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

在混沌世界，以最神秘的大道為主，而在洪荒世界，天道的權利就大過了大道，大道隱，天道主宰洪荒的命運。

一般情況下天道不會反駁大道認定的事物，但很可惜，在道祖的婚姻方面，天道完全不想承認鴻鈞和羅睺是一對。在無數個推演的未來裡，羅睺成為魔祖是既定的事實，天道不樂意讓自己的道祖和魔道的道祖混在一起。

魔道是什麼！

那是天道的死對頭，是相生相剋的東西！

勢如水火！

天道把這些灌輸給鴻鈞，堪稱日常性洗腦，即使臨時附身在鴻鈞身上，天道也沒忘記跟鴻鈞說「不要讓羅睺凌駕於你之上」。

鴻鈞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羅睺都是趴在他身上的……

天道：「……」

意識連接的下場，便是無情冷酷的天道……被鴻鈞無意間塞了一大堆艷麗色/情的畫面。天道拒絕看鴻鈞和羅睺的床戲，也沒興趣明白人世間的魚水之歡，果斷切斷聯繫。

鴻鈞微笑，恢復視力，注視著臉色不太好看的羅睺。

「天道的話，聽聽就行了。」他輕拉羅睺的手，讓對方重新靠到自己的身上。羅睺扯著鴻鈞的紫色衣袖，把它當作天道一樣揉搓泄憤，「天道是不是在勸你遠離我？」

羅睺猜到了，如果天道能夠當面對他勸分，那麼，暗地裏對鴻鈞做的思想工作肯定更多！

鴻鈞將這些事情都輕描淡寫略過，「不必在意。」

他親吻羅睺的眉心。

「太上忘情不是無情道，而你的大自在心境也不是全然的冷漠，我們都不會是彼此的破綻。」

與之相反，他們會彌補互相的不足，相互印證「道」。

羅睺感受著眉心的柔軟，臉上的不忿消失。他會生氣，是因為他知道天道對他的不滿在哪裏，他和鴻鈞本該是最大的敵手，鴻鈞若能殺了他，天道就永遠是洪荒說一不二的天道。

可是……有天道，自然就要有魔道。

道魔對抗，才是這個洪荒規則補全的一種體現。

羅睺低笑道：「會反對你我，本身就說明了天道不如大道。」把天道貶低了之後，他不再聊那件事情了。

「鴻鈞，我們來談談二狗的教育問題吧。」

「不是二狗，是道玄。」

「這種事情不重要，你先告訴我，你要不要二狗成聖？雖說他成不成聖都沒關係，但男孩子還是站得高一點比較好。」

「……這個理由很勉強。」

「二狗認識的人都比他強，估計會心理不平衡。」

「……」

鴻鈞後知後覺地算了算兒子認識的人，突然發現羅睺的關係網幾乎把聖人一網打盡。

他的表情一言難盡。

羅睺，你果然是提早欺負那些未來的聖人。

接引和準聖當看大門的，三清被當作孫子輩來逗弄，蓮生在化形前被「虐」得死去活來，楊眉前期與羅睺關係不好的時候，更是苦逼的天天當跑腿的人……

軟若無骨的食指抵在鴻鈞的唇上，指尖的皮膚細膩得心顫。羅睺看出鴻鈞在想什麼後，笑聲如桃花一樣輕艷多情。

「噓，知道了也別說出來啊。」

當然不會說……

鴻鈞如此想到，嘴角淺笑更添三分淡雅。他過去也看得很愉快，而如今，知道了那些人會成聖後……更是抓到了一堆黑歷史。

門口，鴻二狗探了探頭，見雙親笑得意味深長，他本能地縮了回去，這個笑容太可怕了。

門外路過的蓮生奇怪地看了二狗一眼。

「弟弟，怎麼不進去？」

鴻二狗愉快地抱住他哥的大腿，「爹和父親在談話，我去你那裏玩吧，蓮生哥哥。」

蓮生對他的親近很開心，「你不嫌我悶就行。」

他拉著幼弟走入自己休息的地方，一路上悉心地指出鴻二狗修鍊上的難題，讓鴻二狗時不時恍然大悟，看向蓮生的眼神越發閃閃發光，「父親講的內容，我有一些都不聽懂，但是蓮生哥哥講的我都聽得懂！」

蓮生不敢自誇超過鴻鈞，道出實情：「不是師尊講得不好，而是我的修鍊經驗比較適合你。」

鴻鈞是混沌元氣化形，混沌的初始。

他的起步點太高了，類似於一睜開眼，就看清世界的真實、萬物萬象的終點的那種程度。很多問題在鴻鈞看來都不是問題，然而鴻二狗沒有那種眼界，只能慢慢提升上去。

蓮生則在剛開始沒有盤古的記憶，修鍊方面磕磕碰碰，是靠自己慢慢摸索上去的。後來他又恢復了盤古的記憶，得到了一大筆珍貴的傳承記憶，這才讓他融會貫通，修為直接穩定在準聖巔峰。

