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是的,整夜整夜的全都躺在他的身邊。

池慕辰的眉眼精緻得不像話,他眯著瞳眸,只是幽光漸深地盯著她。

被他這種眸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抿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瞳明澈無比,平靜道:「給我十分鐘想一想。」

他將狹長的眸子眯了眯:「給你五秒鐘進來。」

她的心一跳,池慕辰你上輩子是不是一個無賴。

在他數到二的時候,她抬腳踩了進去,是的,她怕這麼一個無賴會做出一點什麼事情來。她可不想在結婚的第一天就將他給惹毛,畢竟他的本質是一個極其惡劣的人。

待她進去之後,他的眉眼之間終於緩和下來。蘇南淺直直朝著衛生間走去,進去的時候拿了一套極其保守的睡衣。她就磨蹭磨蹭,他明天還要上班,不信他不睡。

她在偌大且明亮的浴室之中耽擱了近一個多小時才出來,其實,並沒有洗這麼久,而只是對著鏡子發獃而已。

果然,出去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蘇南淺輕輕走過去,在床邊停下,在暖黃的床頭燈下,凝視著他的眉眼。此刻,竟然又是別樣的風華。男人的睫毛長長,輕盈地翹起來像是一把精緻的小扇子。堅挺的鼻似那蒼天的極致傑作,眉眼如畫,冷月霜華般的氣質淡淡散出來。他的輪廓在光暈之下看起來又是格外的柔和了,絲絲誘人淪。

盯著他的眉眼看了良久良久,她才躡手躡腳地緩緩爬上床。蘇南淺在上床的時候是咬著牙的,下決心一般,一起睡就一起睡,有什麼大不了的。

用了最小的動靜躺下去之後,才從胸口緩緩呼出了一口氣。蘇南淺的眼角眉梢處滲出一點暖意,她突然想起他說的話,你好,池太太,餘生請多多指教。那是不是意味著,剩下的人生,枕邊的人便是他。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細想來,耳邊便是碎碎的動靜——

陡然之間,隻覺得整個身子一沉,胸前都變得沉悶起來。蘇南淺回過神之時,撞進了一汪碧波清潭般的如墨黑眸。她的喉頭一哽:「池慕辰,你——」

「你是不是想著,等我睡著了再出來?」他眯眸淺笑道,其實她不知道他的睡眠很淺,而且極易被醒來。嗯,看樣子她是不知道的,也沒人知道。

他溫熱的氣息拂了她個滿面,讓她的心神不由得輕輕動蕩起來。近在咫尺的是一張如畫如卷般驚為天人的容顏,他的眼角帶笑,涼薄的唇輕輕勾起:「你失算了。我沒睡。」

蘇南淺隻覺得一口氣哽在胸口,硬是出不來。表面上卻是依舊的風平浪靜,她莞爾一笑:「女人洗澡本就麻煩一些,我並沒有故意的。」說完的時候俏皮地將黑白分明的杏眸輕輕眨了眨,像是在說她並沒有說謊一般。

「是嗎。」他低低沉沉的笑了,且溫涼如水的嗓音在寂靜偌大的臥室流瀉開來:「那洗了這麼久,洗乾淨沒有?」話音落下之時,一直涼薄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引得神經一緊。

她有些抵觸,心被崩得緊緊的:「好好睡覺,你明天還要上班。況且,你今天剪了這麼多……梔子花。想必你也很累了。」

豈料,他將涼薄的唇送在她的耳邊,灼熱的氣息拂在她敏感的耳根處。他的聲線曖昧低沉:「其實,我不介意更累一點。」然後他的手便從腰間一分分,一寸寸,開始四散遊走。

她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身子被他沉沉壓著,眼瞳之中好似染滿了情愫,耳邊是他溫熱的氣息以及低沉的嗓音。喉頭一緊,她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

她隻覺得臀部被扣住,他的臉頰輕輕貼在她的臉上,涼薄一片。他的唇落在耳根處,輕輕摩擦,癢癢的,灼熱的,致命的。他低沉地笑:「怎麼不說話,是默認了嗎?」

將將落下了話音,她還未來得及回答。灼熱的溫度燙的她像是在下一秒就快要粉碎,她隻覺得靈魂隨時都要被撕了去。

她徹底明白過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於是,她徹底從溫柔沉淪中醒來:「池慕辰,停下來。」她的聲線微不可微地有些發抖,說話的時候用雙手死死摁住了男人肩膀。

