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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33米 今晚,我們都別停。
空氣在狹隘的房間之中隱隱流動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莫名給凍結了一般。這小小的客廳之中四個人,視線竟然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那碎了滿地的陶瓷片上。

細碎的,微妙的,難以言狀的。

容母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嘲諷:「倒是跪給我看看。」

「伯母,我希望您說話能夠作數。」然後男人將自己的腳尖一轉,直直朝著那門口一堆碎片走去。他的藍瞳之中隱隱捲起了波瀾來,是最最波瀾不驚的那種。若要是細看的話,硬是在那雙藍眸中瞧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來。

容詩涵一雙剪水清眸之中的光暈像是滯住了一般,再也不能扭轉。先是怔住了,旋即反應過來,幾步便沖了過去。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不行,一哲,不行,不行。」好像她的言語功能都只能表達出不行這兩個字來一般。

容母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只是看著,也並不說話。蘇南淺見狀,徑直走過去,拉住了詩涵細膩的胳膊:「詩涵。」她輕輕開口:「讓他跪。」

「你在說什麼,南淺——」只見詩涵扭過頭來,眼睛大大地盯著她:「再怎麼也——」

話還沒有說完,趁著這麼短促的間隙。顧一哲的雙腿便直直跪了下去——

皆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不僅跪了,還跪在一堆尖銳的碎片上。

「一哲——」

男人寬闊的背挺得筆直,像是一顆松一般。不過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來。就算是他英俊的容顏上沒有任何明顯的表情,但是那豆大般滾落的汗珠,藍瞳眼底翻湧的波浪,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容母那稍稍渾濁的眼珠子亮了亮,將唇一抿,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容詩涵像是觸電了一般,直直伸手去拽:「一哲,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啊!」她喊到最後嗓子有些啞,而且帶著一種無法抑製的哭腔。

顧一哲的眉眼清寒下去,寸寸涼薄:「別碰我。」然後他清淺如水的眸光落在那容母臉上:「若是伯母不叫我起來,那我今日便不會起來。」

容母的目光之中維持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平靜,道:「那你便一直跪著。」

他忍著。他不想說謊,很疼,真的很疼。

容詩涵再次伸手,他聲線低沉:「阿涵,你別碰我。」

氣氛於是瞬間僵硬,四個人在屋子中,以各自的姿態維持著神智。

顧一哲想,這輩子怕是沒有能比現在更能豁出去了。阿涵,我只希望,你能夠嫁給我,能夠光明正大嫁給我。並且,能夠得到你母親的祝福。

跪下去的那一瞬間,鑽心的疼痛沿著膝蓋處,神經拉伸蔓延。那種疼痛,該怎麼來形容,像是骨頭給一錘給敲碎了。碎成那種一塊一塊的,然後被強行拚接。悉數斷裂的神經,開始瘋狂傳播痛楚。

我告訴自己不疼。確實,我表現出了一種我根本不疼的樣子。可是那種疼痛感,真的忽視不了,我感覺到碎片刺破我的皮肉。然後緩慢切割神經,有一塊好像卡在了我的骨縫中間。

溫度從我的身上流逝,因為從額頭滲出的汗水帶走了我身體內的溫度。

阿涵,我隻想娶你。

*

蘇南淺從屋子中走出來,撥通了他的電話——

「我把定位發給你,你現在過來一趟,好不好?」聲音輕輕的,她現在心裏面有點複雜。她現在很想要聽見他的聲音。

溫涼如水的嗓音傳過來,是蠱惑的聲線:「好。」僅僅一個字,就讓她莫名有些心安。是的,她現在心裏面很亂。置於為什麼很亂是因為,裏面屋子的顧一哲已經起來了。是的,容母叫他起來的。

到了最後,他跪了很久,終於是軟口了。容母再怎麼潑辣,也始終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一個堂堂的,在安城有頭有臉的公子哥,端端正正跪在她的面前,一堆瓷片上。

顧一哲起來的時候,上好的西裝褲膝蓋處已經破了。他站不直,詩涵連忙拿了一條板凳過去,他的膝蓋處還嵌著幾塊白色的瓷片,或者是透明的玻璃。他臉上滾滾落下的全是汗水,臉色已然變得蒼白。

