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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14米 替你翻一遍又何妨
掌心的冰袋所傳來的冰涼觸感,以及手指上那冰袋錶層的滑滑的感覺。她朝著坐在依舊坐在床沿上看ipad的男人走去:「別看郵件了,把臉敷一下。」

他可能正忙著回復郵件並未抬起眉眼來,只是斂著眉目視線落在屏幕之上。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工作狂,光光是令人看一眼都足以折服在他的腳下。

直到她完全正在了他的面前,且還投下了一層淺淺的陰影來:「池慕辰,來,冰袋。」她遞過去,在他的眼前。

男人的眸光輕輕一閃,才從專註中回過神來,看見面前突然多出來的白色冰袋。他抬起眉眼,眸光溫和地看著面前傾城的她,笑笑不說話。

「拿著。」

他只是溫和地一笑,繼續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你倒是拿著。」她耐著性子重複一遍。

池慕辰手指輕輕滑動著ipad的輪廓,可是仍舊沒有抬起手來接那個冰袋的意思。

「臉不疼嗎,為什麼不拿著,快一點。」

直到察覺到了他眸光之中意味不明的笑意時,她才懂了他是什麼意思。於是,她像是被打敗了一般緩緩抬起手,將那冰袋輕輕輕輕擱在他的臉上。

說白了,他就是想要她幫他敷臉。

真是有心機。

她在心裏面默默念叨一句,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極其的輕:「怎麼樣,還有沒有疼。」

「好一點。」他溫聲開口,淺淺的光暈在他的瞳眸之中轉動起來。他似笑非笑地開口:「要是你親我一口的話,應該馬上就不疼了。」

她怔住,然後反應過來立馬嚷道:「我說池慕辰你是不是流氓啊。」然後還不忘補上一句:「堂堂國際總裁怎麼能夠這麼流氓。」

指骨分明的手抬起來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還不是因為你美。」

然後瑩潤的笑意從他的眼角溢了出來,他的容顏美好得好似要描出一副極致的水墨丹青來一般。

她悶著不再開口,只是憤憤盯著他那雙極致妖異的黑眸。心裏面有些堵,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妖孽的祖宗。

「淺淺,你這麼想了解我怎麼不親自來問我?」他突然這麼開口問道,然後話語之間隱隱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蓋都蓋不住。

原本在他臉頰處拿著冰袋緩緩移動的手僵住,她盯著他的黑眸:「我什麼時候想了解你了,亂說話。」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自己都有些心虛是怎麼回事。

「貌似你好像已經對我好奇到了去找我的貼身保鏢詢問,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他的唇側淡淡撩起來的笑意很是致命,兩條修長的腿懶懶地放在她的面前。

蘇南淺的神經一緊。

原來剛才進門看見他在那麼認真專心地看屏幕都是裝出來的,他一直在聽她和東南聊天。天吶,好狡詐的感覺。

「池慕辰,這樣不好。」她的面上維持著一種隨時可能崩塌掉的平靜,努力用一種最平淡的口吻開口:「偷聽別人說話,這樣不好。」

「第一,我沒有偷聽,是你沒有關好門。」他依舊是那副顛倒眾生的悠閑姿態,淡淡笑道:「第二,不要假裝鎮定,我能看出來。」

蘇南淺眸光有些滯,他說話總是這麼犀利,總是這麼一怔見血,總是正確得讓人無法反駁。

是的,她在假裝鎮定。是的,她並沒有關好門。

「我們選擇繞過這個話題行不行。」她明媚的眸子輕輕一眨,然後認真地凝視著他的眉眼。

他輕輕一笑:「行。」

「你喜歡野生動物攝影?」

「恩。」

「比如說?」

「奔跑的豹子,展翅的雄鷹,逃竄的羚羊。只要是野生動物的照片,我都蠻喜歡。那些才是這個世界中最自然的東西,生存在遠離城市鋼筋水泥的地方,即使經歷痛苦的生存考驗,也是怡然自得。」

她歪著頭看他:「那當初為什麼不選擇成為一個野生攝影師?」

「你認為可能嗎。」作為池氏的後代,不是自己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的,都是要受到束縛的。之所以不能,所以才喜歡,才嚮往。

