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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12米 我說了我要嫁給他
「南淺。」

蘇雲淳的聲線莫名清冷了下去,他拿起桌上的煙盒,漫不經心地從中掏出了一根煙來。任憑橘紅色的火焰妙曼而起吞噬掉香煙的頂部:「嫁給他,你會後悔。」

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眉眼之間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蘇南淺面上依舊維持著笑盈盈的表情,就算一顆心是如墮寒冰一般。他憑什麼這個篤定,憑什麼就這麼篤定地來評判她做得覺得對或是不對。

「是嗎?」唇角以微妙的弧度勾勒起來,綠水青山般的笑容之中拉過嘲諷:「我的事情,還是不勞舅舅您費心了。還有宅子的事情,也更不勞您費心了。只是一座冷冷冰冰的房子,沒有一點點的人情味,要不要都一樣。我不在乎。」雖然話是這麼說,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微微有一些麻痹般的鈍痛。

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是有外公氣味的地方,是母親和她共度時光的地方。只有在那個宅子裏面所有的點點滴滴,才是歲月以及生活曾經對她溫柔以待的證據。所以說,那樣深愛的老宅子,怎麼可能說割捨就割捨呢。

「南淺,池慕辰那個男人——」

「我說了我要嫁給他。」

她的嗓音心愛你是裹上了一層涼薄的冰一般,銳化成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截斷了他沒有說完的話,順便還準確無比地插入了他的心臟之中。

蘇南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之中的微光凝結成了細碎的冰雪,只是直直凝視著對面的男人。她的身體裏面就好像肆無忌憚地生長出了反骨,不管面前這個男人說的什麼,亦或是他認為的是什麼。她偏偏就不,偏偏就要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偏離去。

池慕辰這個男人,她是嫁定了。

蘇雲淳的唇動了動,然後又抿起來,最終才緩緩開口:「南淺,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我明天一早的飛機。你放心,以後我不會隨便出現在你的面前。」他本來想告訴她一些事情,可是,為了避免她更恨他,所以,還是算了吧。

「這樣便是最好。」她狀似漫不經心地一笑,道:「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隨便出現在我的面前,這樣子對大家都好。最後,你還沒有告訴我想告訴我,小澈在哪裏。這麼多年了,你該把他還回來,他不屬於你。」

說到了最後,只剩下冰冷了。

「在南城。」

他的聲音很低,然後吞雲吐霧地看過來:「那戶人家對他很好。」語氣平靜得不能夠再平靜。

「具體的地址。」她的眸光近乎碎裂地射出冰來。

蘇雲淳清清淺淺地看過來,眸光複雜:「南淺,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他知道,要是他說了地址,她會立馬毫不猶豫地站起來離開,然後給他留下一團蕪雜的空氣。

「雲淳,還沒有好嗎?」

突兀的女聲穿在二人之間,聲音是從她的身後傳來。蘇南淺沒有轉過身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香港大鱷的女兒。

「喲,這便是那蘇常雅的女兒吧。」

聽見了這麼了一句話,蘇南淺才微微轉過頭去望向女人的臉。那是一張瘦削且容易讓人覺得刻薄的臉,即使臉上的妝容十分精緻,即使是穿著讓人覺得溫暖的紅色包裙,可是卻依舊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蘇南淺站起來,唇角譏誚:「這位女士,請你不要直呼我母親的姓名,這樣不大妥當。」說白了,就是你不配,什麼玩意兒。蘇南淺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四十齣頭的年紀,保養得極為到位。

女人漫不經心地一笑,微微抬著下巴耀武揚威:「這便是那安城驚天動地的第一名媛,果然是有資本,生得好生俏麗。」她略顯輕浮地笑著,道:「雲淳,原來你這次就為了這個寶貝疙瘩回來的。」

蘇南淺的眉心以極小的弧度蹙起來,然後目光一轉,落在對面依舊坐著不懂的男人身上:「你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所以才將小澈隨隨便便交給一戶人家吧,簡直是太讓人失望了。也是啊,你也是靠著這個女人起家的,不能不用心哄著一些。」

幾句短短的話,卻同時諷刺了兩個人。無非就是認為蘇雲淳是一個靠著女人娘家的資本的軟蛋,一個是不幸到只能以這種手段來得到心愛之人的卑劣小人。二人都彼此彼此,都高尚不到哪裏去。

