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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得良緣》第一百二十四章 說親保媒
秦諾拗不過凌秉綬,答應前去凌家煮鯨魚肉。只是凌秉綬做事不周全,他單槍匹馬來的,總不能與秦諾雙人共騎進城。

隋季儒忍笑道:「兩位若是不嫌棄,可坐在下的馬車一同進城。」

「不嫌棄,怎麼會嫌棄呢?我要多謝隋公子願意仗義出手相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凌秉綬哈哈大笑道。

隋季儒輕搖摺扇,唇角微揚,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眸色清冷,笑不及眼底。交朋友?等他知道隋顧兩家的恩怨,只怕會後悔今日所言。

送馬車離村,許順成回來問許俏君,「隋公子和你說了什麼?」

「他就問了一下冬季怎麼種花養花的事。」許俏君道。

「有沒有說其他的話?」許順成對隋季儒還是存有戒心。

「沒說其他的。」許俏君知道許順成在擔心什麼,可隋季儒表現的有理有矩,雖然目光偶爾稍帶侵略性,但是終歸沒做出任何失禮之舉,也沒有表現出他看上她的意思。

「都是你娘在胡謅,險些怠慢了隋公子。」許順成忿然道。

「那有怠慢他?他每次來都是好菜好飯待著,都沒收他銀子。」許俏君撇嘴道。

「你這孩子說得這是什麼話,他救了你,不但要好菜好飯待著,還應該備重禮感謝人家才對。都怪你娘沒事瞎嚷嚷,害得我都忘記這事了。」許順成道。

「現在想起了也不晚,爹爹趕緊把重禮準備好,等他下次來,送給他不就行了。」許俏君笑道。

「說得對,那送什麼給他比較好呢?」許順成笑問道。

「這個您慢慢想吧,我要去做盆景了。」許俏君不管孫媛媛是否要,她還是要把盆景做出來,不賣給孫媛媛,賣給其他人也一樣。

第二天,秦諾是下午申時末,由凌家的馬車送回來的。客氣向車夫道謝,等他離開後,秦諾從懷裏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遞給許佳兒,「你收著。」

許佳兒那好意思當著家人面,就收他的銀子,臉紅紅地道:「你自個收著。」

兩人僵持不下,許順成笑道:「秦諾,這銀子現在交給佳兒不合適,你先收起來。」

秦諾聽這話,這才把銀子收回兜裡。

魯春嬌突然插嘴道:「去煮了幾道菜,就得了五十兩銀子,要我說啊,秦諾,你就別上山打什麼獵了,好好的琢磨一下廚藝,以後給人家……」

「住嘴。」許順成冷著臉打斷她的話,「你知道什麼,又在這裏瞎說。幫廚的事,誰知道還有沒有下回。秦諾,你好好的打獵,別想那些有得沒有。」

「我會好好打獵的。」秦諾道。

「爹爹,我覺得打獵的收入也不是太穩定,有時候趙叔和秦哥到山上轉一天,也沒多少收穫,賣不到多少錢。既然秦哥的廚藝不錯,為什麼不能像大姐師父那樣,開家小店呢?」許俏君問道。

許順成想了想,覺得可行,問道:「秦諾,你想不想開店?」

「我只會煮點野味,開不了店的。」秦諾道。

「這到是,要不找個地方,你去學學廚?」許順成問道。

「師父不會同意的。」秦諾道。

「你要是願意,你師父那,我去說服他。」許順成道。

「不用許叔,我還是想以打獵為生。」秦諾道。

開店一事,要以秦諾的意願為主,他不願意,開店一事也就不提了。

九月十二日,上次來給秦諾提親的媒婆又來許家了,進門照舊是那句,「恭喜恭喜啊。」

「這又是哪裏來得喜事啊?」魯春嬌笑問道。

「順成兄弟不在家啊?」媒婆左右看看,笑問道。

「他去園子裏了,有什麼事,你和我說是一樣的。」魯春嬌道,

媒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魯春嬌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摸了下臉的疤痕,冷聲問道:「難不成你是來給他說小的?所以不好告訴我。」

