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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錦繡》第五章 祭拜
清水凈手,在壺中置水,待水開後放幾片茶葉,然後將雙手放置在上面,染上熱氣茶香,這才算凈手完畢。

門外小二進來在張掌櫃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張掌櫃的繞到青錦跟前小聲道:「東家,隔壁宰府的二公子和他兩位朋友說想請小姐喝茶,點了松針讓小二送來了。」

張掌櫃的說完暗舒了一口氣,這宰府的二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不敢得罪,可眼前的人是他東家,他也得罪不起,東家怎麼跟宰府的公子還有交情?

「哦?」哦了一聲,青錦看著婁久葛湯壺、洗茶、溫杯動作行雲流水,神色頗為滿意,又道了聲:「替我謝過,就說我這今天有好茶,算是謝禮。」

芽兒早就看呆了,怪不得小姐老嫌棄她泡的茶,這哪是泡茶啊,這般講究。

張掌櫃會意退了出去,吩咐加了一套踏椅和矮幾,好在這間茶室空間足夠大,三五人飲茶也不顯局促,打點完畢,才去了隔壁茶間。

「二公子,蓬蓽生輝啊!」張掌櫃一臉和氣,又對著另外兩人道:「給兩位公子問安了!」

這三人正是太子秦玥璽、榮王秦玥蘊、和當朝宰相的嫡次孫洛璃穹,他們來這喝茶談點事,正好下樓,榮王一下便認出了芽兒,這才有了這一出。

「掌櫃的客氣,隔壁的姑娘可還喜歡松針?」洛璃穹當真是翩翩公子,一派風流,含著笑又有幾分正經的道。

「不瞞各位,隔壁的正是在下的東家,多謝公子抬愛,東家說有好茶已謝盛情,不知三位貴客可否移架。」張掌櫃話也說的圓溜,禮數也做的周到。

本來送茶過去搭話就是顧著對方是女子多有不便,既然人家都不介意,他們再芥蒂這個反而落了下乘,再說人家可是這的東家,更無不可。

只是三人的身份,這世間女子能讓他們屈尊移駕的著實不多,本也是榮王一時興起,才借了素有惜花之名在外的宰府二公子的名頭,想看看那沒規矩的丫頭有個什麼樣沒規矩的主子。畢竟榮王俊美人盡皆知,不喜人說好看二字也是人盡皆知。

太子殿下從善如流,不阻攔也不說話,他留下,不過是對那馬車感興趣,那日好似說說馬車進了城西白府,可白府是個什麼樣子,他們家還用不起赤金楠木做的馬車。

張掌櫃的縱使閱人無數,也是少見這般風采的青年才俊,一個帥一個的姿容做派,不知道是哪裏的貴人,心裏有些七上八下,隻得站在一旁靜候。

「既是你這東家,那好茶必定是頂好,那小爺便去品品。」榮王終於發話。

洛璃穹還真有些不明白,這隔壁的姑娘到底對這榮王殿下做了何事,這般不依不饒,讓一向難伺候的榮王殿下肯屈尊降貴,更奇怪的太子竟任由榮王折騰,有內涵,覺得這等事著實不該錯過,忙附和道:「有好茶當去,當去。」

最後秦玥璽也跟著起身,擺擺手對著張掌櫃的道:「卻之不恭。」

張掌櫃的感覺特別怪,走路有點飄。

捧杯沏茶,開水向杯裡一倒,馬上看到一團白霧騰空而起,又慢慢的散開。再往杯子裏看,杯中的茶葉都齊嶄嶄地懸空豎了起來,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筍。過了一會,又慢慢下沉,就像是雪花墜落一般,頓時,幽雅清香充滿整個茶室。

剛進來的幾人正好看到這一幕,暗道,的確好茶。

青錦聞著茶香,滿意溢於言表,陵南擅茶果然名不虛傳。

芽兒心中滿是羨慕和委屈,哎!恐怕今後小姐更嫌棄她泡的茶了。

秦玥璽聞了茶香,再看到青錦,隻想到一句,錦上添花恰當好處,便是如是,只是唇邊一抹輕笑,讓人眉頭都跟著舒展,讓他想到一句話,此刻歲月靜好!很好,是杯好茶,不虛此行。