「也是。」她像是領會到了一般輕輕一笑,淺淺的笑意從嘴角漫舒,然後蕩漾進了他的心窩。

他一瞬的失神,然後聽見她微笑道:「什麼時候你去野生動物攝影展了,也帶上我,我也想看看。」

「好。」他繼續溫和地對她笑。

蘇南淺將手中的冰袋翻了一個面兒,然後再一次輕輕貼了上去。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池慕辰,你幫我個忙。」

他幾乎是想都沒有想,便回答:「好。」

她微微嘆氣:「我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沒想到他卻只是滿目的笑意:「只要是淺淺說的,都好。」

她的心頭動蕩起來。別對我這麼好,要是我愛上你了,你可是要負全責的。

山水落入了他的眼中,早就了滿目的風華。他溫和開口:「說吧,淺淺。」

「你上次說你知道蘇澈在哪裏。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問。

「假的。」只不過是為了多一項讓你嫁給我的籌碼而已,他也僅僅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而已。是他父親告訴他的。

「你…」

蘇南淺輕輕咬出一個字卻啞住,微微順了一口氣之後道:「好吧,那介不介意幫我找。在南城。」說完之後她補上一句:「我只知道在南城。」

男人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抬起一隻手來覆在她拿著冰袋的手上。他的指尖傳來了冰涼的觸感以及柔軟,他望向她的眼睛:「只要是你想找,我就替你找。不過就是一座城市而已,替你翻一遍又有何妨。」

她當時就差點被那雙如墨般四散的黑眸給吸進去。

撲通…撲通…撲通…

自己的心跳聲竟然在自己的耳畔無限被放大,然後充斥在耳際,有種蕩氣迴腸的感覺。驚嘆著,自己的心跳原來可以這麼厲害。

「好不好,嗯?」見她不說話,他隻好繼續開口問了一遍,嗓音溫涼且容易令人沉淪。

她僵硬地點點頭:「謝謝。」

男人精緻如畫的眉眼就那樣沉了下去:「淺淺,別對我說謝謝。我會不開心的。」

「好好好。」她失聲笑了出來。

*

溫十月端著餐盤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說實話,其實華南醫院的食堂真心還不錯。比她在東雅的食堂好多了,而且打飯的時候還挺擠的。

鬈髮飄逸地披散至肩頭最後到了腰際,悠悠揚揚全是惑人的味道。勾著人的心兒都忍不住一起動蕩,易凡就是在一種心笙搖曳的情況下坐在了溫十月的對面:「溫醫生,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你應該沒約人吧。」那態度溫和得完全就是一個謙謙公子。

溫十月眼皮都沒有抬:「隨便,沒人。」

一個人吃飯亦或是兩個人吃飯,更甚是一群人吃飯,通通都沒有關係。這些年她封閉過來的,所以說,身邊不管什麼狀況,只要她想,都能夠做到視而不見。

卻不料,周圍有著一片唏噓之聲。

「易科長居然和那個醒來的進修生坐在了一起,不會是——」

「咦,不會的啊,上次不是看見了易科長的女朋友嗎,就是那個成功將蘇大名媛擠下位的那個模特兒!」

「可是這個進修生很漂亮啊身材又好,比那個模特強多了好嗎!」

「是她先勾引易科長的吧——」

易凡有些尷尬地一笑,看著對面貌美傾城的人:「對不起溫醫生,卻不想竟然給你帶了麻煩。不過她們說的話都是謠傳,你不要相信。」

「沒事。」溫十月漫不經心夾起一片蔬菜送進嘴裏,咽下去之後緩緩道:「畢竟八卦這種事情,就和鬼神之論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說白了,其實她根本就不關心無關緊要之人的任何事情。

「是是是,溫小姐說得太對了。」易凡的心思完全沒有在餐盤之上,斯文的臉上說不出的雀躍:「我覺得實在是太可惜了,溫醫生。」

他無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力,女人是一種何其敏感多疑的生物,怎麼可能看不出面前這個男人的對她有意思。她倒也是配合,隨口便問:「可惜什麼?」

「可惜溫醫生不能在我的手下學習,要是溫醫生能夠天天和我公事,那豈不是一件美事?說不定我甚至工作激情都倍增,哈哈。」易凡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聲,聲音很爽朗。

溫十月心中不免有些鄙夷,這般拙劣的手段。她知道他是為了表示自己的幽默風趣,可是很遺憾,她並不覺得好笑。只是感覺有些拙劣,僅此而已。同時也為面前男人的情商感覺到著急,難道看不出來她對他根本就不感興趣?