我心情複雜的原因。是因為,這麼多年,他們終於在一起了。多不容易。我很感動,很替詩涵開心。我在想,他們愛情能不能稱之為蕩氣迴腸。我覺得,能。多年輾轉,卻依舊能夠深愛著對方。

他們這麼相愛,我卻沒有。

池慕辰,你懂不懂。

*

在約莫四十分鐘的時候,池慕辰的車停在了樓下。

他卻上來了,跟著一起上來的還有老白。池慕辰這樣子矜貴的會發光的男人,出現在這種逼仄的樓道中,倒還有了些蓬蓽生輝的感覺。他的眉眼美好得如盛世山水一般,精緻如畫:「淺淺。」他步步走上樓梯的時候喚她。

蘇南淺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心緒複雜地凝視著他的眉眼。這個時候,容詩涵扶著顧一哲,一步一停地走出來。男人的一雙流墨黑瞳暗了暗,老白見狀連忙衝過去扶著:「顧公子,您慢些。」

老白和詩涵扶著顧一哲下樓,速度很慢很慢。她也很慢地跟在後面兒,池慕辰一如既往地,踩著她的影子走。

理所當然地,去了華南醫院。沒有掛號,直接打電話給了莫歸年。

莫歸年一張青山綠水般乾淨到極致的容顏上波瀾不驚,黑眸微微沉沉流動光暈:「一哲,你可真帶勁。」這句話最然不至於是貶義,但是絕對也不是褒義。

讓所有的女士都出去,嗯,要脫褲子。

蘇南淺拉著滿臉擔心的詩涵出了清創室,出去的時候男人指尖夾著一根煙,吞雲吐霧地看過來:「淺淺,過來坐。」

她的眸光生根般落在他精緻的眉眼之間,還未決定過不過去的時候。十月走過來,明媚妖異的容顏上帶起笑容:「南淺,我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走過來,還真的是你。」

蘇南淺將唇角輕輕挽起來:「十月。」

溫十月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二人,她轉過身,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男人。她怔了怔,旋即開口:「池公子。」男人的眸光輕輕躍動了一下,微微頷首,唇角噙著笑意,並不說話。

「詩涵這是怎麼了?」溫十月稍稍偏過頭,便看見了坐在另一邊長椅上失魂落魄的詩涵。蘇南淺失笑:「別管她,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既高興獲得了母親的同意,又心疼顧一哲到不行,不管說什麼,都只剩下了複雜。

溫十月領會地點點頭,然後發現南淺輕輕拉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靠近了一些,烏絲甚至都拂過她的手臂,聽見南淺柔柔的嗓音:「十月,我想問問,莫醫生打人的事情……沒什麼大問題吧?」她一直惦記著這個事,就是沒來得及過問。

溫十月眸底輕輕盈轉著光暈,美好的容顏上一抹笑劃過:「他倒是沒有被怎麼樣。那個渣男被處理了,院長聽說了很生氣,把胸外科科長的頭銜給弄丟了。現在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醫生。現在聽說是準備不幹了,回去公司接班兒去了。」說到最後,盡帶上了些不屑。

蘇南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淡淡笑意湧起來。她倒是,也料到了這種結果。易凡那麼好面子的人,在醫院出了如此大的醜。肯定也是待不下去了。

「十月,給你說件好事兒。」蘇南淺的聲音壓得有些低,湊到她的耳根處:「詩涵和一哲重新在一起了,獲得了她母親的同意。嗯,就是這樣。」

只見溫十月水光瑩潤的眸子中綻放出光芒來,欣喜地看著她:「南淺,這實在是太好了。」她的眼中,是衷心的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真是一件極其美好極其妙的事情。

可惜,她不能。

蘇南淺在她的眸中瞥見了抹暗淡的神色,正準備說點什麼,清創室的門打開了。一襲白色大褂容顏乾淨的莫歸年走出來,視線觸及到溫十月的時候,微微一僵,但還是若無其事地朝長椅上的男人走過去:「慕辰。」

池慕辰的容顏被氤氳在徐徐升起的香煙之中,輪廓分明,柔和到了不行。他低笑:「歸年,一哲是不是蠻拚的?」從他第一眼看見一哲鮮血淋淋的雙腿之時,就明白了。為了所謂的愛情,蠻拚的。這是他的理解。