男人的黑瞳之中纏繞的藤蔓變成了極致的黑,濃鬱的陰暗絲毫也遮掩不住。被她推的時候,他的吻恰好落在她徑直的鎖骨處,他突然笑了,抬起臉來,一雙濃墨般的黑瞳輕輕眯起來:「怎麼了,嗯?」甚至他的聲線都微微低啞了。

「我不想。」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很輕,眼瞳有些縹緲地望著頭頂的精緻的大吊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要。」

「分明很享受不是嗎?」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側過臉,便用齒輕輕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勾了勾,便觸上她的耳尖。引得她渾身便是急急地一震,換來他的低笑:「你看,我說對了。」

蘇南淺的眸光漸漸暗下去,她道:「我真的不想。池慕辰,暫時不做這個事,行不行?」眸底閃著的一種近乎乞求的微光來,她不想,而且怕。很怕很怕,只要一想到,便會被一種窒息的黑暗給纏住,讓她再也不能夠呼吸了。

男人的臉重新抬起來,一眼望見她眸底淺淺湧動的波瀾。他的聲音溫柔下來,伸手順了順她耳邊的發:「怎麼了,淺淺?」

「就是不想。」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波瀾不驚一般,可是只要她心底才知道自己的怎麼想的。

男人靜默了幾秒,盯住她的眸子,然後翻身下來,在她旁邊躺下:「你說怎樣都好。」

然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她久久睡不著,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

「騙人。」

然後便接著是沉默,她是背對著他的,一直注意聽他有沒有開口——

一隻涼薄的大手卻突兀地從腰間穿過來,摟住她,後背抵著堅實滾燙的胸膛。他的氣息拂在頸間:「淺淺,我怎麼捨得生你的氣呢。睡吧,我抱著你,乖乖睡。」

一顆動蕩的心逐漸平穩,只因落入了他的懷抱。

他的兩隻手都穿過了她的腰,然後攬在她的小腹前。周遭都被他的溫暖所包裹住,像是落入了泛著熱氣的泉水之中一般。她終於安心,思緒逐漸消失,在迷迷濛蒙入睡之際,她聽見他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淺淺,你說我耽誤你。

後來我想了想,就算不是我耽誤你,也會有別人來耽誤你。

所以,還是我來耽誤你吧。

*

翌日清晨的時候,初陽的光線已經將大地映得明亮亮的。美人如玉,清潤極致的容顏上透著隱隱的光澤。蘇南淺輕如蝶翼般美妙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便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溫暖。將身子輕輕一動,才發現自己仍在他的懷中。

在他的懷中醒轉過來的感覺,很微妙,微妙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步。

「醒了?」涼悠悠且帶點沉淪的嗓音從腦後傳來,由於是背對著他的,所以她整個人就和他貼合在一起,溫度交換,體溫相融。她閉著眼睛:「你早就醒了對不對。」

他『嗯』了一聲,說話只是嗓子低得很:「我就想抱著你。」

「你上班要遲到了。」

「不會的,老白開車又快又穩。」

「……那還是隨你吧。」

然而結果還是兩人都雙雙起來,換衣服,洗漱。她滿嘴的泡沫,牙刷還在嘴裏面塞著,他突然從背後抱住她。她眸光一閃,含含糊糊地:「讓開…我…在刷牙…」很顯然,話說出來的時候聽不清。

他卻將淺淺的一吻落在了她的耳根處:「你刷,我就抱著。」

「池慕辰…」她將一口泡沫吐出來,然後從鏡子中望向容顏如畫的他:「你這樣我怎麼刷,我還要洗臉。」

而他只是將雙手輕輕收緊,這算是他的回答。

明明是可以十分鐘搞定的流程,硬是托他的福,足足折騰了半個小時。可是為什麼,心底盈出來的並不是厭煩。那到底是什麼,她說不清楚。將將洗乾淨臉轉過頭,他的吻便落在唇上,淺淺的,輕輕的,並沒有深入。

然後他抬起頭來,由於身姿高大頎長,他微微垂著頭來是他的眸和她的眼處於同一水平線。對上她黑白分明的杏眸之時,他似流墨般的眼瞳之中纏繞上了滿滿的情長溫柔:「早安,池太太。」

