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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得良緣》第一百二十三章 以退為進
淡紫色的紫羅蘭神秘而優雅,不但觀之令人賞心悅目,還能做成花茶,美白祛斑,滋潤肌膚。不過大祁不是紫羅蘭的原產地,許俏君在百卉園裏,沒有找到花種和花苗,早就放棄種植紫羅蘭的打算。卻沒想到許曉成就這麼簡單的買回來了紫羅蘭的種子,真正是意外之喜。

許俏君數了十顆種子出來,種在花盆裏。九月播種,十二月底就能開花。過年期間,一盆顏色鮮艷、散發著幽香,還可以利用一下紫氣東來這個祥瑞的花,一定能賣出好價錢。

許俏君帶著愉悅的心情去了李家,家裏的詩集詞集都翻了過遍,沒找到合用的詩句和詞句。許俏君雖然只見過孫媛媛一面,但就那一面就給許俏君留下了清高孤傲的印象。

這種人比較難打交道,要求也高。必須做出別具一格的盆景,才能入她的眼,賺她的銀子。許俏君在李雩澤的藏書裡,找到了兩本畫譜。盆景就是立體的圖畫,從畫譜裡找靈感比從詩句和詞句找靈感,要更加的方便快捷。

許俏君一頁頁地翻過去,讓她找到了一幅好畫,畫上畫著土籬邊一叢翠綠的細竹,淺黃色的菊花在細竹的襯托下,顯得非常的嬌美,木屋邊是幾株蘭花,一隊大雁由遠處飛來,墨色淡淡的,隱隱綽綽,似有若無。

在畫邊有題詞一首:綠叢籬菊點嬌黃,過重陽,轉愁傷。風急天高,歸雁不成行。此去郎邊知遠近,秋水闊,碧天長。郎心如妾妾如郎,兩離腸,一思量。春到春愁,秋色亦淒涼。近得新詞知怨妾,無處訴,泣蘭房。

許俏君讀完這首詞後,莫名的覺得很適合孫媛媛,決定就用這幅畫和這首詞做盆景,出門去找秦諾做土籬。

次日,許俏君在後面給花澆水修枝,凌秉綬和隋季儒前面腳來了。凌秉綬先到,「小丫頭,孫家丫頭要的盆景你做好了沒有?」

「還沒有。」許俏君眉尖輕蹙,「孫姑娘急著要了?」

「不是,我是來告訴你,不用急著做,那丫頭去鶴州找她顧六哥去了。」凌秉綬道。

「這等小事你讓小廝來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不用親自跑一趟。」許俏君笑,明眸流轉,孫媛媛眉宇間的那抹幽怨,是為了顧晞知啊。

「這事我是順便來告訴,我來是有事找許叔。」凌秉綬道。

「我爹去馥園了。」許俏君道。

「我去那邊找他。」凌秉綬說著就走了出去,隋季儒的馬車剛好停在了門外。

凌秉綬性格疏闊,並沒有多留意,瞟了一眼馬車,徑直走開了。

隋季儒看著他的背影,微眯起了雙眼。

車夫壓低聲音道:「他是凌家長房的三少爺。」

「哪個凌家?」隋季儒問道。

「和唐家有姻親的那個凌家,凌家三爺娶的是唐家的姑娘。」車夫道。

「原來如此。」隋季儒勾了勾唇角,朝許家院門走去。

「隋公子又來買花?」劉秀雲看到隋季儒又來了,十分驚訝,這人到底是有多愛花啊?

「不是,在下來是有問題要向俏兒姑娘討教。」隋季儒禮貌地笑道。

「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許俏君問道。

「俏兒姑娘要讓在下站著說話?」隋季儒挑眉問道。

「不好意思,你請坐。」許俏君指了指樹下的竹椅,「秀雲姐泡壺茶來待客。」

「好。」劉秀雲笑應著,去灶房燒水泡茶。

隋季儒和許俏君在樹下的椅子上坐下,許俏君問道:「是花出了什麼問題嗎?」

「在下想知道花兒過冬應該注意些什麼?在下實在不忍心每次一過冬,買回來的花全被凍死。」隋季儒直接問道。

「到了冬天可以把花搬到室內,陳放盆花的房間要有良好的保溫和隔冷能力,用紙和布密封門窗的縫隙防風,還在掛上門簾和窗窗,使室內的溫度高於室外。記得要把喜溫習性相同的花卉放在溫度高的地方,對耐寒並處於休眠狀態的花卉,可放在溫度較氏的角落,讓它保持休眠狀態。在冬季仍然生長的常綠花卉,要盡量擺在南窗、陽光充足的地方。室內溫度底時,在室內放置幾大桶熱水,給室內升溫。出太陽時,記得把喜陽的花卉搬出來曬太陽。」許俏君籠統地說了一下。

「冬天的花爛根,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隋季儒問道。

「那是冬天澆水澆得太多,栽在地上的花,根系發達,在冬季一般可以不澆水。盆栽花移到了室內,土以偏乾為好,確定花要澆水再澆水,一般是七天到十天澆一次水。澆花的水,溫度不要太低,用敞口容器貯備澆花用水,等水溫和氣溫、土溫相差不大時再澆,也可以用溫水兌。」許俏君認真地回答道。

