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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血染長空》第三百三十八章 妥協
苗喬走到杜劍南和錢大鈞的旁邊,先把一杯茶水擱在錢大鈞的面前桌子上面。

錢大鈞目不斜視的點點頭。

然後苗喬走向杜劍南和毛邦初之間的位置。

「批評你,正是我愛護你,你好好想——,哎呦,燙!」

在苗喬端起竹盤上面的茶杯,準備放到毛邦初的桌子上的時候。

毛邦初一邊很有『氣勢』的教訓杜劍南,一邊伸出雙手,朝著苗喬握著的茶杯把的白皙小手那裏摸去。

怎麼看都是航委大佬毛廳長不擺架子,主動接過服務小護士遞給的茶水。

結果可能是茶杯太燙了,苗喬一下子沒握牢,鬆手大半杯茶水,都倒在『熱心』的毛廳長禮貌的雙手上面。

燙的毛邦初忙不迭的站起來,擺著雙手直叫。

「對不起,對不起。」

惹了禍的苗喬一臉的『惶恐』,和吃驚的杜劍南對上眼睛的時候,還調皮的眨眨眼睛。

「你,你——」

毛邦初又驚又怒,但是看著苗喬的俏臉,又不敢亂髮脾氣,隻得對錢大鈞說道:「錢主任,我去敷藥膏去了,杜劍南,你好好反省反省。」

說完就朝著半山廬大步跑去,他的副官胡柳波也是一臉扭曲的跟了過去。

錢大鈞其實冷眼看明白了裏面的道道,心裏全是對毛邦初的鄙夷。

錢大鈞為人雖然貪財,但是外表看上去頗具儒雅,在書畫詩詞上面也有一定的功夫,更兼儀錶堂堂,一派儒將風度。

陰錯陽差,娶了老同盟會員歐陽耀如漂亮的大女兒歐陽藻麗,小姨子歐陽生麗為妻。

屋裏面的兩房嬌妻都喂不飽,自然很少在外面尋花問柳。

在29年錢大鈞任教育長,對學生們的訓話的時候,也總是強調厲行老蔣所提倡的什麼「新生活」運動。

要求大家『注重禮義廉恥』,『注重軍人風紀』,發揚所謂的『黃埔精神』。

曾經有人張貼大字,『湖上有園,園中有風景。同昏官,景色宜人喜洋洋。一夫兩妻同枕共床,姐妹成雙效鴛鴦,高談舊道德禮義廉恥,歷行新生活男盜女昌。』

搞得錢大鈞狼狽之極。

錢大鈞點頭朝似乎還很驚慌的苗喬笑笑,望著熱氣騰騰的茶水,心想著這丫頭看著嬌嬌弱弱的,下手可真狠。

毛邦初的狗爪子,這次算是抓到烙鐵上面,白挨了!

而這時候,杜劍南只是單純的驚訝苗喬的膽大,根本就沒有想到更深層的東西。

來自未來時空的他,先是上學,後來在軍隊摸爬滾打了兩年,下來以後幫著老子打點生意,破產以後又有錢明幫襯。

沒有當過『螺絲釘』,也沒有拉下臉求過人。

所以根本就沒有想到民國時期,人與人之間的森嚴等級分層。

一個小護士,敢把開水潑在民國政府軍令部第一廳副廳長,航委軍令部廳長的手上。

是一起多麼嚴重的大事件!

既然是苗喬故意潑的,在她身後沒有強硬的底氣,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敢這麼做?

——

錢大鈞到最後,也沒有和杜劍南達成共識,不過至少他已經知道了杜劍南的底線。

在大量武大的學生上了半山廬以後,對話已經沒有法子再繼續下去。

錢大鈞和雙手敷著膏藥,依然滿臉怒色的毛邦初隨即下山,奔赴聽松廬。

在下山的路上,錢大鈞突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杜劍南只是一個芝麻大的空軍上尉,手裏面掌握著一個6架轟炸機中隊,一個10人編制的戰鬥機中隊。

結果自己這個堂堂的航委主任,毛邦初這個航委軍令廳長,對於一個明顯嚴重違反軍紀的中尉飛行員的責罰,還得徵求他的意見。

內心鬱悶無語之間,車子就過了路口的警戒哨,駛向聽松廬。

當兩人到了聽松廬,才知道委座剛剛離開,去前線視察。

就在錢大鈞和毛邦初面面相覷的時候,陳布雷補充著把老蔣的話說了出來。

第一,9大隊的機頭塗裝必須全部抹去。

其次,各機序列號必須正規,由航委制定,指定編號。

然後,就沒了。

甚至對昨晚的夜飛事件,沒有任何一句暗示性的指示。

「慕尹,信誠,我聽說咱們的一個空軍小夥子,在得知愛人被殘暴的日寇殺害以後,勇敢的駕馭戰機夜飛王家墩;這真是一個淒美憂傷,然而卻讓人動容的事情,我已經聯繫了《婦女雜誌》《婦女新都會》的記者前去王家墩採訪,你們要盡量的給予配合。」

宋秘書長這時候也要出門,去長沙參加一個婦女會議,就笑著和錢大鈞,毛邦初說了幾句,姍然出門。

「唉!」

錢大鈞和毛邦初無奈的對視一眼。

宋秘書長現在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楊夢青這小子,算是逃過去了。

可是一大隊,還有邢剷非那裏,可又該怎麼交代?

畢竟,有這麼多的眼睛看著,要是不重罰這小子,以後他們兩人的威信,算是蕩然無存。

頭疼啊!

還有35中隊的斬詞戰績分配,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要是這樣就讓楊夢青當了雙料王牌,那豈不成了一個笑話,傳出去,他9大隊杜劍南不要臉,可他們兩個還得要臉。

「得,還得再上一次半山廬;」

錢大鈞對毛邦初苦笑說道:「既然宋秘書長發話了,咱們還得再找杜劍南商量一下怎麼懲罰這次夜飛,還有就是楊夢青的3.5架不能這麼搞,就是全平均,也不能這麼把他堆成雙料王牌。」

錢大鈞在苦笑中,就說出了他的妥協底線。

楊夢青肯定要罰,但是只是罰,而不是先前說計劃的逮捕。

還有就是戰機的擊落數目,此次可以不再強求各自的實際擊落,可以均分,但是均分就均分,不能亂堆積,鬧洋相。

「我的手不方便,就不去了;南湖機場那邊說跑道澆灌已經完成,我去檢查一下。」

三十齣頭血氣方剛的毛邦初,看到錢大鈞在宋秘書長的威壓下,毫無半點反抗之心,心裏面就很鄙夷,很不痛快。

暗罵著『軟骨頭』,提出下車,坐另一輛車子去南湖機場。

「那就辛苦信誠了。」

錢大鈞臉上帶著笑容,嘴上說得客氣,心裏面也全是鄙夷:「杜劍南搞倒了你的心腹程天億,搞得你內弟丟了4大隊長的位置,心裏面肯定很不爽吧?不過,你也就是只能幹瞪眼而已;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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