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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23米 和我走好不好
一進了屋子蘇南淺就直直奔向臥室,外面傳來了詩涵的聲音:「南淺,你在臥室裏面幹什麼?」接下來便是詩涵推開了臥室門,然後探了半個身子進來看她。

她的臉上沒有其他鮮明的表情,只是面無表情地拉開了衣櫃:「現在你這裏多了個男人出來,難不成我還住這裏?很明顯,我是在收拾我的個人物品。」蘇南淺從衣櫃中抽出一件自己的月牙白裙,然後扭頭過來笑笑:「好了,現在你的衣櫃可以比較空閑了。」

「南淺——」

容詩涵將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緩緩放大:「那你去哪裏,你該不會……去住池公子的別墅吧?那這樣子的話,豈不是惹人口實?」

「哪能啊,你以為池慕辰那種人住的地方那麼容易曝光嗎,再說了,他別墅我去過好麽,安保工作做得好得很。」蘇南淺懶懶地將手一揚,隨意將裙子扔在了床上。

「啊,那你真要過去住啊——」

「容詩涵,原來你竟然沒有那麼一丁點要挽留我的意思。」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閃著光亮望過去,然後狀似嚴重地嘆口氣:「果然是重色輕友,從高中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現在一點也沒變。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嗎,要是我和顧一哲那王八蛋一起叫你吃飯的話,你肯定哼哧哼哧奔著他去了啊。」

「那時候你和錦楠一起嘛——」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容詩涵像是陡然被噎住了一般,只是頓了頓,深知自己一時嘴快說錯話。瞄了瞄她的臉色:「還有,別叫他…王八蛋了。」

蘇南淺一個眼風掃過來:「我才不過去住,怎麼可能,我還沒摸透他是小綿羊還是大灰狼呢。」

「大灰狼——」

顧一哲就像是幽靈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容詩涵的背後,然後涼薄的眼角映襯著耀眼的藍瞳:「第一名媛,你竟然說出這麼無知的話來,不用想也知道,慕辰無疑是大灰狼。」

「謝謝你的好心提醒。」蘇南淺撩起一側的菱唇輕輕笑起來,莫名多了一絲譏誚:「顧公子,別用第一名媛來嘲諷我了,想必你也好不了哪裏去。」

在顧一哲臉色陰測測涼下去的時候,她又帶點微笑道:「落魄公子,來和我閨蜜擠六十平的公寓。也真真是委屈你了。」說完也不看他,繼續扭頭去望向擁擠的衣櫃,漫不經心道:「詩涵,你看哪兒的房子合適,要在池慕辰出院之前找到。」

「第一名媛。」顧一哲微沉的嗓音依舊是帶著點嘲諷,笑了笑:「依我看,你還是住慕辰的別墅比較好。這真不是我在整你,要是讓慕辰知道你從這裏搬出去還要自己找房子住的話,肯定沒你好日子過。」

「難不成你以為我怕他?」秀麗絕倫的容顏上涼涼地覆上了冷意,只是杏眸微轉之間水光靈動:「再說了,我還沒嫁給他,憑什麼就非得和他住一起。而且,為了顧大公子,我今天和他聊得很不愉快,他讓我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所以是想必不大情願看見我的。」

顧一哲只是懶懶地將身子斜靠在了門沿上,然後漫不經心卻又英俊無比地一笑:「隨你啊,我只是在勸你。」說完他又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拖著容詩涵的胳膊朝著客廳走去。

*

她花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

走出客廳的時候,容詩涵則是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而身材高大偉岸的男人卻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蘇南淺微不可微地蹙了蹙眉毛,真是不知道池慕辰和顧一哲為什麼都是這樣一幅顛倒眾生慵懶無比的樣子,看起來,也只有莫歸年正經一點了。

「來吧,談談。」蘇南淺沖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笑笑,唇角帶著一絲譏誚。這樣意味深長的語氣自然是迎來了男人那雙藍瞳眼底幽幽的不滿:「想談什麼?」