莫歸年銀墨昭昭的眼瞳之中蓄意綿長地纏繞上些什麼,輕輕道:「我認為,是的。」

低低沉沉的笑從男人涼薄的唇中溢出來,池慕辰的容顏精緻無比:「歸年,你得抓緊了。」溫涼的嗓音之中多了幾絲意味不明,眸光竟然落在了同樣白色大褂的溫十月身上。

溫十月感受到了來自長椅上第一貴公子池慕辰深邃清幽的眼光,她抿抿唇,轉頭道:「南淺,我先走了,還有事。」說完見南淺輕輕點頭之後,轉身便走。

越過身姿頎長的莫歸年時,微妙無比。

莫歸年如剔羽一般的眉微不可微地蹙起來,道:「她有先生了,慕辰。」然後他的目光認真無比地盯著池慕辰。他乾淨極致的眉眼之中,有的,全部是認真。

池慕辰流墨四散的眼瞳晶瑩無比,嗓音溫涼似水一般:「她說你就信?」

「她不會說謊的,我了解她。」白色大褂襯得他的容顏似雪,涼薄的唇輕輕掀起:「況且,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她了。」這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

池慕辰的眸光淡淡,瑩潤之餘只剩下溫淡:「歸年,看你自己。我就先回去了,已經不早了。」說完便放下了交疊的長腿,凝立起來,身姿頃長如玉。

「對了。」池慕辰的眼瞳之中旋轉著流星一般的光暈,涼薄的嗓音:「一哲沒什麼大問題吧。」

莫歸年將指骨修長的雙手插進了白色大褂的口袋之中。眉眼溫潤如玉:「就是傷了皮肉,幾塊碎片入得深,好在是沒有傷到骨頭。剛才清理傷口的時候有一塊碎片還卡在了骨縫中間,廢了半天力氣才取出來。」

男人微微頷首,如山水畫般的眉眼之間涼悠悠的氤氳。他轉過頭,沖著站在長椅旁的蘇南淺輕輕招招手,流墨般的眼瞳是星光緋月:「淺淺,過來,我們走了。」

蘇南淺還在走神,聽見男人喚自己。抬眸望過去,墮入一汪深邃得清潭之中。她拍拍詩涵的肩膀,然後朝著男人走過去,對上他的眼瞳:「那詩涵他們怎麼辦?」

涼薄的一隻手緩緩伸過來,帶著一種溫涼的溫度,裹上了她的手。蘇南淺覺得手被他裹在了掌心,他牽著她,道:「我會讓老白安排人送他們回去,現在你得和我回家了。」

空靈的眸子中似染著霧一般朦朧,她的杏眸輕輕一轉,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他牽著,步步離去。

索性醫院裏面夜晚的人不是很多,不過還是吸引了許多目光過來。很顯然,許多人對於這一幕都十分訝異。更多的是,有些不可置信。落魄名媛蘇南淺竟然在第一貴公子池慕辰的身邊,還是牽著,你說奇怪不奇怪。

蘇南淺的眸光輕輕垂著,清麗的容顏上並無任何明顯的表情。其實,她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和身邊這個矜貴清俊的男人結婚了。只是在觸摸到了大紅色的小本本時,才願意承認,這就是真的。

她嫁給他了。

*

等男人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觸及到她的眸,他輕笑:「怎麼還不睡?」

「等你。」她柔柔若水的嗓音輕得下一秒就能夠融入在空氣中一般。又好像隨時都能夠消失,她道:「我想和你聊聊天。」

蘇南淺不得不承認,到現在為止,她的心裏面還依舊是動蕩的。以及……不安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但是就是會這樣。

他換上了深藍色的睡衣,綢緞的,絲滑地。精瘦的腰間一條金陵色的帶子軟軟地繫上,而胸前露出了性感且肌理分明的肌膚。那種深藍色襯得他矜貴無比,氣質如霜一般涼悠悠地散出來,在整個室內瀰漫泛濫。一雙銀墨昭昭地眼瞳繾綣地望過來,勾得她呼吸一滯,如畫的眉眼之間,寸寸秀沉淪。