「我吃好了,慢慢吃,易科長。」她說完之後站起來,端起了自己的盤子。垂著眉眼盯著盤子裏面的剩菜,沒有看對面的男人一眼,只是兀自轉身離開。

易凡有些尷尬,其實他還有話沒有說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很難吸引她的注意力。明明有很多女人想黏在他的身上,這個溫十月,還真有點意思,看來不光光只有美貌。

溫十月將盤子放好之後原路返回,她沒有吃飽,甚至說隻吃了一點。是的,因為對面坐了一個讓他毫無胃口的人,即使他顏值還不錯。

路過餐桌時幾個護士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談話如下——

「許昕又沒有下來食堂吃飯啊?」

「是唄,肯定又是給莫教授送飯去了,我靠,她不是真的想把莫教授那樣顏值爆表還事業有成的男人給拿下吧,就她?」

「都說了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說不定她還真就成了呢,你看莫教授怎不吃別人送的飯!」

「聽說許昕她為了讓莫教授吃她的飯,還誇張地說食堂飯菜不好,正巧被院長聽見!哈哈,是不是特搞笑?!」

「要不你也去試試?」

「滾滾滾!」

……

聽到這裏,之後的話就再也聽不清了。即使她刻意放慢的腳步,但是她終究還是走出了食堂。然後讓那些紛紛亂語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她什麼也聽不見了,也不想再聽見了。

將將出了電梯,就看見從轉角處走出來的王院長。

「誒,溫醫生,正好正好,你過來過來。」王院長沖著她招招手,然後這時候他白色大褂之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清清脆脆的那種。

溫十月清麗的臉上立馬帶上了禮節性的微笑,加快步子走過去:微微頷首:「王院長。」

他一邊匆匆從白色大褂之中掏出手機一邊沖著她道:「麻煩一下你溫醫生,你幫我去找莫教授拿份資料,就說是我前兩天才給他的那份。哎呀,我馬上要去開個腦神經的急診會議——」

「喂,是是是,馬上馬上。」他匆匆接聽電話,語氣也急促:「我馬上來馬上來,那個病人的情況到時候再細說,行行行。上次——」

說到一般,王院長彷彿在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她,立馬捂著聽筒笑了笑:「麻煩你了哈溫醫生,快去吧,我馬上就要。」

「好。」

她也不多事,只是淡淡應下之後便轉身快速朝著辦公室走去。

背後還是那王院長急促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

*

溫十月的三寸矮跟鞋停在了辦公室門口,細細的綁帶,白皙的腳踝有些纖細。

裏面小小的說話的聲音傳入耳際,柔柔的女聲——

——莫教授,你多吃一點兒這個…

——恩。

——教授教授,你還習慣這裏嗎?

——無所謂習慣不習慣,我的家本來就在安城。

——啊,原來我和莫教授是同鄉啊。那莫教授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啊,介意說說嗎?

然後是沉默。

最後聽見了他的聲音——

無所謂。恩。都可以。

又是沉默。

女孩爽朗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那莫教授覺得我…

然後突兀地開門聲打斷了女孩還沒有說完的話,溫十月帶著一種淡淡的卻不容讓人忽視的氣場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溫十月的瞳眸有一瞬的微縮,旋即便很快是一片波瀾不驚。

她看見。

被整理得整整有條辦公桌,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擺著盛著有菜肴的保溫桶,一室勾人食慾的香味兒。

而許昕手中正好夾著一塊排骨,停留在他的碗上方,看樣子還沒有來得及放進去。

這種溫馨的場面本來不應該被打破。

他的側顏清俊完美到了人神共憤,此刻眸光輕輕一轉,他轉過頭來,視線落在她平靜的臉上。

許昕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打破這一刻美妙的時光,她有些尷尬,但是馬上笑得很甜:「溫醫生,你要不要一起吃。」