蘇南淺在男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眸光輕輕淺淺地看過去:「談談你和詩涵,不然你以為談什麼?談談我今天怎樣被攪掉了好心情嗎?」話說完的她伸手去端桌子上的橙汁,送在唇邊的時候頓了頓,道:「詩涵,我想喝檸檬水,你幫我拿。」

一旁安安靜靜坐在但是卻提著一顆心的容詩涵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站起身:「好,等著我去給你拿。」

直直等著那抹清秀的背影消失在了廚房門口,蘇南淺淡淡將唇一勾:「顧公子,詩涵為你墮胎的事,你知道嗎?」她將柔柔的嗓音降得有些低,目光卻像是生了根一般落在男人混血惑人的眉眼之間。

男人涼悠悠的目光在頃刻之間變得有些碎裂。

他好似一下子胸口喘不過氣來,然後藍瞳一沉,望過來的時候有幾分凜冽:「蘇南淺,你這是什麼意思?」

萬幸,他終於肯好好叫她的名字了。蘇南淺的眉眼之間山水流轉,淡淡而道:「肚子上有手術留下來的疤。」望著他的眸中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轟然倒塌,她又道:「我只是給你打打預防針,置於細節,到時候你自己問她。我還有事。」

剛說完,便聽見從廚房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是用小碎步輕盈跑起來的那種聲音。她的手中塞進了一杯微涼的檸檬水,輕輕一聞,便可以聞見一股清靈的味道來。她滿意地笑了。

自從容詩涵從廚房出來起,男人的目光就像是紮根一般落在了她娟秀的身影以及清麗的容顏之上。甚至是她那齊肩的黑亮秀髮,柔柔的,一根一根的,都是那麼讓他心生繾綣之感來。

其實,他的心中是無比震撼的。當年,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後來的他也沒有去管,因為他覺得既然她已經選擇離開了她,他再怎麼去尋求一個結果,也終究是無果。可是後來的後來,她又發生了什麼。開始的開始,又到底為什麼要離開他。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謎一般。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容詩涵手中也端著一杯檸檬手,有些怔怔地望著沉默無言的二人,瞬間覺得空氣都好似要被凝結了一般。她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害怕,生怕南淺在下一秒就爆發了。

「詩涵,我沒什麼好說的。」蘇南淺的目光涼涼地從男人厚重的雙眼皮上掃過,然後望向詩涵:「你們要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我只能在這樣子說。置於祝福的話,就免了吧,到你們婚禮的那一天,我再奉上也不遲。」

她說完的時候將檸檬水送在唇邊,仰頭,灌下,咕咚咕咚的,動作真可謂是一氣呵成。好似這樣子能夠澆滅心底殘存的火星一般。然後咯噔一下,將玻璃杯放在了茶幾之上。

一張似煙雨縹緲的傾國容顏之上始終表情淡淡,拿起自己的包站起來,柔軟的裙擺在腳踝處輕輕掃著:「我先走了,東西先放在你這裏,找到房子了我來拿。」

說完也不看誰,轉身欲走,被身後的詩涵叫住:「南淺,就這樣?你不說什麼了?」她一直以為南淺是來撂狠話的,比如說如果負心的話如何如何,再比如說一定要對她好什麼什麼的。然後再說不定會展開一場唇槍舌劍,可是就這麼簡單,完事兒了?

「我還有事。」蘇南淺的眸光淡淡地掃過顧一哲早已經陰測測還風雲變幻的臉,淡淡道:「我覺得你需要和他好好談談,而不是我。」說完的時候還不忘記善意地一笑。

容詩涵被她那一笑搞得莫名其妙,微微上挑的眼角也忍不住有些眯起來了。轉過頭去看了那英俊的男人一眼,的確發現他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剛想問問南淺怎麼回事,等再一次回過頭的時候,南淺已經出去了。

她端起杯子唾了一口清香的檸檬水,酸酸的。然後問了一句:「怎麼了你,好好的一下子臉就黑下來了。」說完還不忘調侃般地笑笑:「是不是很高興,我給南淺說了,後來因為池公子勸了她的緣故,她竟然沒有再反對了。真是太神奇了,我突然對池公子的好感倍增!」