她唇角挽起笑容:「早安。」

*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一天應該算是極其美妙的。畢竟安城第一貴公子的早安吻,何其珍貴。可惜,她的好心情全然被破壞——

她和池慕辰還沒有來得及出房門,便聽見敲門聲,蘭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先生…太太…」

蘇南淺手上的動作輕輕僵了僵,然後又聽見蘭姨說:「先生……」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有些為難:「白小姐在門口,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先生。」

男人正好將外套穿好,此刻正拿著一條領帶,還沒來得繫上。如畫的眉眼之間光暈輕輕滯住,聲音涼薄:「不見。」

門外沉默了,蘇南淺的眸光儘是波瀾不驚,輕輕泛濫開來。一張精緻絕倫好似明媚春水一般的容顏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只是低頭擺弄著梳妝台上的盒子。這白色的梳妝台還是新添的,她猜一定是他打定主意娶她的時候添的。因為第一次在他房間醒來的時候並沒有。

一室都歸於平靜。

他的眸光輕輕流轉之間掃過她的眉眼,發現她並沒有任何明顯的表情。甚至說是,漫不經心還根本不在乎的表情。他蹙蹙眉,她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池太太。

蘭姨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了,這一次是更加的猶豫遲疑:「先生……白小姐說,如果您不見她的話,她便一直在門外等您出來。」

「那就讓她等。」他的嗓音絲絲被染上了涼薄,讓人聽起來,就分外心寒了。

蘇南淺的眸光微不可微地閃動著,青煙芳醉的容顏上微微浮起笑意:「池慕辰,為何不見,不是救命恩人麽。」她承認她問這個話的時候是有一些含沙射影的味道在裏面。

「我要是下去見她你會不高興麽?」

「你猜猜看。」

「我猜你肯定會不高興,所以我便不下去了。」

「哦——」

她意味深長地將尾音拖著,眸光漫越如水,然後她走過去打開房門。正準備抬腳出去,卻晃眼一看,蘭姨竟然還站在門口。蘭姨有些促狹地掃了她一眼:「太太。」

蘇南淺的心思瞬間明凈了些,她溫聲道:「蘭姨,她還說什麼了,直接說。」

蘭姨像是很感激一般看她一眼,才開口:「白小姐說,要池公子幫她找一條項鏈。」

聽見項鏈二字,男人如流墨般的眼瞳輕輕亮了亮,然後指骨分明的手輕輕覆上領帶,緊了緊:「項鏈?」

蘇南淺的心裏隱隱纏繞上了一股霧氣,甚至是有些涼意從腳底竄起來,誰知道白微兒這次搞得又是什麼鬼。而且她有種直覺,那條項鏈,是他親手給她的那一條。白微兒,我竟然沒想到你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我是和錦楠完成了交易,可是你這樣得寸進尺還繼續利用這個來當資本的話,未免也忒不厚道了。

「是的,先生。」蘭姨恭敬回答。

蘇南淺的眸光暗了暗,徑直越過蘭姨走出去。視線直直落在樓梯口上,一梯一梯踩著涼薄的步子下樓。

將將走進大廳,黑白分明的眼瞳便禁不住狠狠震了一下。白微兒宛然一個女主人的模樣,姿態高雅地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蘇南淺面上倒是也不惱怒,笑意盈盈地看過去:「不是說要一直在門口等下去嗎,這般苦情的話說給誰聽。」

「說給慕辰聽。」白微兒的面上也帶著幾縷笑意,她在看見蘇南淺的時候,心中也狠狠動蕩一下。不過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帶些譏誚開口:「蘇南淺,你這是同居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嗎,是不是害怕得要死,是不是怕他隨時都將你扔下。我忘了,你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蘇南淺了。現在的你,不過是一介落魄名媛而已。自然是要費盡心思地留在他身邊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白微兒的眼角處泄出點笑意。望向她的時候,複雜的眸光之中帶著些挑釁。這樣子誰又會看不出。

