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中國（東8區區時）凌晨3點35分，東洋時間（東9區區時）清晨4點35分。

比預定時間足足晚了5分鐘。

中國空軍9大隊的2架中程轟炸機，開始通過大隅海峽。

這時候，9360也攀升到了3.5千米高度，和9361相隔大約500米的距離，以著330的高速，朝西飛掠。

此時，杜劍南和楊夢青，分別呆在中，後槍塔。

觀測著四周的情況。

莊滅寇坐在中槍塔和後槍塔之間的機艙，王璐璐坐在前機艙裏面，負責傳達楊夢青，杜劍南可能的警示。

遊中擊則是在副駕駛位觀望夜空，同時負責和9361的無線對講聯絡。

「呼呼——」

在狂風和變得稀薄的空氣中，杜劍南緊張的望著北面鹿兒島方向。

之前千計算萬計算，然而讓杜劍南所沒有料到的是，東洋的清晨居然比他預料中要早得多。

此時，從9360朝東放眼望去。

整個天空都是淺淡的蔚藍顏色，東面的無盡海水線上，已經露出了小半輪紅彤彤的太陽。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和轟炸機上面，雖然沒有絲毫的溫度，可是卻把一切照得清晰無比。

下面的大海和九洲島，依然籠罩在無邊的黑夜之中。

但是毫無疑問，只要下面的鬼子有心，就能輕易的捕捉到這兩架戰機的蹤跡。

假如陸屋航空隊的鬼子之前有戰機待命起飛攔截，今天可能自己，就算是真的『栽進』大海了！

「呼呼——」

「嗡——」

「咚，咚，咚！」

在杜劍南劇烈的心跳裏面，戰機高速西南掠飛海峽。

隨著太陽在圓球上面的攀爬，北面的九洲島，也在一點一點的露出更加清晰的輪廓。

3點50分（東8區區時），9360，9361從鹿兒島南岬角佐多岬，和南部馬毛島之間的中線飛過，開始離開大隅海峽。

而兩方下面的大地，已經被黎明的魚肚白所覆蓋，——東洋四島5月20號的清晨，正式全面到來。

不過很讓杜劍南高興的是，並沒有發現有戰機升空攔截的蹤跡。

他狂熱的心跳，慢慢的緩落下來。

14分鐘以後，9360，9361再次前飛70千米，高速通過口永良部島和黑島之間的水域，開始遠離東洋列島。

「呼——，安全了！」

杜劍南長吐一口氣，朝著後面槍塔的楊夢青招手示意。

返回機艙。

下面就是西飛810千米，降落寧波櫟社機場。

完美收功！

「9361，9361，機速下調到273巡航，高度3；操作無線定向儀，兄弟們，回航！」

在杜劍南的聲音裡，兩架中轟裏面一片歡呼。

「滴滴滴——」

整整靜默了整整6個小時的無線電波，重新激發起來。

——

寧波櫟社機場電台基站。

凌晨4點15分。

此時，14中隊的兩架戰機，正在返航途中。

就在剛才的位置確定中，1403在濟州島東南70度，距離130千米的東經127.14，北緯32.04。

1404在濟州島東南40度，距離150千米的東經127.85，北緯32.35。

兩機之間相距80千米。

此時，1403距離寧波櫟社機場，已經不到560千米。

預計在6點之前到達降落。

而稍晚一些的1404，也將在6點30分前，到達降落。

「滴滴滴——」

就在這個時候，無線電台再次響了起來。

——

武漢王家墩塔樓調指室。

在收到了徐煥生，佟彥博兩機順利離開東洋列島以後，何應欽，孔祥熙，錢大鈞，毛邦初，——

所有的大佬都瞌睡兮兮的離開調指室，到機場貴賓樓去睡覺，隻留下一群值班人員繼續和機組定位溝通。

就在剛才，徐煥生來了電報，言說一切正常，戰機燃油非常充足，打算不在寧波降落，準備徑直飛到南昌青雲譜機場。

劉明羽勸說戰機最好還是在寧波停一下，讓發動機稍作歇息。

不過徐煥生考慮到在紙片轟炸九洲以後，一定會引起日軍的極大恐慌和震怒，說不定會派出戰機攻擊沿海機場。