「還有啊,你以後住進來了,那就代表著我以後要煮兩人份的飯。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特別喜歡吃魚,什麼紅燒的清蒸的還是煎的都特別喜歡。那下次我做飯的時候就得要加一條魚,你看行不行?」

容詩涵興緻濤濤地連綿不絕說著,可是卻發現男人的目光幽深而凜冽,只是直勾勾地望過來,吸人靈魂一般的深邃。

「怎麼了?」她面對他深邃又凜冽的眸光,感覺到喉頭有點發緊。

豈料男人的眸光只是愈發陰沉得厲害,只是從牙齒縫兒之間蹦出一個字——

「脫。」

容詩涵聽得心頭輕輕一跳:「脫什麼?」

「衣服。」

「你脫不脫?」

「不脫。」

於是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豹子一般直直站起身來逼向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眉眼,就被推到在了沙發上,後背一片柔軟,然後腦袋一片漿糊。

隻感覺小腹處刷地一下衣服被撩起來,涼悠悠的一片。

男人的眼瞳死死收縮,最深處的黑暗肆無忌憚地湧起來,然後包裹著他的眼瞳。視線直直落在她的小腹處,那裏有一道疤,不是太長,也絕對不能夠說短,突兀無比地落在那柔軟白皙的肌膚上。

足夠在視覺上帶來衝擊。

容詩涵的眸光淺淺望上去,視線所能觸及的範圍是男人精緻如畫的眉眼以及那眼中的凜冽,她失笑道:「原來南淺告訴你了啊。」她應該猜到的不是嗎,南淺只需要輕輕一提,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到呢。

她躺在沙發上,他像是豹子一樣凌駕在她的身子上方,只是沉沉地垂下眉眼來看她。她也沒有掙扎沒有動:「看夠了麽,看夠了就把衣服放下去,然後起來。」

涼薄的指尖輕輕在那道疤痕上滑動:「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嗓音沉沉的同時讓人聽出了悲涼來,再一次看向那雙藍瞳之時,竟讓人有了滿目瘡痍的錯覺來。他繼續撫摸那道疤痕:「是不是很疼,嗯?」

容詩涵突然伸出手來勾住他的脖頸,將他的腦袋拉低一些,厚重的雙眼皮以及妖異的藍瞳就近在她的眼前。她突然輕笑:「疼呢,可疼呢。那你呢,怎麼辦,是不是心疼了,是不是內疚了,是不是準備更愛我了。」

話將將說完的時候便死死將他的頭往下一拉,她將唇印上去,可是為什麼只是涼薄一片,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有些發抖,然後條件反射一般抽離開來,只是望著她:「容詩涵,你怎麼能用這麼輕鬆愉快的語氣來說這件事。你別妄想用一個吻就能阻斷什麼,我問你,是不是不能懷孕就是因為墮胎了。」

他竟然讓她心愛的女孩去墮胎了。

他該死。

他罪該萬死。

豈料,容詩涵微微上挑的眼角笑得輕輕眯起來,她勾在他脖頸處的雙手沒有落下,只是輕笑:「昂,很疼啊。因為疼到一種地步,所以不能再懷孕了。就這麼簡單粗暴,行不行?」

顧一哲的藍瞳像是被啐上了毒藥一般,只是豁然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別糊弄我行不行,我認真的。」

然後,她的手輕輕從他的脖頸處滑下來。原本眉目之間的笑意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清冷:「宮外孕。切了輸卵管。恩,就這樣。」

藍瞳散出來的光自眼底寸寸剝裂開來,那分散的碎片,緩緩隨著空氣下落,悉數落進了她的眼瞳之中,她的心底。她有些好笑:「別用這樣悲涼的眼神看著我,不然我會真的覺得自己恨可憐。」容詩涵在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可憐。

「阿涵。」低沉的嗓音染著一些複雜的情緒,他只是將藍瞳垂下,眉眼之間星河泛濫:「你怎麼能不給我說,你怎麼能一個人承受,你怎麼能……這樣子。」說完的時候他的身子沉沉壓了下來,他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溫熱的鼻息開始四竄開來。