他走到她面前,然後順著床沿在她的旁邊坐下。蘇南淺看見他的眉眼溫和如玉,唇角噙著淡淡的一種是專升碩,最終拿到美國的碩士學位意:「淺淺,怎麼了,嗯?」眸底纏繞的是如墨一般的黑,是極致的星辰。

在他坐下來的一瞬間,蘇南淺竟然抬起手來扯了扯自己的睡衣領子。是一條月白色的真絲睡裙,之餘為什麼要這樣子做,她不知道。只是,將池慕辰微沉且涼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他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她:「到底是很怕我碰你。」

興許是,或許潛意識裏面根本就是這樣的。可是聽見他這麼說的時候,心底隱隱有些不是滋味。蘇南淺清麗美好的容顏上挽起一絲笑來:「池慕辰,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她抿住唇,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懂的,她知道。

男人輪廓被臥室暖黃的燈一寸一寸勾勒得分明,極致的容顏上綻放是盛世山水來。他突然抬起一隻涼薄的手來,放在她的肩膀上,將高大的身子傾了過去。

眼簾是一張緩緩被拉近的俊顏,剔羽一般的眉,流光璀璨的眼瞳,挺直的鼻和削薄的唇。勾人,惑亂,寸寸張狂從他的每一個毛孔收散出來。他的鼻息拂在她的臉上,一雙流墨四溢的眼瞳直直盯著她的眼睛:「淺淺,怕什麼,我們試一試,好不好。嗯?」那語氣,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孩一般。半哄半騙的那種。

她澄澈空盈的眸子也專註地和他對視著,那深深若涯的眸子將她四肢百骸都給抽了去。她好似被蠱惑,色澤瑩潤的唇輕輕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他見狀,唇便迅速地貼了上來,她腦子中霎時一片空白,感受到了電流在神經之中流通。

他涼薄的唇輕輕貼在她的唇上,輕輕碾壓過她的每一寸芬芳。他舌尖輕輕輕巧地探進去,逡巡她的軟舌,勾得一同沉淪。他的黑瞳灼灼一片,並未闔上,直直盯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剪水杏眸。他長長的睫毛一顫,刷過她白皙的臉頰。

他最後輕咬了一下她的唇,便遊離開來。此時的歡愉令他沉沉低笑,心臟如被蜜汁包裹。他的嗓音涼薄蠱惑:「淺淺,想要你。給我。你給我。」他在她的耳邊呢喃重複,溫涼的指尖將她臉頰處的碎發順在了耳後。

他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只是抬起臉來眉眼溫和地看著她:「很愉快不是嗎。淺淺,我會很溫柔的。」在她聽來,他唇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著極致的誘惑。她該怎麼回應。

蘇南淺一張青煙絕倫的容顏上盪開幾絲波瀾,澄瑩空靈的眼眸中滲出星星點點的光暈來。她安靜地盯著男人如星光皓月般的容顏,他眼中滲出來的狂熱,眸底淺淺湧動的波瀾。她抬手撫上他的臉:「此時,你的這種眼神,有沒有對別的女孩表現過。」她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的答案。

低低沉沉的涼薄笑聲從他喉間滾出來,他眯著流墨四散的眼瞳,淺笑道:「沒有。當真是沒有。」說完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間,吻落在她精緻的鎖骨處,微啞的嗓音透著蠱惑:「只有你,淺淺。再也沒有誰能讓我這般了。除了你,沒了。」

「那就來吧。」她將澄瑩的眸死死一閉,微微咬牙。

男人的身子輕輕僵住,他似沒料到一般。只是在下一秒,給了猛烈地回應。

他的吻——

狂熱,迷亂,情難自控,粉身碎骨。

從他身上蔓延過來的溫度幾乎快要將她給點燃了一般,突然身子便往後傾了去。直直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他的身子覆蓋上來。

她緊緊閉著眼睛,每個毛孔都將感官上的刺激給無限地放大。她的神經,被緩緩切割,不知道在某一個時刻,就會劈裡啪啦地,一根接著一根地斷掉。眼前跳躍出來的是,和他相遇相知的每一幕,他的眼,他的瞳眸,他的溫度。他的——

然後她再也無法繼續思考。

他的氣息越來越重,越來越難以平復,就像是快要燒開的水一般。沸騰的前期,卻是怎麼也收不住。

蘇南淺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住,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她想得太多。在最後關頭的時候,她開始尖叫——

「別——」

是的,沒錯,真的尖叫。

「你放開——」

「不要——」

池慕辰身上的浴袍由於歡愉而滑了一般下去,露出了肌理分明地肌膚。一直緊緊閉著眼睛的她卻陡然睜開的眼睛,然後一分分瞪大,在觸及到他裸露的肌膚時,轉眼便對上他將將抬起來的臉。一雙黑瞳濃烈——

啪!