「哎喲,春嬌妹子,你這說得是什麼話,我陶三姑可不是那樣的人,從不做那樣的事,我是來給你家俏兒保媒的。」陶三姑笑道。

「是哪戶人家?」魯春嬌問道。

「岩下村郭家的小兒子郭書懷,這郭家有田有山,有船有店,俏兒嫁過去就享福。」陶三姑笑呵呵地道。

「他怎麼知道我家俏兒的?」魯春嬌奇怪地問道。

「我聽他說,八月裡,俏兒去岩下村,在他家的店子裏吃過一頓飯,他一眼就看上了俏兒,打聽到是三家村的人,還沒定親,就托我來給他保媒。」陶三姑笑道。

「聽你這麼說,這郭家到是戶好人家,不過這事,我要跟孩子他爹商量一下才能答覆你。」魯春嬌道。

「事關俏兒的終身,是得商量。要不這會子就把順成兄弟喊回來,你們商量商量。」陶三姑想著郭家許下的媒金,就竭力的想促成這門親事。

「他三姑,這提親保媒,也沒這麼心急法呀,你過幾日再來吧。」魯春嬌笑道。

陶三姑也爽快,「好吧,那我過幾天再來。」

魯春嬌送走陶三姑,等許順成回來,把事情和他說了,「郭家是戶好人家,俏兒嫁過去,不會吃苦的。」

「我不要,我又不認識他。」許俏君在許佳兒定親後,就知道早晚會輪到她,但沒想到這麼快,更沒想到來提親的人素不相識。

「俏兒莫急,這事成不成,等爹爹打聽清楚了再說。」許順成安撫她道。

還沒等許順成找人去打聽郭書懷的為人,魯家出事了。九月十五日這天一大早,魯春嬌的大侄兒魯東興跑來報信,昨兒傍晚,魯老爹從茅房裏出來,就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不醒。請大夫看過後,說人救不回來了,讓魯春嬌回去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

魯春嬌一聽這噩耗,嚎啕大哭起來。

許順成趕緊去套牛車,許佳兒和許俏兒隨便收拾了幾件衣裳。

一家人急急忙忙地趕去了小源村。

魯老爹平躺在床上,已是人事不知,進氣少出氣多。

「爹啊!」魯春嬌撲到床邊,「爹啊,您醒醒啊,您醒醒啊。」

許順成看了看老人,出來紅著眼眶問魯春耕,「大哥,請得是哪個大夫給爹看病的?」

「請得是大源村的孫大夫。」魯春耕抹著淚道。

「我聽我們村的趙郎中說過,這孫大夫的醫術一般,就能治點小病,這大病只怕是不會治的。爹這個樣子,要不要送去城裏的益寧堂,或者寶和堂,請那裏的大夫看看?」許順成是女婿,不好做決定,只能提議。

「娘怕送去城裏也救不回來,爹會死在路上。」魯春耕也曾想把人送去城裏,魯何氏不同意。

「大哥,爹的身體一向康健,不會就這麼走了的,我看還是送到城裏讓城裏的大夫看看吧。」魯春至插嘴道。

魯春歸和魯春娥的丈夫王同方,也覺得應該把人送去城裏,讓城裏的大夫看看。

兄弟五個一合計,不顧魯何氏的反對,把魯老爹抬上了牛車,進城裏找大夫。魯何氏攔不住,執意跟著進了城。

可惜送得太晚了,大夫回天乏術。

「老頭子,都是我害了你啊,我要是早點讓兒子送你進城來看病,你也不至於救不回來。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魯何氏悔恨不已,捶胸頓足地哭喊道。

魯春耕兄弟也不好責備老母親,勸解了她幾句,把奄奄一息的魯老爹抬上牛車。路過布坊時,買了幾匹麻布。

魯何氏一路哭回小源村,不停地自責。回到家中,魯老爹並沒有馬上斷氣,大家一直守著他。守到亥時正,魯老爹才沒了氣息,魂歸天國。

哭了一陣子後,魯春耕兄弟幾個去雜屋裏,把棺材抬進了堂屋,開始佈置起靈堂。魯春嬌等人在偏房裏裁了麻布,給大家做孝衣。魯何氏不哭不喊,肅著張臉,去灶房燒水。

夜色蒼茫,北風清涼,許俏君和許佳兒幾個姑娘們也沒閑著,在用白布做絹花。大家的眼眶都是紅紅的,許俏君和魯老爹相處的時間不多,一年到頭也就見三四面,沒有太深的感情,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她沒有,可是前些日子才見過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還是會傷心難過。

魯何氏提著一桶熱水進了屋,為魯老爹擦洗身體,穿好壽衣。魯何氏從屋裏走出來,看在夜色中忙碌的大家,眼淚又流了出來,擦去眼淚,沖坐在一旁的許寶兒招招手,「寶兒來。」

許寶兒走到她面前,喊了聲,「外婆。」

魯何氏牽起他的手,帶他進了東屋。過了一會,兩人從東屋裏走了出來。

一大家子人忙到子時,才忙清楚。為了能撐過明天的跪靈,大家隨意地洗了洗,擠在幾個房間裡,囫圇地睡上一覺。

魯何氏卻沒睡,她走到棺木前,看著躺在棺木裡的魯老爹,喃喃自語道:「老頭子,你別走太快,等等我,我就來陪你。」

言罷,魯何氏去灶房提熱水去浴室,洗乾淨身體,換上壽衣,回到房間,把腰帶掛在房梁,系了個結,踩著凳子,把脖子伸進圈子,閉上眼睛,踢倒凳子。

不多時,魯何氏斷了氣,追隨魯老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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