容詩涵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一隻大手死死撫摸著她小腹上的那條疤,似繾綣,似疼惜,似婉轉。太過於複雜的情愫,讓她一時間有些分辨不清。然而他只是將臉深深埋在了她的頸間,唇時不時摩擦著她的鎖骨,很癢,但是她不敢動。她怕他一個小心就爆發。

兩個人就以這種詭異且曖昧的姿勢維持著,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也始終沒有抬起臉來。像是彼此之間的抵死糾纏般,最終——

她感覺到了脖頸處濕漉漉且涼悠悠的。

「你哭了?」容詩涵覺得心好像被什麼東西不經意給抽了一般,只是有些難受:「你別哭,一哲。」但是她沒有伸手去推他。

「媽的,顧一哲,你別哭。」

她有些急,伸手去扳他的肩膀,卻被他的一隻手死死給握住:「阿涵。」他的嗓音沉得不像話還有些染著鼻音:「我當初,是無論如何,也不該放手的。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這麼多。」她能夠感覺得到他有些發抖以及他那顆惴惴不安的心。

「一哲,你忘記了嗎,放手的那個人,是我。」她用一種罪平常不過的語氣輕輕說出口來,一字一頓的那種。平淡之餘卻突顯了含義,是的,是她先放手的。當年的他,沒有錯。

顧一哲終於捨得抬起臉來看她,她依舊躺在他的身下望著他,果然,他的藍瞳之間充斥著水霧,以及那紅紅的眼眶。

她的指尖覆上去:「別哭。」

「我沒哭。」他嘴硬。

「你看你都掉眼淚了。」

「我說了我沒哭。」

「好吧,你沒哭,我哭了。」

然後她真的哭了。

淚水猝不及防地順著眼角流下去,把顧一哲嚇了一跳:「阿涵,你還真的哭,你才是別哭。你一哭我就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我就想殺人。」

容詩涵從他的身下鑽出來,然後賭氣一般抱著雙腿窩在沙發角上坐著:「你回來那麼恨我,你還老是針對我。你……小肚雞腸。」語氣之中莫名都染上了一些哭腔來。

顧一哲將高大偉岸的身子挪過去一點,夾雜著好聞的薄荷香,然後去拍她的肩膀:「是,我是小肚雞腸。我承認,我是對被你拋棄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然後我就想……是不是恨你,也會讓你不那麼快忘記我。可是當年的那些事…那些緋聞…我通通都不信。唯一的不甘,那就是被你拋棄。」

「誰啊——」

容詩涵原本清澈的嗓音此刻變得有些嘶啞,哭腔越來越重,只是紅著一雙眼睛瞪著男人英俊如斯的容顏:「到底誰啊……誰拋棄你啊……」

「顧一哲你以為我想啊……小小的一個我鬥得過你顧氏的豪門啊!」

「你知道我墮胎的時候有多害怕嗎…南淺陪著我,到最後我沒能堅持,我從手術台上跑了啊…」

後來——

我決定生下那個孩子。可是醫生告訴我完全不可能,我說為什麼,他把一張B超片子拿給我看。我看不懂,直接問醫生到底怎麼了,醫生才說,小姑娘你這個宮外孕啊怎麼生?

沒辦法,我做了手術。

所以後來的我,小腹上的那條疤便陪著我。提醒著我曾和你在一起過,那條疤便是你留給我的紀念。我慶幸——

那條疤上開出了花。

*

聽完容詩涵絮絮叨叨還哽哽咽咽說完當年的那些舊事時,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他能做的,只是懷著滿腔的心疼,然後一張又一張地遞紙過去。

他的心臟,早已經被凌遲得不成樣子。

「如果我是蘇南淺——」顧一哲突然有些喑啞地開口,眉眼悲涼:「阿涵,如果我是她的話,我也絕對不要你和我繼續在一起了。畢竟,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那你現在是想反悔嗎。」她的眼睛腫的像是核桃一樣,只是輕輕問,眼神有一些渙散:「反正我也生不了孩子。你要是反悔的話,我完全可以接受。」

