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在遼闊的大海上，9360和9361以著273千米/小時的巡航速度，在2.5空層。

高速朝西推進。

此時，東方的太陽已經完全升起，照著下面蔚藍色的大海，戰機四周漂浮著層次分明的雲層。

猶如穿梭在仙境。

「真美！」

在戰機槍塔，王璐璐直接把護目鏡放在潔白的額頭，背著風向，癡迷而欣喜的望著四周的雲片。

杜劍南手賤的把王璐璐挽著皮筋的長發放開。

「呼呼——」

在狂風中，皮帽下面青絲飛揚。

「杜哥！」

王璐璐瞪了杜劍南一眼，從杜劍南手裏拿回皮筋，咬在嘴裏，高舉起雙手收攏秀髮，麻利的重新紮起來。

「呵呵。」

杜劍南笑了笑，心情有些沉重。

在他的記憶裡，要不了多久，6月初漢口總商會舉行空軍殉國烈士追悼大會，沉痛悼念孫金鏗，陳懷民，張效賢，楊慎賢，四位烈士。

也就在這一天，發現了陳懷民的屍體。

不知道到時候這個以前總愛笑的好姑娘，將會是何等的悲痛，

而那個時候，估計自己是不能在她身邊陪伴安慰了。

杜劍南是不放心王璐璐，怕在大風和偶爾的絮亂氣流危險，才跟著來到槍塔。

這時候想著心事，感覺眼睛有些潮濕，護目鏡裏面有了水汽。

他把護目鏡稍微拉開一些，灌進狂風，然後放下說道：「進去吧，風太大。」

「嗡——」

在戰機的轟鳴聲裡，兩架戰機並飛在2.5千米空層。

朝著寧波櫟社機場飛去。

此時，時間已經走到了清晨6點，距離機場還有410千米的航程。

舟山群島。

「嗡——」

1403高速掠過下面的群島，飛向大陸。

「到家了！」

「萬歲！」

轟炸機裏面一片歡呼聲。

「給航委發電，戰機已經到達舟山群島，燃油充足，不在寧波櫟社機場停留，直飛南昌！」

望著下面蔚藍色的大海，星羅棋佈的島嶼，還有西面遼闊的大陸。

徐煥生不禁眼睛濕潤，心裏既高興又自豪。

「滴滴滴——」

在電報聲裡，轟炸機掠過舟山群島，飛到寧波上空。

然後繼續西飛，朝著西南600千米的南昌青雲譜機場飛去。

半個小時以後，佟彥博駕駛的1404，到達舟山群島。

隨即飛上大陸，然後也是不做停留，而是直接朝著西南400千米的上饒玉山機場飛去。

——

時間在不徐不疾的慢慢流走。

清晨7點20分，上海公大機場，日軍海航第二聯合航空隊。

「咻咻——」

「離陸、離陸！」（起飛，起飛）

「速達で出世する！」（迅速升空）

「轟隆隆——」發動機啟動的聲音。

「嗡！」」

在信號槍響了以後，兩個戰鬥機中隊的飛行員登上戰機。

開始發動。

昨夜海軍軍令部，突然電報傳來莫名其妙的命令，要求第二聯合航空隊今早對沿海一帶的空中，進行密集的巡邏。

同時對蘇北的東海機場，錢塘江以南的沿海機場。

統統進行轟炸破壞。

清晨起床，看到電報的塚原二四三，頓時氣得大罵軍令部這是發神經了？

從東海機場到福州，1200千米的海岸線。

巡邏什麼，怎麼巡邏？

還有轟炸沿海一帶中國空軍的那些空蕩蕩的土石混合機場跑道，是吃飽了撐著，帝國的炸彈已經多得裝不下了麽？

雖然軍令難為，但是塚原二四三懂得了拖。

一直拖到早上7點10分，東洋的8點10分，他估計米內光政這條『金魚大臣』應該上班了，就發了一封電報詢問。

軍令部很快回電。

「混蛋，這時候還在詢問，一定是還沒有起飛！混蛋，立即起飛執行命令！米內光政。」

塚原二四三被罵得極其不爽，心裏面更不服氣。

不過還是立即下達了巡邏，轟炸命令。

此時，戰鬥機兩個中隊已經開始發動，而負責轟炸沿海機場的轟炸機群，則是還需要慢吞吞的掛彈。

按照這個進度，最早在8點以後，2個96陸攻轟炸機中隊，才能升空作戰。

「嗡——」

7點30分，第一架96艦戰離開跑道，開始攀升。

「司令，司令！」

這時候，第二聯合航空隊的參謀長橫山一夫大佐，一臉震驚的大步走了過來。

「什麼，這麼驚慌？」

塚原二四三一臉的不愉，不過這些參謀的權利太大，犯不著輕易得罪，不然他早就張嘴就罵他個狗血噴頭。

「上海各個西洋使館傳出消息，已經在街巷傳得沸沸揚揚，造謠說昨夜中國空軍轟炸東京！」

橫山一夫滿臉通紅，掛著汗水的大口喘氣，眼睛裏面全是驚駭的光芒。

「咚，咚，咚！」

塚原二四三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起來。

他在這一瞬間，完全相信了這不是造謠，也明白了為什麼軍令部昨夜會有這麼奇怪的命令，以及米內光政為什麼破口大罵自己。

而且，更加讓人難堪的是，沒有大本營的正式通報，塚原二四三甚至不能明著討論這些事情，更不能去發電詢問。

「升空，立即升空！混蛋，動作快一點，馬上掛彈！」

一臉慘白色的塚原二四三丟下橫山一夫，大步跑向轟炸機停機坪，扯著嗓子大吼。

——

7點20分。

「嗡——」

9360，9361，已經把機速重新提升到300，高速掠過舟山群島，開始朝著寧波櫟社機場降落。

而機場上面的跑道盡頭，所有的地勤和機場人員，都站在跑道兩邊的草地上面，四周擺了10個大油桶。

7點35分，9360首先降落，在停穩戰機之前，就180度的調轉了機頭。

轟炸機機頭玻璃罩上面的一大塊木板，顯示了這架轟炸機一定遇到了事情。

杜劍南，楊夢青，王遠橫，遊中擊，王璐璐，莊滅寇打開艙門。

順著梯子走下轟炸機。

相對於莊滅寇的隻纏了脖子，臉上塗了幾片膏藥。

王遠橫那整個被白紗布包起來的，滲著血紅的大腦袋，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7點40分，9361完成降落和調轉機頭。

張順谷，趙立山，鄧帆，隨即走下轟炸機。

9人之間相互激動的擊掌，擁抱。

「立即加油，加油！」

寧波機場場長周宇飛甚至來不及和杜劍南寒暄，就下令後勤立即給兩架轟炸機加油。

「可算是落地了，哈哈，爽！」

楊夢青扯著嗓子大笑，對被封嘴的王遠橫說道：「想不想也吼兩嗓子？哈哈，不過，你不行！爽，這次，真特麽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