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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學士》第二十二章 以詩問名
嚴政當然不會滿意,冷笑一聲道:「這不是你讓步這一點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你們酒樓已經涉嫌欺詐,是對我等讀書人的一個極大侮辱,我要求貴店作出正式的道歉,並給予相應的賠償!」

嚴政和酒樓小廝,掌櫃的爭吵,引來了眾多人的注目,紛紛看起了熱鬧。明白了雙方爭吵的原因之後,眾人都對嚴政鄙夷不已,三樓雅座的消費比一樓大廳高,這是眾人皆知的常識,這嚴政為了一點酒飯錢,在這裏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甚至還擺出讀書人的架勢來以勢壓人,簡直是丟了讀書人的臉,有辱斯文。

有看不過去的,已經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了,不過嚴政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面對著理屈詞窮,氣勢越來越弱的酒店掌櫃,他高談闊論,引經據典,縱橫捭闔,越說越是慷慨激昂,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酒店掌櫃犯了什麼十惡不作的大錯,是人人唾棄不齒的大惡人。

這也太欺負人了,眾人都對嚴政的行徑看不過去,十分不齒。

「嚴政,枉你還是讀書人,為了幾兩銀子的事,在這裏胡攪蠻纏,爭個不休,你還要點讀書人的體面麽。」

嚴政冷聲道:「這位兄台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幾兩銀子事小,但這是非曲直事大,不能不弄個清楚明白。」

「吵什麼吵,有什麼好吵的,能不能讓人清靜一下?」

正當爭吵有越演愈烈之勢,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座中響了起來,眾人聞聲看去,只見發話的,正是那位獨據一桌,坐在臨江窗戶邊的那位氣質不凡,清靈俊秀少年

清靈俊秀少年的發話,似乎有著什麼魔力,讓大廳嘈雜紛亂的氣氛暫時安靜了許多。

嚴政看向面帶不悅的對方,一拱手道:「若是剛才有打攪這位兄台的清靜之處,在下在這裏賠禮了。不過這件事不是小事,是非曲直總要弄個清楚明白,否則以後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受這些奸商的敲詐勒索。」

清靈俊秀少年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麼,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隨手一拋,劃過一道弧線之後,「當——」的一聲,就落在了嚴政,江雲他們這一桌上。

眾人仔細看去,落在桌上的物事,是一錠光燦燦的雪花銀子,看這錠銀子個頭不小,應該是正經的五兩雪花官銀。

隨著這錠銀子落下,清靈俊秀少年清脆的聲音又傳來道:「不用吵了,這桌的飯錢,我付了,五兩銀子夠了麽。」

大廳眾人聞言,齊齊訝然,沒想到事情會發生這麼一個轉折,這位清靈俊秀少年出手豪綽,平白無故一下子就甩出五兩銀子,來平息這場爭吵。

酒樓掌櫃這時擦了擦額頭冷汗,連聲道:「夠了,夠了!」

見到桌上這錠五兩雪花官銀,嚴政也是不由大喜,別看他剛才說得大義凜然,一副佔盡道理的樣子,不過心裏卻也發虛,知道若是真鬧到縣裏衙門,他是站不住理的,說不定還因此給縣令大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對他的前程大大不利。

現在有這位清靈俊秀少年出頭,幫著付帳,他當然求之不得,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解了他燃眉之急啊,這讓他更起攀附結交之心,以致欣喜想到,對方肯出手相助,莫不是也對自己有意結交,並非像先前表現的那般無動於衷。

「這事原本跟兄台無關,怎麼能讓兄台破費。」雖然心中已經求之不得,但表面上,他還是要推辭一下的。

那清靈俊秀少年突然抿嘴一笑,沒怎麼解釋,只是說道:「我樂意!」

這三樓大廳眾人聽了,齊齊一陣無語,這位古怪少年簡直就是一個敗家子啊,一句我樂意,五兩銀子就當白開水扔出去了。

清靈俊秀少年的這句話,說得嚴政更是心花怒放,心中更是認定,對方果然對自己有意結交,看來跟對方攀上交情是早晚的事了。

「既是這位兄台美意,在下就卻之不恭了。看在這位兄台的面子上,我就不與掌櫃你一般見識了,銀子你拿去,不過以後要切記,為人首要誠信,你是商家,本更應該知道,誠信二字,乃是做生意的根本,這名聲要是毀了,你生意還做得下去麽。」