「在下以前也買過種子回來種,種子發了芽,也長出了苗葉,可是移苗後,沒能種活,這又是什麼原因呢?」隋季儒又問道。

「你種得應該是不宜移苗的花卉,像那些主根發達,鬚根少的花卉,都不適合用床播的方式。」許俏君道。

「何為床播?」隋季儒問道。

「播種有床播和直播兩種,床播就是把種子播到大盆裡,育苗完成後,移栽到別的盆裡去。直播就是把種子直接種在花盆裏,出苗後不移苗,直接培養。」許俏君接過劉秀雲遞來的茶水,對她笑了笑。

隋季儒有禮地道:「多謝秀雲姑娘。」

劉秀雲笑著退開,去屋簷下坐著,繼續綉她的蓋頭。許光遠已經買下一處房子,如今正請人修繕,恨不得一天就把房子修好,把她娶進門。他這麼積極,她也不能怠慢,加急綉她的嫁妝。

隋季儒又問了五六個問題。

許俏君也一一解答,回答完畢,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兩口。

隋季儒隱隱約約聽到有跑步的聲音,接著又見站在門口的地菍微微點了下頭,知道許順成趕了回來,唇角上勾,笑容一閃而過。

「俏兒姑娘對種花一事,瞭若指掌,難道花能種得這般的好。若是可以,在下真想把俏兒姑娘請回去,為在下打理花圃。」隋季儒態度誠懇地道。

許順成聽到這句話,猛然停下了腳步,原來他只是想請俏兒幫他種花。

「這事你別想了,小丫頭傲氣著呢,才不會幫別人打理花圃。」凌秉綬插嘴道。

隋季儒看著凌秉綬,問道:「許叔,這位是?」

「這是凌少爺,是來我家買花的客人。凌少爺,這位是隋公子,也是來我家買花的客人。」許順成為兩人做了介紹。

「凌少爺。」

「隋公子。」

兩人拱手為禮。

「俏兒,你去把秦諾喊來,凌少爺有事請他幫忙。」許順成道。

「今天天氣這麼好,秦哥應該不在家,去山上打獵了吧。」許俏君斜了凌秉綬一眼,這二貨會有什麼事?還是為了那張嘴。

「我靠,小丫頭,你別用那種眼神瞟著我,我真有事找秦諾,不是為了吃。」凌秉綬咽了下口水,「當然要是他願意煮,我也是願意吃的。」

許俏君撇撇嘴,就知道他會這樣。

許順成笑了起來,道:「早上我挑水時碰到他,他說今天不去打獵,在家硝皮子。要有野味,讓他多帶點過來。」

「知道了。」許俏君出門去喊秦諾。

劉秀雲上來把許俏君喝過的茶杯收走,又送來了三杯熱茶,回房裏去綉蓋頭去了。

三人坐在樹下閑談,很快隋季儒就套出了一些事情。唐家凌家的確想過請許家父女,幫著打理花圃,但是許家父女婉拒了。這就意味著顧家的人還沒能成功地招攬到許俏君,他們的機會相等的。他就不信,以他的手段和能力,他搶不到人。

凌秉綬今日來的確不是為了那點吃食,他是來請秦諾去他家,煮鯨魚肉。

秦諾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鯨魚我見都沒見過,我哪會煮?」

「你的廚藝這麼好,煮鯨魚肉絕對難不住你。」凌秉綬理所當然地道。

「鯨魚肉難得一見,我怕我煮壞了,浪費了東西。」秦諾不敢答應。

「這個你放心,我三叔說了,煮不好也不怪你,反正這鯨魚肉,沒人會煮,擱在那擱久了,也會壞掉的。」凌秉綬道。

秦諾求助地看著許順成,他實在是不敢嘗試。

「凌少爺,這城裏的手藝好的廚子那麼多,你何不請他們去府上煮這鯨魚肉呢?」凌秉綬一開始並沒有告訴許順成,要請秦諾煮的是鯨魚肉。

「那些人煮野味的手藝都沒秦諾好,這鯨魚肉除了秦諾,沒人能煮好。」凌秉綬對秦諾煮菜的手藝十分的推崇。

「鯨魚肉並不難住,在《食異錄》中有所記載。」隋季儒搖著紙扇,插嘴道。

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隋季儒微微一笑,道:「鯨生於海洋,它的肉質不如其他魚肉細滑,有點粗糙。但煮法並無特殊之處,紅燒、清蒸、油炸、煙熏、熬湯皆可。」

「你吃過?」凌秉綬咽著口水道。

「在下無此口福。」隋季儒笑道。

「我請你,去我家吃。」凌秉綬大方地道。

「凌少爺盛情,在下多謝了。此地離海邊甚遠,鯨魚肉來之不易,在下就不去分食了。」隋季儒笑言婉拒。

------題外話------

註:紫羅蘭原產於地中海。

畫邊題詞是宋朝高觀國的《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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