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機場。

杜劍南和毛邦初通話以後，已經是中午12點15分，就和等待的楊倩一起去吃飯。

機場雖然有食堂，但是並不強求一定要在一起用餐，除了早餐因為時間緊張，午飯和晚飯，很多的女孩子，都是自己開火。

兩人走進女寢院子，滿院子的香氣，杜劍南放眼望去，20餘間宿舍，接近一小半都是自己開火。

還有幾個飛行員和機場人員，也在這裏蹭飯。

在楊倩寢室外邊的木板廚房，王璐璐穿著圍裙，秀髮盤起，頭上包著絲巾，正在炒菜。

「咦？」

看到這一幕，杜劍南不禁有些驚奇。

在他原先的想像裡，王璐璐應該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才對。

「我們江浙女孩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女紅和燒得一手好菜。」

楊倩偏著小腦袋，得意的望著杜劍南顯擺。

「誰信誰傻比！」

杜劍南心裏面嘟囔一句，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一絲這種心態。

「杜哥，楊倩姐，菜這就好了，你們洗洗就可以開飯了。」

王璐璐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小臉。

掛著幾粒汗珠子的臉頰，紅撲撲的惹人憐愛。

「怎麼樣，夜飛適不適應？」

「沒有任何問題，絕對能夠完成任務。」

王璐璐一說起飛行，眼睛裏面頓時全是雀躍的興奮。

旁邊的王倩聽了，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雖然在信陽機場，杜劍南已經下達了禁止談論的封口令。

但是9360，9361的鳳凰山集訓，裝載無線定向儀，以及在信陽機場的夜飛，編制副油箱，B-10彈倉改油箱。

都指明了將會進行一次機密的行動。

然而，這個行動卻讓人看得很糊塗。

轟炸機的作用就是轟炸，把B-10的彈倉改成油箱，那飛出去幹什麼。

吃飽了撐著，玩雜耍啊？

「嗯，加油！」

杜劍南朝著王璐璐握著拳頭，使勁揮舞了一下。

然後進屋洗臉。

——

吃飯以後，杜劍南搶著洗碗，然後離開女寢院子，回辦公室。

隨即，值班的劉小蕊拿著一份電報進來。

「行動在即，編隊不宜分散各處紀律渙散，今日必須抵達鳳凰山機場，否，將視為自動放棄任務。——徐煥生。」

杜劍南拿著電報，看了很久。

平心而論，徐煥生的要求並不過分，但是假如戰機過去就不可能按著杜劍南的方案走。

那麼杜劍南寧願不參加這次行動，給中國空軍節省航空燃油。

不久，郭振海也吃過了飯，找了過來。

「兩個掛具副油箱已經編制完畢，上午經過3個小時的滿油和汽車放置加速測試，沒有滲透；96陸攻的機翅油路管和掛鈎也已經完成，炸彈今天下午開始改造，明天可以完成。」

杜劍南扔給郭振海一支煙，半天沒有說話。

「你去把劉小蕊叫過來。」

杜劍南嘴裏發著牢騷：「不帶我們玩，那我們就自己玩！」

在杜劍南的原來計劃裡，因為航程問題，9361將在寧波櫟水機場，裝機『紙片炸彈』，然後通過徐煥生，佟彥博機組上面裝載的無線盒子，一起行動，『轟炸』九州。

而9360則是在信陽機場裝彈起飛，憑藉其強大的航程優勢，東飛2000千米，轟炸東京。

現在徐煥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一起可以，但是得聽命令，聽指揮』。

如果杜劍南妥協，那麼96陸攻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裝載炸彈。

「報告！」

劉小蕊進了杜劍南的辦公室。

「你和徐州聯繫，讓他們詢問連雲港機場，那裏的存油和炸彈情況。」

9361雖然把彈倉改成了油箱，在4人乘坐，加上數百公斤的傳單以後，大約能維持3300千米的航程。

現在情況變化，就只能把王璐璐撤下來。

減少大約90斤的重量。

再拆卸3挺白朗寧三十節7.92mm口徑重機槍，加上空子彈。

這樣又減輕了160斤。

而9361從連雲港掛彈起飛，又比從信陽直航東京，少了近500千米的不間斷飛行航程。

然後再掛具兩個副油箱，才能在保證足夠燃油安全返航的情況下，攜帶一些炸彈。

劉小蕊出去以後，杜劍南和郭振海默默喝茶。

郭振海也搞不清楚有什麼事情，也隻好坐著喝茶乾等。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下午1點50分。

劉小蕊再次進入杜劍南的辦公室。

沉靜了半天的機場，到處都是說笑嬉鬧，都是中午休息了一會兒，現在上班上崗來了。

『東海縣（連雲港）依然在國軍控制內，機場有二十六桶半燃油，5箱25kg燃燒彈，3箱25kg爆破彈。另，水上機場碼頭已鋪設完畢，在雲龍湖東北，有旗幟指引。』

看完電報，杜劍南批了一道手令，讓劉小蕊去傳達空管，起飛那兩架水上偵察機。

等劉小蕊出門，杜劍南望著郭振海，沉聲說道：「還需要兩個同等規格的柳編副油箱，對9361也進行掛具和機翅油路改造；還有，9361機腹下面，給我裝12個25kg航彈的掛鈎。後天下午，也就是19號的下午3點之前，必須完成油箱掛具和掛鈎焊接，能不能完成？」

「哢！」

郭振海拿起擱在桌子上面的『哈德門』，點起一支沉思計算。

「副油箱沒有問題，不過9361本來就做了一套副油路系統，也可以完成，掛鈎，25kg，承重比較小，技術上也很成熟；就是這樣一來，10枚150穿甲爆破彈的改造，就很難按期完成。」

杜劍南聽了心裏不禁微微失望，原本這10枚，他都想帶到東京耍耍。

要知道這10枚150穿甲爆破彈，重量輕，威力大，用來打鬼子東京灣的軍艦一定很爽。

「大約可以改造幾枚？我的意思是在保證安全和質量的前提下，可以改造幾枚。」

「給我配一些地勤，帶有一定機械維修水平的，我可以全部改造出來。」

「不用外配人手，6枚能不能改造出來？」

杜劍南根本不可能同意郭振海所說的，這種大鍊鋼鐵式的趕工。

開口詢問郭振海，機修中隊的底線數量：「6枚不行，4枚行不行？」

「6枚可以。」

郭振海一臉的堅決：「保證完成。」

「那好，不過96陸攻機腹的掛具改造，也需要重新調整，——」

杜劍南開始和郭振海詳談。

談完以後，杜劍南來到窗前，望著南邊的溮河。

兩架OU海盜式偵察機正在啟動，然後在水面滑行，起飛。

朝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