「果真好茶!」榮王忍不住贊了一句,他可是深諳此道,能當他贊一聲好,那就真好。只是茶好,人更妙,瞬間覺得跟眼前的人提規矩有些不應景,往後再說。

榮王殿下,實乃性情中人,洛璃穹此刻隻想到這一句話,對青錦嘛,看過之後便知一個道理,風華絕代形容女子也不是頂好,果真自己讀書不夠,還需努力。

青錦昂頭沒有起身,笑看門口三人道:「同飲?」

秦月璽亦望著她道:「當同飲!」說完率先走到青錦旁邊的茶踏上坐下。

榮王和洛璃穹也跟著坐下。滿室茶香,掌櫃的退出放下茶室的簾門,這手切茶的手藝,他這的給多少工錢合適啊!多點也行啊…他想想這些就差不多了,現在的年輕人太難琢磨了。

芽兒端起茶盤,將一個個小茶杯放到大家的茶幾前,心裏暗道,小姐果真說的不錯,這世上貌美之人很多,待到榮王跟前時愣了一下,這不那天馬車裏長得好看的那個嗎?

話本裡常說這世上總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緣分,看來是真的,芽兒心性也就是愣了一下,放下茶杯乖乖退到一邊去了。

青錦單手執起茶杯望向三人,抬手道:「多謝贈茶,以茶相謝。」說抿了一口,隻覺得口齒留香,這麼好的茶,許久沒喝到了。

動作頗有些豪邁…許是沒見過姑娘家喝茶跟喝酒似的,三人頓了頓。

「我那一杯松針可抵不上這一杯的三分,姑娘可是有些虧。」洛璃穹眉眼含笑,語帶調侃。

「無妨!三位公子相賠,不虧!」青錦神態自若,繼續喝茶。她從不吃虧。

洛璃穹本想調侃人家一下,差點沒憋住把剛含到嘴裏的茶還回去,他忍住了,他旁邊的榮王確被嗆了一下,忙喝了一口茶掩飾尷尬,只有秦玥璽挑了挑眉繼續喝茶。

圍觀的芽兒和婁久葛彷彿沒聽到,繼續該幹嘛幹嘛,一個是習以為常,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隻負責沏茶。

太子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放下茶杯側頭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白青錦!」

能讓宰相嫡孫作陪的公子,這天下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她也沒打算遮掩,實在是想掩怕是也掩不住。

很好,很爽快,很明了。連閨名都一塊報了,各位有意的可以請媒婆上門了。

榮王繼續喝茶,覺得規矩什麼的有些人可能真不知道是什麼,不能怪那丫頭,上樑沒立正,不能怪下樑站歪了,看來凡事都要溯本追源,是有些道理的。

「秦玥璽。」太子殿下認真回敬,自報家門。

洛璃穹默默喝茶,心裏暗想,以前怎麼不覺得太子殿下還有這般手段,果真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什麼太子端芳,高冷,不與姑娘親近,簡直胡說。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婁久葛終於有點點不淡定了,嗯了下口水,繼續沏茶。

「恩?挺巧,剛好與當朝太子同名,不知道閣下有何事?」果然在那一個巴掌之內,青錦暗嘆了口氣,真是巧的很。

眾人茶也不喝了,默默聽兩位聊天,免得進進出出的浪費了好茶。

秦玥璽還是繼續喝茶,不否認也不承認,而是問道:「白姑娘的馬車很標緻,可賣?」

「馬車不賣,別的生意可以考慮。」青錦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放下茶杯,捋了捋袖口。

「哦?你還有什麼?」秦玥璽略帶了幾分認真,細細打量青錦,從進來,他就沒把她當成閨中小姐對待,到底還是讓他出了幾分意外。

青錦手中把玩著茶杯,像是在認真思索她有什麼,思寸片刻,眼中難得帶了幾分認真,輕道:「我有糧食。」商人做生意,講究的就是需求,客人需求什麼,她便賣什麼。

姑娘這話說的賊霸氣,全天下一個巴掌也數不出幾個,在太子爺跟前敢說我有糧食這四個字的。

連芽兒也不淡定了,心想,完了,小姐今天定是茶喝多了,怎麼連家裏的糧食都賣上了,不是說銀子挺多的嗎?

「不知閣下有多少貨,又出個什麼價?」秦玥璽收起打量,渾身氣勢也徒然生變,他現在用的是一國儲君的身份在談買賣。

有了公平交易的籌碼,生意才做的下去,榮王和洛二公子也收了心神,認真看向兩人。

婁久葛放下茶具,起身默默行禮,緩緩退出茶室。

知時局,隻進退,懂分寸,很好,太子也略微吃驚,此人若得機緣,必定大有一番作為,可用。

而青錦則看向芽兒,深感欣慰,自小調教,其他的雖勉勉強強,眼光到是不錯的。

芽兒被青錦看的有些心裏發毛,小姐可從沒這麼看過她,她受不住。

好在青錦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看向秦月璽道:「貨足,至於價格,容我斟酌斟酌,童叟無欺,總要公道些。」前世,她買賣做的不行,所以吃了些虧,而今總要花些心思,這十來年下來,倒也長進不少,總不得吃虧。