「蘇南淺,初次見面你不要太過於囂張。」在蘇雲淳正準備開口說是很什麼的時候,女人用一種銳利的眼神看過來,道:「落魄至此竟然還能如此趾高氣昂,當真是——」

「麻煩你快點告訴我小澈的具體為止到底是在哪裏?」她陡然打斷了面前女人的話語,無非是說她落魄了如何如何,又怎能如此囂張之類的。這類的話,就免了,她已經免疫了。

目光毫無保留地落在正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的男人。

「小澈他——」

這次換做蘇雲淳的話被女人打斷:「蘇南淺,你有本事倒是自己去查。何必來問雲淳?」

「陸馨月,蘇家之間的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嘴多事了?即使我從來沒有將他當做蘇家的人,可是說到底也輪不到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蘇南淺以一種最平靜的口吻說出了最囂張跋扈的話,清麗的眉眼之間浮起了淡淡的寒意。

陸馨月握住紅色皮夾的手隱隱一緊,指甲上紅色的丹蔻很是艷麗,她的嘴角僵住:「蘇南淺,你這個晚輩居然叫我滾,你算個什麼東西,你——」

「南淺,道歉。」蘇雲淳的嗓音就像是啐了冰了一般,前所未有的冰冷,只是冷冷將目光投過來。

蘇南淺的眸光微微一閃,更加冷聲道:「你說不說?」

「我讓你道歉。」

「小澈在哪裏?」

「道歉。」

「為什麼道歉,她算什麼東西?」

「南淺,你必須道歉。」

「如果我不呢,你拿槍崩了我啊。」

他的眸光就是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碎裂,然後再也拚接不起來。到了最後那些碎片都不會存在了,因為全部被撕裂成了細碎的粉末,被一陣風完全給捲走。

「怎麼,不說話了是嗎?」她的眸光銳利無比,射在他英俊滄桑的臉上:「難道是良心有愧了是嗎。你當初不就是拿槍對著母親的嗎,哦我忘記了,你還開槍了。我該慶幸,母親一槍未中,要不然就沒有我和小澈了呢。所以說,你——」

「閉嘴。」蘇雲淳是近乎咬牙切齒一般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微微抬起頭來看著她線條柔和的下巴:「南淺,你提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你母親她已經不在了,她——」

「是,她不在了,可是她對你的恨咩有消弭掉一分半點。你這種人,隻配永生活在地獄裏面,隻配永遠都見不到陽光。你的罪惡,就是讓你滾一千次油鍋也得不到救贖。」蘇南淺按在桌子邊沿上的指骨微微泛著白,她連連冷笑:「所以,你覺得沒有意義是嗎。那我們來說一些有意義的,告訴我,小澈在哪裏。」

旁邊的陸馨月早已經看不過眼,只要是聽見蘇常雅三個字就不舒服的她此刻更是覺得怒火攻心。她望著面前這個光彩照人的女孩,氣急了道:「蘇南淺,說了讓你自己去查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不是和你那個狐媚子母親一樣很有本事嗎?聽說你不是釣到了安城第一貴公子嗎,那你——」

「陸馨月。」她輕輕用一種完全沒有溫度的話語開口,然後平靜地盯著面前女人的眼瞳:「你剛才說誰狐狸精?」

話音將將落下她已經握著桌子上的咖啡杯,轉眼之間,陸馨月妝容精緻的臉上便滿是卡其色的咖啡混雜著白色的牛奶。

蘇雲淳蹭地一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周圍的人頻頻側目過來看著這邊的突髮狀況。

嘭地一聲。

蘇南淺死死將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力道仿若是用盡了全力。

陸馨月滿臉儘是粘稠的液體,且那卡其色的液體還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蘇南淺卻在這個時候擦肩而過:「既然知道我『釣』到了安城第一貴公子池慕辰,就不要惹我,如果你們負擔得起後果。」她從來沒有比現在更加覺得嫁給池慕辰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了。

搖曳生姿的背影就此遠去,可是殘留下來的空氣之中,全是涼薄的氣息。

「蘇雲淳,你就這樣子讓她走了是嗎?」陸馨月死死攥緊了雙手,帶著滿臉的卡布奇洛:「你今天要是不讓那個妮子給我道歉的話,我跟你沒完!」

蘇雲淳英俊滄桑的眉眼之間有些無奈,溫聲道:「馨月,算了吧,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她……」