狹長的眸子輕輕眯起來,藍瞳妖異:「我怎麼可能反悔。」他近乎一種咬牙切齒一般的語氣:「只要這一次你別放手,哪怕是我窮極一生,哪怕是我墮入煉獄,我都不會放手。」

她對上他星光璀璨的眉眼——

好。

不過,要是你反悔了的話,你就死定了。

*

明亮的咖啡廳,簡約的風格很容易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蘇南淺踩著高跟鞋走進咖啡廳的時候,搖曳的身姿愣是吸引了一票人的目光,不管是男人亦或是女人,眼神複雜。

她直直朝著角落走去,放下手中的包,然後入座,眸光如水一般盯著對面姿態優雅的男人:「沒有等太久吧,耽誤了一會兒。」

「沒有。」池錦楠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溫和,眉眼望過來的時候數不清的情愫:「南淺,你——」

「想必這位就是律師吧?」蘇南淺突兀地截斷了他並沒有說完的話,然後眸光輕輕放在了坐在池錦楠旁邊的男人,四十齣頭,帶著有點俗氣的眼睛,一臉的面無表情:「你好,蘇小姐。」

蘇南淺輕輕點點頭,如青山綠水一般的容顏上略過淡淡禮節性的微笑:「很好,合同呢。」

「南淺,你就這般心急麽?」池錦楠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的眉頭微不可微地蹙起來。望著對面的她,那雙黑白分明令人沉淪的杏眸,只是按捺不住的悸動。

她妙曼唇角的笑意漫舒,絲絲縷縷泛濫。其實真的不是她心急,而是真的不願意這樣面對面坐著。是的,她感覺到渾身都很不舒服。所以,表現得心急迫切一點,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不過還是稍稍點點頭:「恩,有點急,我還有別的事情。」說完之時,笑意盈盈地看著對面英俊斯文的男人:「錦楠,動作可以快一點嗎?」

池錦楠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人:「孫律師,拿合同出來吧,給她簽字。」

合同被那律師遞過來,然後她伸手接住,垂眉而下認真看著。是的,是池氏集團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移書,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蘇南淺細細看了一遍之後,才拿起桌上的筆,一絲不苟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從這一刻起,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屬於她。她將其中一份遞迴去:「兩份,每人一份,很好。」

池錦楠鏡框之下的一雙黑眸有些暗,他示意律師收好合同,道:「孫律師,您可以先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擺明了是想要兩個人單獨談談,那律師也是一個不含糊還通情達理的人,二話不說便抄起自己的公文包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合同放進包裡,起身欲走,他卻開口:「南淺,我想和你談談。」他的眼瞳之中有著些黯然,面色看起來也不大好。只是她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他:「喔。你說。」

「南淺——」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頓住了,眼底浮動著猶豫。眸光深深地望著她:「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亦或是討厭我。」

她霎時間覺得有些好笑:「我為什麼要恨你。恨一個人是一件十分耗損心神且還無有利回報的一件事,所以說,我為什麼要去恨一個人。」

「這樣子。」他聲音輕輕地,斯文的容顏上看不出鮮明的情緒,可最終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幽幽看過來:「那南淺是終歸還是討厭我的是不是,還是十分抵觸我的是不是。」問的時候語速微微有些加快,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沒有。」

蘇南淺對上他的眼眸,心底一驚,他的眸底濃烈席捲上來了什麼東西,可是她偏生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濃烈的愛意?一個寒顫上來,她是否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聽見她說沒有,他眼瞳之中迅速綻放出了光彩來:「南淺,我就知道,你不會的。」聲線溫和得像是一片羽毛,順勢,他的手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

瞥見了這樣子曖昧的舉動,周圍的亂語紛紛湧進了耳中——

「那不是第一名媛咩,怎麼和池先生拉拉扯扯的……」

「你這就不知道了唄,池先生可喜歡那蘇南淺了,聽說兩個人上學時期就已經在一起了!」

「你小聲一點兒行不行,想來也是,聽說池先生是花了兩個億拍賣下了那蘇南淺……」

「現在是他的情婦啊!原來是這樣!」

……

蘇南淺抬起一隻素凈的手摁住眉心,禁不住揉了揉,是非怎麼就可以被顛倒到這種地步。她隻覺得掌心的被死死裹住,下意識地便想要抽出來,卻發現他眉眼變得凌厲的同時也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錦楠。」她幽幽嘆口氣,然後示意自己忽視掉那些紛紛雜雜的碎語和目光,只是定定看著對面男人的目光:「你這是什麼意思,放開。」語氣波瀾不驚之餘多了幾絲篤定。