男人的頭被打偏在一邊,精緻的俊顏上浮現起紅印來。他雙手撐在她的頭側,臉卻偏向一邊,眸光黯然洶湧波動著。

蘇南淺像是魔怔了一般,右手直直發麻,很疼。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她可以想像他被打得有多麼的厲害。血液像是一瞬間全部湧上了頭頂一般,隻讓腦子直直發熱。她愣住,視線觸及在男人如畫般的眉眼之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望見他那雙極致的黑眸時。竟然一種濃烈地恐懼感,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害怕。這不怪他,而是她自己的原因,是她自己本來就怕這事。怨不得誰。

隱隱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場在周遭緩緩流動,他將頭重新轉過來,眉眼生寒:「淺淺,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他問得很耐心,甚至說是溫柔,但是她仍然感覺到了一種極致的壓迫感,甚至覺得周圍的氣流都在緩緩地逆向流動。

蘇南淺死死拽住被他推到腰際的睡裙,輕輕抿唇:「還是算了吧。」聲線當中微微有些顫抖,連自己可能就沒察覺出來。

池慕辰的眸光漫越如水,輕盈轉動之間涼悠悠捲起了浮冰碎雪。他的目光依舊溫柔,他翻身坐起來,靠著床頭,重新繫上了自己的睡衣帶子。

她也跟著坐了起來,同樣靠在床頭上。不動聲色地扯過被子將自己修長白皙勾人的腿給遮住,她的臉很紅,漲得通紅。這還是第一次這麼促狹。她知道他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男人,可是她卻偏偏做不到。

接下來便是沉默,兩個人能夠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她聽見他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氣息,終於在良久之後聽起來平穩一些了。

他突然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她眸光一動,迅速伸出手拽住他的手腕:「池慕辰,你去哪裏。」問話的時候聲音中隱約帶著一些焦灼,連自己都不曾發覺。

男人眉眼之間流轉著的儘是芳華,他微微斂住些光暈,重新坐了下來:「我去洗個澡,好不好,嗯?」聲線溫柔得下一秒就能夠滴出水。他嚇到她了,他是這麼想的。

「不要。」她輕輕開口,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剪水清瞳之中緩緩流動著悲傷:「你陪我。」她剛才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個念頭來,她以為他要走。要向某些男人一樣,出去找女人尋求慰藉。

他的黑眸灼灼,一眼望過來,便像是能夠知曉她在想什麼一般。男人目光溫和如玉地看著她,抬手撫著她的臉頰:「淺淺,別亂想,怎麼會呢。就算不是你,也絕對不會是其他人。你應該看過很多報紙,上面都介紹我的自製力好得很。況且,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何況在於一時半會。」

蘇南淺的心底輕輕波動,像是一口湖,一口表面風平浪靜如鏡面的湖一般。被人不小心扔下了一塊小石子,然後便從湖中心散開了輕柔的漣漪。那漣漪再也收不住,擴大了弧度,變本加厲地朝四周擴散開去。

他如此將就她。無時無刻,他都在將就她。不,準確一點,是周全。就連自己的生理需求,都要極力地剋製住,然後周全她。

「池慕辰。」她青煙芳醉的容顏上寫滿了認真,杏眸之中盈盈如水,她認真地撫上他的右臉:「疼不疼?」她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若是將她扇了第一貴公子一巴掌這種消息流露出去,世人定然將她的皮都給剝了。

男人的眼瞳灼灼如星光,望過去的時候,一眼萬年。容顏美好得像是要描繪出一副極致的盛世山水一般,他低低地笑:「怎麼會疼。」然後他在她的臉頰處啄了一口:「只是覺得新鮮,第一次被女人打。」