「你不去是嗎?」陸馨月近乎惡劣地打斷了他的話,惡狠狠抽出了桌上紙,然後往臉上抹著:「很好,那我就自己去找那個蹄子!」

*

在南城。

蘇南淺心裏面默默念著這三個字,面上卻凌厲十分。區區一個南城,她不相信池慕辰找不出一個人來。別忘了,現在她的王牌可是池慕辰。

推開房門的時候,她的腳步輕微頓了頓,不過還是走了進去。是因為早上的不歡而散所以顯得有些尷尬遲疑,她沖著那坐在小沙發上的男人淡淡一笑:「我回來了。」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輕輕握著紫砂杯,指腹在杯沿上緩緩滑動,眸光以輕輕盈盈的姿態掃過來,唇側的弧度輕輕撩起來,並不說話。就是那樣顛倒眾生地看過來,讓人傾倒了半壁心臟。

蘇南淺清麗絕倫的容顏上拉扯過淡淡的笑意,她走進幾步:「你怎麼就開始喝茶了,你還沒有恢復好,不能喝茶的。」說到這裏的時候,她輕輕從他手中抽走了那紫砂杯。

她站在他面前,端起紫砂杯輕輕聞了聞,好像,是上好的毛尖。

交疊著雙腿姿態閑適的男人將眸光放在她的臉上:「淺淺不是說要去見一個人嗎,怎的如此快就回來了?」他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她,然後輕輕拉著她的手。

「還不讓我喝茶了?」他如星光般的眉眼之間蓄著滿滿的笑意,險些在眼角溢了出來:「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去上班了,沒大礙了。」

「不行——」她的眸子輕輕放大,水光流轉之間拖長了尾音:「說了要住滿一個月,不然你就是對我食言,是不是。」說完便想抽出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是門口保安的。

「這位女士,你不能進去——」

「女士,先生!你們不能進去——」

蘇南淺聞聲回頭,便看見陸馨月一臉的慍怒沖了進來,以及跟著她進來的男人。蘇雲淳微微蹙著眉,顯然也進來了。

從二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能看見男人修長交疊的雙腿,陸馨月冷笑:「蘇南淺,你可真是有本事,你居然敢往我的臉上潑咖啡。」臉上已經被擦乾淨了,但是缺可以清楚看見那依舊粘膩在一起的髮絲。

蘇南淺徹底回過身子,眸光冷冷看過去:「竟然還追到這裏來了。」

兩個黑衣保鏢在這個時候帶著一身氣焰衝進來:「對不起總裁,我馬上讓他們走。」說罷便要伸手去拉蘇雲淳和陸馨月。

「等等。」蘇南淺輕聲開口,黑衣人停下了動作,只是站在旁邊。她冷冷瞧著陸馨月:「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做什麼。」

「淺淺,你讓開。」

男人溫潤如白玉般的嗓音在滿室傾瀉開來,旋即高大偉岸的身子從沙發之中放了出來。即使身著藍白條紋相間的病號服,身上那種張狂的味道也絲毫不減半分。

他從她的背後探身出來,然後一步一步緩緩走出來,如山水畫般美好的眉眼之間寸寸勾勒出光華與狂妄來。他眉眼溫和地望過去:「二位,不知找淺淺有何貴幹?」

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池慕辰輕輕笑起來:「蘇先生,又見面了。旁邊這位狼狽的女士,不知道是——」

尾音不由自主地拖長了一些,徒增了尷尬。

蘇南淺越過病床,一步一步朝著二人走去。她每每走一步,背後身姿頎長的男人便跟著走一步。他在確保,她必須被他的龍涎香所包圍住。

蘇南淺到了二人面前,眸光掃向陸馨月後面的男人:「不是馬上要回香港了嗎,還不帶你的心頭肉趕快走,不然那等下又被我欺負了怎麼辦?」

「南淺,你不應該這麼沒禮貌。你應該道歉。」蘇雲淳的語氣冰冷得像是啐了上了冰一般,然後眸光犀利地射在她身後的男人臉上。

蘇南淺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隻覺得頭頂上有著溫涼的熱感。原來是他的大手撫了上來,背後傳來他清淺的嗓音:「不好意思,我家淺淺她不會道歉,因為我沒教。」

陸馨月的心頭一跳,目光掃向蘇南淺身後的男人。如此風華絕代還氣場百分百的男人,果然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安城第一貴公子。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

可是,就算是有這麼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罩著這個蘇南淺,她卻依然咽不下這口氣。別忘了,她可也是香港大鱷陸濤的女兒,哪裏受過這等的羞辱,還是被這種初涉世的丫頭。

想到這裏,就在蘇雲淳下一秒就要開口的時候,她抬起右手便刪了過去。

啪地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在整個病房之中泛濫開來。可謂是要多響便有多響,是用了十成的力氣。

蘇南淺的眸光碎裂,她盯住男人被打偏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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