決定在燃油極其充足的情況下，還是安全第一，飛到寧波機場西南560千米的南昌穩妥。

劉明羽覺得徐煥生說得非常有道理，隨即認可了徐煥生的決定，打電話到青雲譜機場通知事宜。

不久，佟彥博來電。

電報裏面說一切正常，提出在燃油非常充足的情況下，徑直飛到上饒玉山機場（寧波櫟社機場西南380千米）降落。

劉明羽回電，將會和玉山機場聯繫。給予通知安排。

在這之後，無線電就靜默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就在眾人都昏昏欲睡的打瞌睡的時候，『滴滴滴——』，無線電再次響了起來。

「我9大隊2架轟炸機已經完成對東京的轟炸任務，此時飛離東洋列島，預計將在7點30分前到達寧波櫟社機場。」

「不會吧？」

「這麼猛，真的轟炸東京去了！」

「趕緊發電，問問他們炸得怎麼樣，趕緊，趕緊！」

調指室裏面一片沸騰。

「滴滴滴，滴滴——」

詢問電報隨即發送。

不久，9360回電。

「擊沉一艘白露級新式驅逐艦，擊沉一艘滿載大炮，坦克，軍車，燃油，各種軍資的萬噸級遠洋貨船，完全摧毀浦安軍港碼頭，東京灣東海岸線十幾家軍工廠被燃燒彈轟炸，一座大型煉油廠引發百裡可見的巨大火柱煙雲；另，東京內亂，到處槍聲，日軍出動坦克攻擊，兩方戰鬥機對戰，離開時已經有七架墜落。」

隨著電報翻譯出來，武漢王家墩調指室裏面，變得鬼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看天書一般的，臉色獃滯的看著這份沉甸甸的電報。

腦袋裏面只有一個聲音在炸響，——這怎麼可能？

如此戰果，已經超出了奇跡的範疇，簡直就像是癡人說夢，西洋故事裏面的天方夜譚。

「明羽，這事兒怎麼報？錢主任和毛廳長，才過去睡覺，可不好喊。」

和劉明羽搭檔的張浩煒中校，無語的癔症了半天，苦笑著望著劉明羽。

「杜老大，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雖然這也太誇張了，可你別忘了南昌的2·25空戰，還有5·7南京空襲。」

劉明羽先是如同夢遊一樣，然後身體猛地一抖，大吼道：「兄弟們，大捷，不管這事兒最後的落實結果是什麼，可都是一場了不起的事情啊！轟炸東京，你們想想，轟炸東京啊！」

「大捷，大捷！」

「轟炸東京，炸死鬼子老酋！」

「萬歲！」

在這個時候，塔樓調指室裏面的二三十名空軍機場人員，才明白了杜劍南這次來回8300裡奔襲東京的偉大意義。

均是一臉狂熱的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放大喇叭，空軍軍歌，喊醒機場所有的人！」

劉明羽不容置辯的喊著：「就沖著炸了東京，就值得整個航委王家墩機場，為9大隊慶賀！」

「嘟——，叭叭，」

在凌晨4點40分的夜裏，機場的大喇叭突然『嘟』了起來，然後被用手『叭叭』的輕拍兩下。

頓時拍醒了無數的人。

「剛剛來電，9大隊杜劍南大隊長率領2架轟炸機，來回8300裡奔襲轟炸東京，順利完成轟炸，已經飛離東洋列島，回航。放一首空軍軍歌，慶祝一下。」

所有的人，錢大鈞，毛邦初，老何，老孔，機場文職，場兵，4大隊的飛行員，——

都從床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凌雲禦風去，報國把志伸，遨遊崑崙上空，俯瞰太平洋濱。看五嶽三江雄關要塞，美麗的錦繡河山，輝映著無敵機群。——」

響亮激昂的歌聲，在寂靜的夜裏，從大喇叭裏面猛然唱響。

傳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