秦玥璽佛袖拂袖一笑,劍眉松展,幾分豪邁,幾分淋漓的舒暢,當今天下,能知他所需,又有他所需的人,夠格跟他談生意,許她一個公道並無不可。

「我如何知你貨足?」

青錦聽罷,暗道這大元有此儲君,不愁,既有意談生意,她便也坦誠笑道:「琳琅銀莊。」

此言一出,榮王和洛璃穹驚的失態,以為自己聽錯了,秦玥璽也驚了一下,現在看向青錦的目光多了幾分慎重,現在,他到要斟酌一下,他是否付的起她要的價格。

琳琅銀莊,幾年前突然名聲鵲起,短短幾年時間,縱橫天下,北冀、大元、南蜀,只要天下行商之處,就有琳琅銀莊的影子,此時大家突然想起青錦剛說過的一句話,我有糧食,如她所言非虛,那不是有糧食,是有銀山金山,以琳琅銀莊的實力,要弄到糧食也容易。

「天色不早,家中有事,先行一步。」青錦起身,點頭致意,雙手至於身後,姿態從容。芽兒見狀已經打起門簾子。

下樓,張掌櫃的忙迎上:「東家慢走!」

「等會讓人送些好茶到白府。」青錦吩咐了句,想到什麼又道:「還是每樣都拿一份,選好的,帶上最好的水,到白府敬上。」記得聽白墨說他好像是愛喝茶的,是什麼茶她記不清了,便都讓他都嘗嘗,喝痛快點。

吩咐完,青錦又覺得自己頭一遭做這樣的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她一向對這些敬神之說看的比較淡,約莫是上輩子孑然一身,一個人從未體驗過有家親的感受吧,那時候,偌大的諸侯府就她一人,這也是她一直慣著芽兒的原因,芽兒在邊上,讓她覺得活著有生氣。

感懷也只是剎那,轉瞬即失,畢竟如她這般的人實在不大適合這般作態,隨性即可。

張沅進聽的這吩咐有些怪異,從來祭拜沒聽說過去靈堂上帶東西的,他這東家也太別出心裁了,忙問道:「東家,那輓聯可是落咱茶樓?」去喪禮行這等事,他怕也是頭一回。

「隨便!」說完便抬步上了馬車。

芽兒趕緊拉過張沅進細聲道:「白家二老爺是小姐的爹,你可記得帶好茶。」說完又看了旁邊那書生一眼,才緊跟著上了馬車。

那書生也是聽到了,兩個人就愣在門口,還沒反應過來,青錦已經挑起馬車的窗簾,看了那書生一眼道:「百無一用的是人,和書沒關係,茶不錯,我喜歡,有事可找你掌櫃的。」說完放下簾子,馬車朝著來時的路而去。

張掌櫃還需消化一些信息,拍了拍書生的肩膀,自己先進去了,他怎麼覺得他這東家今天來著的目的根本不是什麼找房子呢,找個房子讓人來吩咐一聲就是了,何至於親身全來。

書生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許久,深深鞠躬,確實和書沒關係,是他枉讀聖賢書。

在茶樓門口不遠的三人也起了身,上了另一輛馬車。

「兩位爺,這是何人?」今天這茶喝的比酒還烈,洛璃穹覺得今天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錯覺。

「璃穹,你可是閱人無數啊!皇城裏出了名的翩翩公子,怎麼樣,這白小姐如何?」榮王秦玥蘊笑看對面的人,語帶感慨。

「憑生僅見,遺世獨立,倒也不是說天香國色,就是往那一站吧,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跟見我家老頭子似的,有點虛,那氣派端是比皇家公…額…就是大氣…太大氣了些。」差點忘了,身旁就坐著兩位皇家的。

「白家的女兒?…知緣茶樓的東家,琳琅銀莊…今天好像聽聞城西白家二爺剛過世吧?現在應該正是靈堂祭奠的時候吧?」太子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琢磨什麼。

白家女兒好顏色,帝王之寵就不衰,一家有女,百家求!卻是西城白家?

榮王像是想到什麼,一手拍著大退道:「對啊,白家今天不是辦喪事嗎?怎麼跑這喝茶來了?到底是不是白家的啊?」或者是白家什麼親朋?那天小德子告訴他馬車是進了白家的。

「走,咱們去找十一弟,陪十一弟去祭拜舅舅!」太子一聲令下,車內兩人目瞪口呆!茶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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