嚴政又是一番疾言厲色的訓斥,酒店掌櫃不敢多說,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使了一個眼色,支使旁邊的酒樓小廝走過去,把桌上的那錠銀子拿了,他又向廳中眾食客團團作揖,告了個罪,就領著酒樓小廝下樓,逃也似離去了。

大廳又恢復了清靜,眾人繼續各自飲酒自得其樂起來。

那清靈俊秀少年把酒臨風,自飲自酌,又恢復了一副恬靜悠閑之狀。

嚴政哪會放過這個攀交的機會,當即就走了過去,來到對方酒桌前,拱手一禮道:「這位兄台,在下清江書院的童生嚴政,表字正和,敢問兄台尊姓台甫……」

清靈俊秀少年正眺望窗外的山光水色,聞聲回過頭來,掃了對方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輕蔑不屑,清脆的聲音道:「你想知道我的名姓?」

以前幾次搭訕,都是吃了閉門羹,這次見到對方口頭有鬆動的意思,嚴政心中不由大喜,忙道:「是的,請兄台賜教。」

座中其他的人,聽到之後,也情不自禁的豎起了耳朵,對於這位任性紈絝少年,眾人也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對方到底是哪裏的人物。

清靈俊秀少年伸手指了指樓外,此刻正是夕陽下山時分,景色迷人,水光山色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是波光粼粼,多姿多彩。

嚴政正不知對方是何意,只聽清靈俊秀少年清聲說道:「你既然是清河書院的童生,想必自是有一番才學的。也罷,你若是能夠對著這樓外的山光水色,賦詩一首,我若是滿意了,就是告之名姓又有何妨。」

嚴政聽得愣了一愣,心中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終於有了知道對方名姓的機會,而知道對方名姓,就是雙方結交的開始,這豈不是大喜一件。驚的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才學一般,詩才也是一般,急切間能否做出一首讓對方滿意的詩作,他心裏實在沒有底。

這個可不能像應付書院考試那樣,胡亂拚湊一首,即使得個差評,也無傷大雅,這次若是做得差了,在對方留下一個不學無術的庸才印象,那再想要跟對方攀交就難了,也許就徹底泡湯了。

清靈俊秀少年扔下這番話,就別過頭去,不再理會,繼續自顧自的自飲自酌,欣賞樓外的山光水色美景。

嚴政站在那裏,一陣冥思苦想,搜索枯腸,可惜他才學本就一般,在這短短時間內,哪裏能夠想得出一首能讓人驚嘆的好詩,就是勉強拚湊一首,也拿不出手來。

正當他在這裏搜腸刮肚,陷入苦思的時候,旁邊一道聲音就傳來道:「敢問這位兄台,不知先前所說的話,對我等可也有效?」

聞聲抬頭看去,只見站起說話的人,正是那鄰桌的劉楚翰。見到對方半路殺出,他心中自然不喜,盼著清靈俊秀少年出口拒絕,給對方吃一個閉門羹。

不過那清靈俊秀少年聽了之後,回過頭來,目光在劉楚翰等人身上一掃,如水星眸眨了眨,清聲說道:「你們中若是有人能夠賦詩一首,讓我滿意,我先前的話也是算數的,告之名姓又何妨。」

劉楚翰等人聽了,倒起了爭勝之心,不再多說,各自在那裏沉吟細思,推敲起詩句來。

見到此狀,嚴政心中大急,別的人不提,單隻那個劉楚翰,就是書院有名的才子,才學了得,足以是他的勁敵,若是被對方捷足先登,搶先一步作出詩來,那豈不是壞了。

不過雖然心中著急,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人家正主都同意了,他還能阻止不成,沒別的辦法,他隻得趕緊琢磨詞句,儘快作出一首拿得出手的詩才是正經。

不僅是他,周世民此刻也動了心思,也不急著走了,坐在那裏低頭推敲琢磨起來。

江雲漫不經心的坐在那裏,叫了一壺茶,悠閑自在的喝著,恐怕他是座中眾學子中,唯一一個沒有在琢磨苦想詩句的人了,他既不想出這個風頭,對於知道那位古怪少年的名姓也沒興趣,費這個勁做甚麼。

「有了!」

正當眾人各自沉吟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聲看去,只見那發話之人,不是那劉楚翰是誰。

眾人心中都是一片哀嘆,果然還是被這劉楚翰搶先一步拔了頭籌,這劉楚翰素有才名,作出的詩定然不會差的,現在一副信心十足之狀,想必是胸有成竹,定能打動這位清靈俊秀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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