「謝謝,我剛才在食堂吃過了。」她同樣以禮貌的微笑回應,然後眸光輕輕對上他如墨般的眸子:「莫教授,王院長讓我幫他拿一份資料過去,前幾天拿給你的那一份。」

莫歸年青山綠水一般乾淨到了極致的容顏之上星星點點的涼意,他輕輕放下了筷子,然後站起身來,長長的睫毛垂下,然後他開始打開抽屜找資料。

許昕可能是為了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默氣氛,故意開口閑聊:「溫醫生啊,墨西哥的男生好不好看啊,聽說溫醫生在墨西哥待了蠻久的。」

「嗯…我不怎麼喜歡外國人,所以欣賞不來,不知道好看該怎麼定義。」溫十月的眸光很清淺,她覺得面前這個姑娘很討喜,不論和誰說話都是露著牙齒笑著說的,更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

「這樣子啊。」許昕咬著筷子,若有所思地笑起來,眼睛彎彎:「那溫醫生肯定沒有男朋友咯?而且我覺得溫醫生好厲害,胸外科很少有女性誒……這麼難熬痛苦,是怎麼堅持下來的誒?」

溫十月波瀾無驚的容顏上略過淡淡的笑意:「嗯,沒有男朋友。其實,堅持堅持也就過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的堅韌程度已經到了能夠在記性闌尾炎發作的時候一個人下樓去打車,然後去醫院。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臟,是置於漆黑之中的,那個地方叫做深淵。一顆奄奄一息的心臟,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摧毀了。所以,造就了她的足夠堅強。

「溫醫生,那你……」

「你要的資料。」

溫涼的嗓音阻斷了許昕的話,溫十月抬眸,望進了一汪寒潭,她輕輕接過來:「謝謝。」

然後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的停頓,甚至在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重新關上了門。

莫歸年緩緩坐下,白色大褂襯得他的容顏如雪,他摁住了眉心:「你先出去吧,許昕。」

「可是莫教授你才吃了一點點。」

「我馬上就有一台手術了,不吃了。嗯,謝謝。」

「哦……」

隨之關門聲輕輕響起,偌大的辦公室之內,陡然剩他一個人。

滿室的空氣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流淌著,輕輕劃過他的皮膚,切膚般的疼痛。然後穿過他的指尖,滲透進血液,蝕骨般的涼意。

十月。

你是我永遠無法抹去的夢魘。

我在歲月的洪荒之中輾轉,你卻穿上了白紗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

正值醫院下班的時候,護士們紛紛換下了那粉紅色的工作服,也取掉了那端端正正的三角形護士帽。都換上了自己喜愛的便裝,踩著洋氣的高跟鞋,準備著下班後的業餘活動。

可惜,她今天又要值班。

溫十月認命一般掃了一眼手中的資料,她突然有些懷疑莫歸年是不是對她進行惡意的報復。不然的話這麼多的資料還加上那本厚一本書怎麼會要求她一個星期就看完。真是要命。

她知道,要是說換做他的頂多三天就夠了。畢竟他是一個天才,從認識他一開始她就知道。可能是因為告訴他了她已經結婚了,所以才這樣?

可是轉念一想,莫歸年他憑什麼要這樣,難不成還真的對她很情深。她不相信。雖然,她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在墨西哥的那七年,她也經常撥通他的好嗎,每一次,他都淡淡的喂。然後她就只能沉默,然後聽那手機裏面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最後,切斷了連線。

溫十月清涼的眸子中閃了閃,旋即立馬搖搖頭迫使自己不去想。現在是應該做正事的時候,查房吧。

眼下胸外科的住院病人總計二十餘人,十間病房左右。一間一間來吧,不急,反正時間很充足。

在走到517病房門口的時候,聽見了裏間傳來了護士的驚叫聲。

——天吶,這位患者不行了,快叫莫教授!

——莫教授正在手術中!

——那就叫易科長來,快!

------題外話------

一般來說會是早上7點更新的哈~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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