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兩枚信號彈從塔樓天台，射向天空。

「哢哢哢——」

負責11架Bf-109戰鬥機啟動的德國地勤人員，開始不斷加速的轉動著手裏的飛輪把手，直到螺旋槳的轉速齒合啟動器。

「嗡——」

駕駛員隨即啟動戰機。

在Jumo210Da發動機（起飛功率700馬力）的磅礴嘶吼之下，11架Bf-109戰鬥機的合金哈密爾頓可調節槳葉螺旋槳。

猛烈的高速運轉起來。

「呼呼——」

主停機坪上面，頓時攪起團團風嘯。

在19號的半程馬拉松長跑以後，經過了4天時間的恢復，到了24號，9大隊長跑人員終於能夠準確的進行思維命令和肢體行為的契合協調。

這個時候，尤其對於即將進行血腥實戰的35中隊來說。

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在地面上，按部就班的照著德國空軍教官原來制定的訓練計劃，進行著穩妥然而漫長的訓練。

23號下午，杜劍南帶著翻譯陳振華，周海，和433聯隊一大隊長默哈特，進行了一番爭論以後。

默哈特面對著杜劍南的軟磨硬泡，依然斷然拒絕，不同意35中隊改變訓練進程。

杜劍南無奈之下，隻好把電話打到了馬丁·鮑曼的辦公室。

雖然馬丁·鮑曼不在，然而當接電話人員聽到杜劍南的名字以後，答應立刻和在巴伐利亞州，奧巴薩爾茲堡山頂負責建造任務的馬丁·鮑曼電報聯繫。

站在山頂，望著眼前險峻的山嶺，秀麗的景色，幻想著鷹巢建成後的壯麗的馬丁·鮑曼。

得到了黨部書記處人員發來的電報，稍微思考，覺得自己似乎沒有能力把筷子伸到戈林這頭肥熊的鍋裡。

但是這事兒事關杜劍南，不處理妥善，似乎也不是個辦法。

又覺得和元首發電報，既不尊重，也不容易說清楚這件事情，更無法親近的站在偉大的元首身邊，呼吸著領袖的味道。

於是，馬丁·鮑曼連忙驅車下山，沿著崎嶇危險的山路下山。

直奔貝格霍夫。

當晚近黑，馬丁·鮑曼緊趕慢趕在老希睡覺之前到達貝格霍夫，賠笑的得到了愛娃幾個白眼以後，進入了老希的小會客廳，當面呈報。

讓馬丁·鮑曼震驚的是，他在桌子上面居然看到了一本德漢大字典。

還有領袖用鋼筆，親手手寫的一些奇形怪狀的漢字。

老希沉思了一會兒，下達了命令。

「從現在起，一直到杜劍南安全的回到中國，你都全程陪同，保證他的安全；放一個小組，帶著電台，在中國跟隨，以便於隨時聯繫。」

「是，偉大的xtl！」

馬丁·鮑曼強忍著心裏的抽搐，大聲應令以後。

隨即又斟酌著，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議：「是不是以奧地利政府的名義干涉，取消這次維也納空戰？」

「不用干涉，既然他有著自信，而且這次戰鬥，也是他的一次證明。包括跟隨小組，在中國也不要有任何的干涉行為。」

老希眼睛裏面閃爍著光芒，有些神經質的說道：「如果杜劍南這麼容易就死了，豈不是中世紀的女巫？既然這樣，那麼他就去死吧！」

馬丁·鮑曼聽得一頭霧水。

在歐洲中世紀的時候，只要有人舉報一個女人是女巫。

就可以被抓起來受審。

女巫所以是罪犯，是因為與魔鬼結盟，而與魔鬼結盟就意味著背叛上帝。

受審的時候當然是要嚴刑拷打的，而且要一直拷打到受審人「自願」在受刑室外「招供」為止。

如果女巫受了嚴刑拷打依然不招供，那就有幾種被稱為『上帝的審判』的方法，用來進行女巫鑒定。

火燒鑒定：

讓被告手拿燒紅的鐵跑一段規定好的距離，或者矇著眼赤腳走過燒紅的犁頭，三天以後檢查手/腳，如果手腳有傷，說明被告有罪是女巫，如果沒有傷，被告就可以被釋放。

水淹鑒定：

把被告手腳捆起來，再用一根繩子繫上，然後把女巫扔到池塘或河裏。如果被告漂在水面上，那無疑就是女巫了，因為，女巫體重輕是眾所周知；如果被告沉到了水裏（淹死），那就無罪。

眼淚鑒定：

當時人們認為女巫不會流淚。鑒定時被告被弄哭，如果沒有眼淚，被告就是女巫，而如果女巫哭出了眼淚，那就是魔鬼在作怪，女巫照樣有罪。——

所以馬丁·鮑曼心顫的壯膽說道：「偉大的xtl，假如這樣，也許維也納空戰杜劍南可以活下來，然而之後東洋的中日戰爭，除非杜劍南自己選擇不再參與空戰，否則面對著無盡的空戰，死亡的結局真的很難避免。」

於是，馬丁·鮑曼聽到了老希在『端茶送客』中，所說得最後一句回答。

「假如他是女巫，那麼他就不會死亡！」

隨後，一頭迷糊的馬丁·鮑曼回到他在慕尼黑的辦公室，給德國空軍433聯隊長泰菲爾德中校去電話。

以著元首辦公室的名義，要求433聯隊一大隊，無條件的同意杜劍南的任何飛行請求。

——

「機場各單位注意，機場各單位注意，中國空軍將在主跑道進行起飛訓練。請各單位做好相應準備，請各部門做好相應準備。」

隨著機場大喇叭的喊叫，杜劍南駕駛的這架Bf-109，首先離開停機坪，在螺旋槳的強勁推力下，進入主跑道。

在跑道旁邊的草坪上面，兩輛消防車則是嚴陣以待。

「嗡——」

Bf-109在跑道上面不斷緩緩加速，積累升空動能。

排在杜劍南身後，第二升空序列急得不耐煩的陳盛馨，因為機頭側翼的信號兵遲遲不揮下允許進入跑道的小旗，不禁怒著在封閉的座艙裏面，破口大罵。

然後，他就遠遠的看到杜劍南的戰鬥機，慢悠悠的脫離跑道，進行升空作業。

與之同時，在他左側翼的信號兵，終於使勁的下揮了進入旗幟。

「嗡——」

陳盛馨興奮的開始調大節流閥，戰機微微一抖，開始移動。

然後進入跑道，機頭準準的對準跑道的中心斑條線。

慢慢加速。

這時候，進行實飛的陳盛馨，看著前面的跑道延伸，才明白為什麼信號兵一直等到杜老大的戰機升空脫離跑道以後，才讓他進入跑道。

因為Bf-109的機頭上翹得厲害，坐在駕駛艙裏面的視野，就看得很遠，根本看不到前方附近地面的具體情況。

所以嚴謹的德國佬，乾脆讓他們一架一架的單獨起飛。

以防意外。

「嗡——」

不久以後，在陳盛馨的速度積累中，Bf-109大約在杜劍南戰機脫離跑道處。

機身猛地一輕。

機翅平穩的斜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