「南淺。」男人英俊斯文的容顏之上連綿的情愫,道:「別嫁給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知道的。你知道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可以給你,不止這個,你要的,我都會給你。慕辰他不愛你,你看不出來嗎?」他說話的時候認真無比,眉眼之中都寫滿了鄭重。

她企圖再一次抽出手,卻不知怎麼的,停下了。語氣有些軟:「錦楠啊,難道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是因為你想要護住白微兒才同意轉讓給我了嗎。這不能成為你的資本,恩,你說愛我的資本,這樣不行。」

他的手很溫熱很大,不似池慕辰的手,儘是涼薄一片,或許他天生就是一個寡情之人,才會這樣。

池錦楠更是將手收緊了幾分,恨不得將她的手給捏碎一般:「南淺,你明知道意義分明就不同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你難道就忘記了嗎。你當時那麼喜歡我,我——」

「別說了。」蘇南淺盈盈如水的目光之中泛起冷意來,她將長長的睫毛垂下去:「錦楠,有些事想必你沒忘。」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看見他的反應,蘇南淺狀似不經意地一笑,柔柔的:「沒忘就好,因為,我也沒有忘。錦楠,鬆開我的手。不久之後,我也要叫你一聲小叔的。」她將聲音壓得低了些,防止周圍的人聽見,又引來一段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他的手終歸是鬆了,面色點點慘白,英俊的容顏上泛起些絕望。見此狀,蘇南淺輕輕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離出來。為何,心中有些不忍,怪她,太念舊了。

「錦楠。」她收回手的同時,握住了桌子上的咖啡杯:「我希望你好好的就行了。嗯,新公司怎麼樣了?」她聽聞將將回國的池錦楠已經籌備了自己的公司,就是不知道情況如何了。她也只是隨便問問,只是轉移開話題,不要再來拉扯那些兒女情長的東西就行了。

「馬上可以開始運轉了。」他的嗓音變得低低的,莫名的淒涼,望向她的目光是如水的溫柔:「南淺,你記住,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會在。而且,愛你這件事,我沒打斷停止。」

英俊的容顏,滿眼的情深。如果換做他人,是不是早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面了,她不知道。但是她沒有。她有點心酸,有點感概,有點惆悵。也有點——

不忍。

眸光輕輕一動,終歸是嘆口氣:「錦楠,好姑娘很多,我——」

「是很多。」他很成功地打斷了她的話,滿眼儘是情深:「可是都不是你。萬千姑娘,姿態紛呈,可是蘇南淺,只有一個。」

她聽得心頭一震。

「南淺,除了你能周全我,沒有人能再周全我。」他的眼底捲起了濃烈的情愫,近乎瘋狂:「你要知道,我要得到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不折手段,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墮入煉獄,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她又聽得毛骨悚然,握住咖啡杯的手緊了緊:「錦楠,你冷靜點,我覺得這些話不應該是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我不太習慣。」說完之後她喝了一口快要完全冷掉的咖啡,心裏面想著這家咖啡的味道其實並不怎麼樣。

其實她知道,愛而不得的感覺不好受,即使她沒有體會過。但是從他的眼神之中,她就能夠看出。

一向溫潤如玉的他,怎會變得有些瘋狂偏執。或者是,心中有了一種不可磨滅的執念。可是曾經的幸福,也是他一手摧毀的。

她怔住——

她忘了,她忘了錦楠也是那池家的人。眉眼都和池慕辰有著幾分相似的他,一定和池慕辰的性情在某方面有著相同的地方。或許,他們二人都一樣。

想到這裏,蘇南淺突然站起來,如畫的眉眼中之間平淡一片:「錦楠,天快要黑了,我得回醫院了。」

「恩。」他點點頭,唇角譏誚:「你得回到他的身邊,扮演一個好的未婚妻角色。」

她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是望著男人如烏雲般的容顏,還是忍住了,只是道:「我走了。」