聽了白微兒的一席話,她一步一步走近。蘇南淺一張如玉般美好的容顏上帶出些微妙的笑意:「到底是誰怕被扔下。哦,忘記了說,我認為是已經被扔下了呢。」

白微兒的眸光緩緩流動,眼中映出了對面女人精緻的容顏。她的心中纏繞上寒氣,她本來以為,昨日自己公開帶走越心之後。以蘇南淺那麼高傲的性子,定然會和池慕辰生出嫌隙來。可是她沒有想到今日來這裏,竟然看見她從樓上走下來。

「蘇南淺,你的嘴依舊刁鑽。不要把自己當那個高高在上的第一名媛了,已經沒有資本了不是嗎。」白微兒將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輕輕收攏在沙發邊緣:「我也忘了給你說,我是不用等的。這座別墅是我進就進的,密碼我知道,你知道嗎?」

她確實不知道。

可雖然如此,蘇南淺妖異的唇角依然遷出了笑意,輕輕道:「白微兒。外面的梔子花開得極其好,你不是最愛的那種花嗎,怎麼不多多欣賞欣賞?」說完之時眸光已經變得極其意味深長了。

白微兒的臉上稍稍一變,卻在下一秒又變得笑靨如花——

順著白微兒發亮的眸光望過去,男人的頎長身姿出現在樓梯口,好似那林間的松木一般,寸寸生蓮,像是九天之上的謫仙一般。飄飄渺渺之間,他給人一種撲朔迷離的錯覺。

池慕辰的目光涼涼掃過白微兒的臉:「你來做什麼?」

「慕辰……」她將唇咬了咬,聲音放得又輕又柔,三分相似的容顏上也是清麗:「項鏈不見了,能不能幫我找回來。你知道的,那個很重要。」然後她的眸底氤氳了霧氣。

蘇南淺在一旁的沙發上輕輕坐下,眸光漫越到了不遠處的男人身上。她的眸光淡淡,表情淡淡,一臉的漫不經心卻始終美艷非凡。只見男人將涼薄的唇抿了抿:「那是家族信物,怎麼會說沒就沒?你就是這麼保管的嗎?」

白微兒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輕輕走過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慕辰你相信我。」說完便要伸手去拉他的西裝衣袖,卻被他抬手摁住眉心的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給格開了。

「我知道了。那畢竟是我的東西,我會找。」他的眼瞳之中光暈微不可微地暗了暗,然後淡淡開口:「薇兒,你可以走了。以後不要隨便來找我。」

她的心涼悠悠一沉,慕辰,你到底是有多在乎那個落魄名媛。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白微兒的臉上是一如既往明媚的微笑:「慕辰,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院子裏面的梔子花都沒了,怎麼會沒了呢。這個時候應該是開得極好的,而且很香,你——」

「我剪了。」他的嗓音之中寸寸染上了涼薄,眸光如水般落入白微兒的眼中,他打斷了她的話。然後他輕輕將頭垂了垂,一張精緻絕倫的臉正對著白微兒,他認真看著她那三分相似的眉眼,然後微沉開口道:「我不喜歡梔子花,我喜歡洛陽花。」

白微兒眸光剝裂,他涼薄如寒冰的嗓音說出來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落入她的耳中。她沒有聽錯,他說他喜歡洛陽花。洛陽花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是變成了一把銳利的尖刀一般,隔斷了她的一根神經。一根又一根,通通被割掉,劈裡啪啦的全部斷掉。

然後他眉眼生寒,兀自轉身朝著餐室走去:「淺淺,過來吃早飯。」

蘇南淺本來還專心地盯著那副他母親的油畫細細看著,聽見他這麼一喚,也站起身來。越過白微兒的時候頓住了腳步,弧度優美的菱唇勾了起來:「白微兒,那條項鏈,你是拿去賣了?」雖然是個問句,說出來的時候卻是以一個陳述句的語氣。

餘光瞄見白微兒的身子僵了僵,蘇南淺便輕盈地笑了:「果然沒錯,你這麼愛錢,對不對。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有幾斤幾兩,骨子裏面的市儈簡直是剔除不了了。再見,你還要上班,白—總—監—」