她知道,他在逗她開心。

「淺淺,方才不是說想和我聊聊麽。」他抽離開身子來,眉眼如畫,溫涼的嗓音在一室傾瀉開來:「我聽著,你說。好不好?」

神經被細細拉扯了一下,望向他的時候,山水都好似落入了他的眉間。青山綠水,望盡了,也不過一眼。和他對視的光景,那雙星河壓船般的瞳眸,一眼萬年,也不過如此。

蘇南淺『嗯』了一聲,然後盯住他的眼睛:「今天,我親眼看見顧一哲跪在了那堆碎瓷片上面。」她說得很慢,說得很認真:「我當時心裏面,是極其震撼的。我沒想到,顧一哲愛詩涵,愛到了如斯地步。說實話,池慕辰,我很羨慕。真的很羨慕。」現在想起那一幕來,是依舊的震撼。是依舊的心裏面蕪雜一片。像是荒涼的秋季,肆無忌憚地生長出了衰敗的瘁草一般。

他的眼瞳輕輕一震,突然想起她曾經說過的。她說,她要嫁的人,是一個必須從一開始就對她癡心不改的人。

蘇南淺的杏眸盈盈流動著光暈,萬千光華隱於其中。男人的眸光望過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那種。然後在下一秒——

將她納入懷抱。

灼熱的胸膛,寬闊的懷抱,誘人心弦的龍涎香。她的臉輕輕貼著他頸部涼薄的肌膚,視線只能觸及到他稜角分明的下顎。他溫涼如水般的嗓音沉沉從頭頂上砸下來:「是我不好,淺淺。」

她怔住:「為什麼說你不好?」

「都是我的錯,才讓你落得了羨慕其他女孩的立場。」低沉的聲線夾雜著蠱惑鑽入她的耳中,絲絲縷縷都在誘人沉淪。

沉默了良久。

「你沒錯。」她突然開口,柔柔似碧波泛濫的嗓音中充斥著清涼:「池慕辰,能嫁給你,已經是極好。真的。」她將臉在他的頸間蹭了蹭,道:「你都不知道,詩涵說,能嫁給你的話,是三生有幸。」

「我真有那麼好?」他眯眸淺笑,道:「淺淺,我沒那麼好的。」

「真的。」她一字一頓說得極為認真,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波光盈動:「舉個例吧。比如說……白微兒。幾乎安城所有的女人都想成為白微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就只是因為你而已。都說安城第一貴公子的恩寵濃烈,四年來不減半分,所以白微兒才有了一個令萬人羨慕的立場。可是,我從來都不羨慕她。」反倒是她,才是白微兒真真正正嫉妒,以及痛恨的對象。

男人涼薄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道:「淺淺,外界傳聞哪能都信。我的恩寵濃烈,我都不知道自己怎樣的行為才能稱之為恩寵。」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裏好,傳聞快要把他給神話了,他是這麼認為的。其實,對於顏值高有錢這兩點,他是不否認的。

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他的結實的肩膀,臉依舊輕輕貼在了他的頸窩處。然後她的嗓音幽幽泛濫:「你知不知道,能夠待在你的身邊,這本來就已經是一種極致的恩寵。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

蘇南淺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像是洗的非常乾淨的棉花白雲一般。男人的眉眼如玉般瑩潤溫柔,寸寸傾瀉出情長:「淺淺,你錯了。」

她依舊環著他的肩膀,輕輕問:「我哪裏錯了?」

男人伸出手來,將她環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抽離。然後涼薄的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微微含著胸平視著她的眼眸:「淺淺,你聽好了。」

星光緋月在他的眼底流竄上來,流墨四散的極致墨眸中隱隱捲起波瀾來。他的容顏在暖黃光線的映襯下,美好無比,似要描繪出一副上好的水墨丹青。溫涼的嗓音輕輕泛濫,他的眸光溫暖:「淺淺,不是嫁給我,是一種幸運。而是遇見你,才是一種幸運。能夠娶到你,那是天恩浩蕩。」

她的心被狠狠震了。

她說——

嫁給他,是三生有幸。

他說——

娶到她,是天恩浩蕩。

原來在池慕辰的眼中,並沒有把自己看重,今日才知道,他將她看得這般重。這般重。這般重!