*

和錦楠見面之後,蘇南淺的心情變得極為不美妙。她沒有選擇打的回去,而是自己沿著街道步行,一步一步,隱沒在人群之中。

整座繁華的城市正是華燈初上的光景,夜幕落下之時,城市早已經用星星點點的霓虹燈來迎接。暮色像是被人打翻的墨水瓶,在黑夜之中擴散得比什麼都快。

街道上種著法國梧桐,她緩緩走著,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將一顆又一顆的法國梧桐甩在身後。

盯著那一顆顆的法國梧桐,其實,她覺得法國梧桐一點都不漂亮。她喜歡——

鳳凰木。

那種樹多漂亮——

思緒到這裏就斷了,在一個比較淒清的街角,身後突然衝出來一個人,抱住了她,渾身上下給滾燙的氣息包圍住。

她神經陡然變得很緊,媽的,不會是在這人煙稀少的大街上遇見流氓了吧。

豈料,從耳畔傳來的嗓音是那般的熟悉:「南淺,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投入的懷抱。」

「錦楠。」她冷冷的語氣,有些發抖:「你知不知道你嚇住了我。」雙手都被他禁錮得死死的,他抱著她的力氣,用得是那般的大。像是揉碎了一般。

「南淺…南淺…」

他只是微沉著嗓音在她的耳畔呢喃,氣息盡數灑上來:「南淺…」

原來他是一直跟著她,走了這麼長一串時間。

「錦楠,這裏是大街,你這是做什麼。」蘇南淺餘光泛濫看來,這條街上的人很少,但是絕對不能說沒有。剛剛就有一對老夫妻滿臉憤慨地從她身邊走過,無非是認為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過於不檢點了。

「南淺——」他高大的身子完全將她給包裹住,西裝的質地緊緊貼在了後背上:「別去好不好,和我走好不好。」

突然被他身上傳來的溫度灼得有些難耐,鼻端縈繞著他身上久違的味道:「他頂多喜歡你,可我不一樣,你知道的…南淺…南淺…」

她閉上眼睛,然後深深呼吸一口,抬起手來開始扳開他的手指:「錦楠,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就真的生氣了。你知道的,我生氣是很恐怖的。」

他的手鬆了松,卻依舊沒有放開。

「錦楠,你為什麼非要這樣,你知道的,我沒得選。除了池慕辰,我真的沒得選。」她輕輕呼口氣。

「有。」他倔強地將臉貼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微沉:「嫁給我好不好,別嫁給其他人,他們都不懂你。」

「是,你懂我,可是你記住,當初先離開的人,不是我。」

他的心一沉,她的手用力,最終掙脫開束縛。

她轉過身,眉眼之間儘是清寒一片:「錦楠,不要這樣子,永遠不要了。」

我不希望你這樣,你自己快樂就好。置於我幸不幸福,我自己會負責,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

最終還是直接打的回了醫院。

不知怎的,今天覺得格外的累人,走路的時候覺得雙腿都有些沉重。

東南看見她,遠遠地就開始微笑:「蘇小姐,你回來了。」他每天的好心情,都是因為能和這個漂亮溫柔的第一名媛說上一句話。

「是啊,回來了。」她輕輕一笑,沖著東南:「我先進去了。」

推開門進去,黃泉冷冷掃著東南:「你就知道和蘇小姐搭訕。」

東南訕笑一聲:「你別嫉妒了,下次你主動打招呼不就得了。」

*

走進去的時候,視線落在男人的身上。

一如既往地英俊如斯,像是九天而落的謫仙一般,清俊非凡,孤冷的氣質從渾身散發出來。幽幽一眼便可以映入心田的那種,水墨丹青的眉眼中之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碎雪。

他眉眼生寒,望過來:「你去哪裏了。」

涼薄的唇死死抿在一起,散發出了迫人的氣場。

------題外話------

有錯別字的話將就著看昂~會修正噠!

來,獻上今天的麽麽噠!愛你們愛你們!

PS:其實我想早點更的,可是為了努力萬更,所以拖了…對不起大家…希望原諒風華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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