他和鴻二狗的區別也不過是混沌魔神這層身份罷了。

當蓮生說完那些混沌的秘密後，木然地發現鴻二狗已經在打瞌睡，半點都沒有探討修鍊的意向。

蓮生無奈，把他從蒲團上抱起，放到可以睡覺的雲床上。身子骨已經抽長的鴻二狗沒有小時候那麼軟綿綿，但蓮生還是忍不住掐了一把鴻二狗肉乎乎的臉蛋。

這裏最胖了。

今天的鴻二狗仍然在偷懶。

他在睡夢裏砸了砸嘴巴，迷糊地想道：「不管是哥哥，還是雙親，都有好多大道理啊。」

然而他對那些沒興趣……最大的興趣……是……法寶。

不知睡了多久，鴻二狗的鼻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奢靡入骨的熏香代替了蓮生哥哥身邊的清香。他順勢打了個滾，直接投入了羅睺的懷裏，雙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爹柔韌的細腰。

羅睺把睡著都不安分的二狗塞入被窩裏，「別以為睡著了就沒事，明天把今天的修鍊給補回來。」

鴻二狗嗚咽了一聲。

羅睺戳著他的腦袋瓜，「小東西，不好好修鍊，將來太弱了，你連須彌山都休想跨出去一步。」

鴻二狗唰地睜開明亮的眼睛，「二狗陪爹。」

羅睺僵住，「……你喜歡待著不動？」

鴻二狗打著可愛的哈欠，「出去有什麼好玩的呀，爹不是帶我都走過了一遍洪荒嗎？」對外出遊玩沒多少興趣的二狗，在羅睺的眼皮底下撒嬌，「我喜歡待在一個地方。」

羅睺忍無可忍，回頭喊道：「鴻鈞，你怎麼把他養成了這種宅的性格！」

鴻鈞把發冠放下，白髮柔順地披散在紫衣上，他聽見羅睺的話，在盈盈的燭光下走過來，俊美出塵得幾可入畫。

「道玄，不出門是沒辦法尋寶的。」

鴻二狗頓時改變志向了，「我一定搜遍洪荒山河！」

鴻鈞淡定地鼓勵道：「好。」

羅睺複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自己還是放棄養孩子吧，雖然二狗有歪的跡象，但是鴻鈞明顯比他更適合教育二狗。

鴻鈞上床休息，發現二狗躺在他和羅睺之間，眉頭動了動，在入睡前提了個建議：「該開闢一個道玄的房間了。」

鴻二狗緊張地抓住被褥。

羅睺瞥了兩人一眼，哪裏不知道鴻鈞是認為二狗該獨立了，「過段時日吧，他現在還是個小鬼。」

鴻鈞摸了摸二狗的頭，「你該長大了。」

鴻二狗可憐兮兮的地解：「我才百歲，山林裡百歲的小獸還在它母親的懷裏呢！」鴻鈞並不認可這個例子，同樣舉例道：「你說的小獸是沒開靈智才如此，巫族的太子長琴在百歲時都單獨去捕食了，他的父親從來沒讓他睡在過自己的床上。」

鴻二狗愣了愣，這個太子長琴聽上去好可憐啊。

有對比才有差距，鴻二狗勉強認同：「好吧，我會努力自己養活自己，長大後再養你們。」

羅睺忍不住扭頭去笑。

孩子天真的語言，真是世上最純粹的甜言蜜語了。

為了這份天真，羅睺願意把須彌山打造成一個真正的世外之地，沒有紛爭、沒有殺戮，一片祥和美好。

撫摸著歪著腦袋，又睡著了的二狗，羅睺唇角噙著的笑意變得柔和起來，對鴻鈞問道：「蓮生何時成聖？」

鴻鈞倚靠在床頭，用手輕輕壓著鴻二狗企圖踢被子的腳丫子。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心態都與羅睺一樣，格外的沉靜，洪荒那些恩怨糾葛都彷彿不怎麼重要了。

「總得等第一個成聖的人出來。」

「我有點奇怪，蓮生為何不能當第一個？」

「他是守護者。」

「洪荒的……守護者嗎？」

「嗯，他只要發下守護洪荒的大誓願，就可以直接證道。」

「我明白了。」

羅睺品出其中的原因，假如蓮生早早證道，那麼接下來蓮生就要被捲入巫妖大戰之中，成為一個夾心餅乾。

巫妖大戰的後期極為慘烈，可謂是撞塌了不周山，捅破了天空，拆了整個洪荒大地。

哪怕蓮生成聖，也不可能守得住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