蘇南淺盈盈的目光望定在他的眼瞳。她突然開口:「我們去酒窖。」

「嗯?」涼薄的唇中溢出一個單音節,男人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瞳之中流光溢彩:「這個點了,去酒窖做什麼?」

她卻異常麻溜地從下了床,套上了拖鞋,幾步便走到了門口。纖瘦的身子,燈光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映在了雪白的牆壁上,長梭梭的。她眉眼清艷地看著依舊坐在床上的他,沖他招招手:「池慕辰,來不來?」

男人近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頎長的身姿便凝立在了地上。他也套上拖鞋,收緊了些腰間的細帶,然後步步踏蓮一般朝她走過來。蘇南淺看著他漸漸靠近的身姿,有些晃神,燈光從他的背後打過來,像是在他的周身都鍍上了淺淺的光膜一般。容顏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有些暗,卻依舊無雙。

就像是,從畫裏面走出來的謫仙一般。讓人心笙搖曳的感覺。安城怕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抵抗得了這般卓絕的男人吧。她也是女人,亦然當如是。

他打開門,聲音溫柔:「走吧,淺淺。」

*

酒窖是在地下一層。

別墅大廳的最裡處,有著一閃獨特的門。那便是酒窖——

銀漆的酒架,一排又一排。裏面打著很暗的燈光,有些幽幽明明的感覺。這種氛圍裏面,總能夠讓人感覺到曖昧。特別是一男一女,那麼氣氛隨時都有可能被引爆。

蘇南淺輕盈的步子踩進酒窖,走得又輕又慢。伸出素凈白皙的手來輕輕觸在那些冰冷酒瓶上面,每一瓶酒,都有單獨的一個銀漆酒駕。像是寶物一般,被嵌在裏面。由於一周都會擦一次,給人一種光潔如新的感覺。

酒窖很大,起碼上千瓶值錢的酒全都在這裏。並且,品種也很多。看來,也是一個愛酒之人。

「你很愛喝酒?」她輕輕開口,嗓音在這酒窖之中聽起來有些縹緲。

靜靜跟在身後的男人輕輕笑道:「算不得極愛。只是一段時間沉迷酒精,到後來,便愛收藏了。我也不經常喝。」

蘇南淺沒有接話,這是她第一次下到這個酒窖,細細打量——

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朗姆酒。金酒。龍舌蘭。

每一種的數量都很足,且年份產地均不相同。但是都可以稱為是上乘品了,其中也不乏有錢都買不到的類型。

法國乾邑的白蘭地,她一直都比較鍾愛。

從酒架上抽出一瓶白蘭地,拿起旁邊的起子,輕輕旋轉開來。男人的眸光漸漸漫越,道:「淺淺,這麼晚了,不能喝多了。」話音落下的時候,遞過來一個高腳的玻璃杯。

她清麗絕倫的容顏美麗到了極點,在這暗暗的燈光之下,沖他淺淺一笑,簡直餘生都要勾了去。他的黑眸之中微光滯住,她的笑容太美,勾魂攝魄。接下來——

她直接將櫻唇觸在那瓶白蘭地的瓶嘴上,纖細的手指死死握住瓶身,將頭一揚,便看見那白蘭地瓶底泛起許多的氣泡。

白蘭地終究是一種烈性酒。蘇南淺覺得喉頭像是有火星在灼燒一般,打量的液體灌入喉頭,果真是烈酒燒喉。可是,她不能停。

瓶身陡然被一隻溫涼的大手給握住,他眉眼清寒:「淺淺,別喝了。你這是做什麼。」

她雙手握住瓶子,放下來,眸光盈盈望過去:「池慕辰。我今晚就要和你睡。」

他一怔,愣住。

「所以,別管我。讓我醉。」聲線聽起來稍稍模糊,她仍然在笑:「到時候,不管我怎麼拒絕。記住,別停。」

池慕辰的眸光漸漸湧動,淺淺,你這樣是不是為了我。

*

酒過三巡。

她醉眼迷離,意識渙散,看他極致的容顏模糊無比:「池……慕辰……」

他的眸色一暗,攔住她,吻落了下去——

淺淺,今晚,我們都別停。

------題外話------

池慕辰將涼薄的眼角眯了眯:「想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

可愛狂點頭:「想想想!」

池慕辰輕笑:「甩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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