不知道為何,白總監三個字喚出來的時候多了些意味深長的味道來。說不清道不明的。

白微兒的身子僵的更厲害了,秀麗的容顏上快要維持不住本來的表情。只是微微笑道:「那還真是謝謝你知道我有幾斤幾兩了。」

*

吃飯的時候,池慕辰涼悠悠的目光止不住地落在她的臉上。而她隻裝作沒看見,專註在面前的蔬菜沙拉上面。

「淺淺。這可不是我要見的。」他像是耐心地沖孩子解釋一般,眉眼之間寫滿了儘是認真。

「嗯。」她淡淡應了一句,漫不經心回答:「是她自己進來的,她知道密碼。」說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繼續開口:「好像我不知道。恩,我本來就不知道。」

說完便直接站起來:「我吃飽了。」

「坐下。」他的聲線陡然涼了涼,像是裹上了寒氣一般,眸光如滾滾江水般漫越開來:「淺淺,我還沒有吃完,也還沒有說完。」

後來,蘇南淺才知道。他這個人吃東西,別人不能比他吃得快,也不能吃得很慢。要剛剛好,是的,剛剛好。

她望著他寒氣越來越濃鬱的如畫眉眼,還是堪堪坐了下去:「我看著你吃,行不行。」

然後她專註地看他吃,他沒有繼續開口說點什麼。所以她的注意力,全然被他的吃相勾引了去。一個男人吃東西也可以這麼好看。恩,斯文。恩,優雅。恩,有氣質。

說到底,這就是顏值逆天的結果。她涼悠悠嘆口氣,又隻得說造物主不公平了。

接下來便是他上班去了,一襲黑色的西裝襯得他容顏如雪。他在出門的時候淡淡對蘭姨說:「找人來把密碼換了。」

蘭姨點點頭,她站在蘭姨的身後,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將將轉身,她的肩膀卻重新被扳了過去,涼薄的唇落在額間。然後聽他沉沉而道:「池太太,你忘記給我一個吻了,我自己補上。嗯,等我回來。」

又像是風一般轉身。她拿起手機一看,是要遲到了嗎。

兀自覺得好笑,眸光漸漸濃鬱。

*

蘇南淺已經換上了一套不能夠再正式的西裝。白色的抹胸,黑色的小西裝,包臀的黑色短裙就妙曼的弧度勾勒得將將好。偏偏是一套普通的正裝,硬是讓她穿出了時裝周的味道。

她的眸光輕盈亮著,然後看見那扇玻璃門被推開,裏面探出一個女人的頭:「16號——」

「好的。」蘇南淺眸光輕輕笑了,然後禮貌地頷首。站起來,7公分的高跟鞋將一雙本就修長的腿襯得愈發完美筆直。

三位面試官在她走進來的時候眼神輕輕一遍,然後相互對視一眼。

蘇南淺姿態優雅地坐在了指定的椅子上,率先開口:「你們好。」聲線柔柔似清秋一般。

「先生,你的領帶顏色不錯,款式新穎,設計風格是也是最新的。」她的眼角輕輕眯了眯,臉上儘是不卑不亢。

中間那位的面試官聽見她的話,便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帶,她說的沒錯,是自己才入手的最新款。他臉上卻依舊沒有表情,只是公式化地開口:「你好,做下自我介紹。」說完之後又轉過頭去看了看身旁的人,這女人安城應該鮮有人不認識吧。

蘇南淺的將腰挺得筆直,背部的弧度也流瀉得剛剛好。她唇角牽出來的弧度甚是勾人美好,開始微笑:「面試官,你們好。我是蘇南淺,去年取得英國劍橋碩士學位,設計專業。恩,也是我面試貴公司的原因,主攻珠寶設計。」

說話的時候流利簡介到了極點,面色平穩得不能再平穩。偏生讓人生出了一種錯覺來,她才是面試官。

三個面試官互相對視了一眼:「蘇小姐…我們池氏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蘇小姐之前沒有工作經驗。那是不是願意實習一年……然後再通過審核轉正。」

她一怔,旋即開始微笑:「謝謝。」

*

她是在網上投遞簡歷,而且隻投了一家,那便是池氏。並且也隻選擇了一個崗位,那珠寶設計師。所以,便有了今日的面試。從實習生做起,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她喜歡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感覺。

