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點30分，合肥機場。

「嗡——」

經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飛行，中國空軍4大隊的31架戰機，到達合肥機場。

開始降落，進行中途加油。

在杜劍南和毛邦初昨天的商談裡，空軍第4，第9大隊，均以合肥為跳板，進行這次空襲反擊。

先是9大隊，從香泉鎮上空飛過，直撲南京方向。

然後在南京西南30千米，長江子母洲和新濟州的上空，突然變向，低飛奔襲馬鞍山長江一線。

受到愚弄的日軍第3飛行團，一定會沿江追擊。

這個時候，4大隊到達合肥機場加滿燃油，然後北飛120千米，攻擊蚌埠一線的日軍陸軍。

9大隊則是快速的折向合肥，擺脫日軍戰機的追擊。

在合肥機場加油以後，順利返航信陽機場。

而4大隊的機群，在完成對蚌埠一帶的攻擊以後，也是直接飛往信陽機場，中轉回王家墩。從而無驚無險的順利完成這次攻擊。

對於這個方案，其實杜劍南非常的不滿意。

因為這是一個被強行騸割的版本。

而且毛邦初這一刀子下去，就把杜劍南設計的此次作戰方案的精華。

給全部砍掉。

當時，杜劍南對毛邦初的原話是：「那就大大一些，出動驅逐機4大隊和梁山轟炸機1大隊，在9大隊調離南京日軍戰鬥機群以後，4大隊負責攻擊大校機場留守的戰鬥機，轟炸機和周邊防空炮，1大隊負責摧毀大校機場。」

毛邦初天聽了，直接不帶絲毫猶豫的當即拒絕。

「4大隊是中國空軍的旗幟和王牌，不容許出現這種冒險，你說得再穩妥，我毛邦初也擔不起『萬一』這個責任；委座早已明確了空軍的現階段任務，就是衛戍領空，打擊來犯日機，轟炸這事兒，還是將來交給蘇軍來做。」

然後，毛邦初『劃掉了1大隊』，把『南京大校機場』，改為『蚌埠』。

言說將會向宋秘書長彙報。

杜劍南雖然失望，不滿，不過他早就知道這些傢夥的『德行』，能出動4大隊主動進攻，就已經是一個『驚喜』。

還能強求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

在昨晚通話時，杜劍南聽了毛邦初的方案以後。

建議21中隊的11架E-165，憑藉810千米的航程優勢，率先直奔蚌埠，進行第一梯次打擊。

然後回航信陽機場。

然後從合肥中轉的22，23中隊的20架E-152，對蚌埠進行第二次打擊。

以此來加強對蚌埠日軍的打擊烈度。

然而在電話裡，毛邦初當即指出，當165攻擊蚌埠的時候，很可能會引起『萬一沒有上當去追9大隊』的南京戰鬥機群，對蚌埠的增援。

合肥-蚌埠，130千米。

蚌埠-南京，160千米。

假如這樣，當22，23中隊的20架戰鬥機，正在打擊蚌埠日軍步兵的時候，極有可能大量的日軍戰機，就會到達蚌埠上空，發動攻擊。

僅僅憑著E-152，350千米/小時的速度。

根本擺脫不掉日軍戰機的追擊。

所以，4大隊還是一起行動，更加穩妥。

放下電話的杜劍南，當時氣得身體發抖，很想告訴毛邦初，這特麽的是打仗！

能有超過5成的勝算，就值得發起一次毫不猶豫的軍事行動。

前怕狼後怕虎，想安慰。

你特麽的怎麼不回去奶·孩子去？

——

西洋歷1938年4月6號，清晨8點30分。

在中國空軍驅逐機4大隊，進行合肥機場的中途降落的時候。

日軍陸航的6架Ki10-2，剛剛飛過長江。

距離合肥機場還有136千米。

大約23分鐘的航程。

而日軍的沿江逆飛追擊機群，正在馬鞍山上空飛過。

看著在長江江心，一艘艦首高高翹起，已經大半沉沒的炮艦。

還有東岸碼頭那一溜兒被炸成兩截，三截的運礦貨輪。

35架戰鬥機上面的鬼子飛行員，無不是氣得『哇哇』大叫。

滿臉猙獰的加速沿江南飛。

隨即，他們又看到了在江心洲東江，幾十條擱淺，沉沒的運糧船。

——

這時候，9大隊的機群，已經飛到蕪湖上空。

此時已經無法再進行隱蔽偷襲的9大隊，11架戰機攀升到了600米高度。

觀察著前方逐漸接近的蕪湖江面。

此時，在二壩鎮一帶的江面上，有十幾艘運糧船，正在把西岸的稻米，往東岸蕪湖碼頭那裏周轉。

江面上還遊弋著三艘排水不啻於保津號的炮艦，粗大的煙囪冒著滾滾黑煙。

這三艘炮艦可能是剛剛得到了示警，正在加速朝著蕪湖碼頭靠攏，船上的炮兵，高射機槍兵，一片雞飛狗跳的忙碌。

在蕪湖碼頭一帶江岸，密密麻麻停滿了不下一百條運糧船。

碼頭上各處高射機槍陣地，也都是鬼子士兵，紛紛把槍口面向9大隊機群的方向。

而在青戈江入長江北岸的那一大片石板廣場上，塵煙瀰漫。

在塵煙裏面，鬼子的士兵正在清場，堆積在場子裏的人群和馬車，獨輪車，正在快速的離開。

而一群鬼子士兵，正拿著大掃帚掃地。

「不是吧，這些鬼子這麼閑，清出廣場，是要開檢討大會麽？」

楊夢青拿著對講，聲音裡全是驚奇。

36副中隊長張順谷，拿著無線說道：「三艘炮艦；杜隊，36中隊還有800公斤航彈，其中200公斤級1枚，50公斤級7枚，25公斤級10枚。」

「不要忘了，打沉前面那艘鬼子的炮艦，你們隻用了五次雙投，老張，要對自己有信心。」

楊夢青繼續嗷嗷叫：這18枚航彈，鬆鬆能搞定他們！」

張順谷聽了直苦笑。

一艘孤零零落單在江心的炮艦，和三艘集結在一起反抗的炮艦，完全是兩個概念。

而且那次還是偷襲。

現在35中隊的機槍子彈絕對都用了大半，基本很難如同對待馬鞍山江面的那艘日艦那樣，打得他們喪失防空反擊力量和失去駕駛。

「機槍子彈還要清理江岸的高射機槍，沒有那麼多的子彈打啞這三艘炮艦；不出預料的話，不出十分鐘，南京日軍的戰機就有可能到達。」

杜劍南望著距離蕪湖碼頭，已經不到300米的那三艘日艦說道：「這處江面太窄，不過1千米出頭，現在他們就是要在近岸抵抗，就是打沉，也不過是一個擱淺。」

9大隊所有人都聽懂了杜劍南的意思。

擱淺和沉沒江中，這裏面的區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杜老大，你說怎麼搞？」

陳盛馨聽得發煩，拿起對講詢問。

「57號，去把在那個場子上面掃地的鬼子全清理了，其餘機群，繼續上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