後天便可以上班了。從池氏大樓走出來的時候,她輕輕呼口氣,陽光使她的瞳眸微不可微地眯了眯。掏了手機出來,撥通:「詩涵,今晚一起吃個飯。告訴你幾件大事情。」

*

吃飯的地點約在一家中式餐廳,環境很清幽安靜,容易讓人感覺到舒適。她到的時候,詩涵已經到了,並且坐在座位上安安靜靜地瞅著門口。

蘇南淺將手中的白色提包隨意放在桌子上,然後坐下來:「詩涵,等多久了?」

「也就十多分鐘。」容詩涵雙手托著腮,輕輕打量著她:「你今天怎麼穿的這麼正式,老實交代。」微微上挑的眼角處都滲出來好奇。

「面試,人太多,就等到下午了。這不,一出來就約你吃飯了。」蘇南淺的眼瞳中含著些笑,意味不明地打量著她:「看你春風似的,小日子滋潤——」

尾音莫名被拖長了,便有了些曖昧的意味了。容詩涵自然是聽懂了弦外之音,掩嘴笑了:「說什麼呢,我們還沒有那啥——」

「還沒?」蘇南淺啞然。

容詩涵輕輕『嗯』了一聲,道:「別在公眾場合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了,等下一哲要過來,他非要跟過來。我也就同意了,回家的話他一個人,他又不會做飯。」

蘇南淺很想揚天長嘆了,只是涼悠悠掃了對面的女人一眼:「你總是這麼重色輕友,從高中那會兒就是了,真是的。得了得了,既然你要讓他來,我也沒有辦法是不。況且,顧公子和我也差不了哪裏去,都落魄得很,要學會同舟共濟。」

容詩涵失笑,清秀的臉上蕩漾開了一些暖意:「南淺,你知足吧,有池公子呢。等等,話說你和池公子怎麼樣了,聽說昨天才出院。」

「別提昨天了。」蘇南淺將手輕輕一擺,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泛起了清冷:「越心來醫院找十月的麻煩,然後莫歸年把易凡給揍了。池慕辰後來趕到,放走了越心——」

說到這裏她就莫名覺得堵得慌。

「放走了越心?」容詩涵本來是想要端水杯的,完全怔住了:「南淺,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套路。應該是好好收拾收拾那小婊子才對啊,什麼狗東西玩意兒。要是讓我遇上,老娘撕了她。還有易凡那渣男,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你別激動。」蘇南淺覺得怎麼反倒是自己安慰起她來了,隻得失笑:「詩涵,我——」

「等等,南淺。」容詩涵捕捉到什麼似的開口,道:「池公子當時不是在嗎,那越心怎麼還走了?不是說了喜歡你嗎,不是說了要娶你嗎,那這樣算什麼?」說著說著喝了一大口茶繼續開口:「南淺別答應他了!真是的,嫁什麼,別嫁了!」

一字一句的,字字篤定。容詩涵說這麼一席話的時候眼中簡直要蹦出電光火石來了。

蘇南淺伸出一隻手來按住自己的胸口,輕輕開口:「晚了,詩涵。」

她怔住:「什麼晚了?」

「我已經嫁了——」

「哦,嫁了。」容詩涵漫不經心地接一句,然後眼睛陡然瞪大:「蘇南淺,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嫁了——」

「嫁給誰了?」

「池慕辰。」

「誰?!」

「池慕辰。」

「你再說一遍!」

「還是池慕辰。」

容詩涵咬牙:「蘇南淺,我要和你絕交。」

池慕辰,你看,別人問我的時候,我都說,我嫁給你了。所以說,有沒有稱心如意的感覺。

你好,池先生,餘生也請你多多指教。

菜色將將上齊的時候,顧一哲趕到了,就像是算準了時間一般。他在容詩涵的身邊坐下,藍瞳妖異的亮:「喲,第一名媛。」

「得了,你省著點兒。」蘇南淺盈盈的眸光輕輕轉動,淡笑道:「你也是落魄公子了,彼此彼此。」

顧一哲沒好氣地笑了笑,將唇勾起:「如何,聽說昨天華南醫院可是熱鬧了」說話的時候多了些意味深長。

蘇南淺笑了:「看來你什麼都知道。」

------題外話------

期末的來臨,我白日忙得像是小陀螺,飛快地轉動。每天凌晨四點半起來碼字,嗷嗚,沒辦法,手速太慢了。睡得晚起的早,所以風華的眼睛很疼,有時候看東西會迷濛,所以有錯字的話希望可愛的親們不要介意。我會糾正的。愛你們愛你們~

希望大家都看文開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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