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女人笑的很溫暖，眼睛微微的彎著，確實很漂亮。

小希問：「姨姨，我媽媽漂亮吧？」

我淺笑起來，說：「好漂亮。」

小希很開心的樣子，那江森就在我們身後站著，一言不發的看著。

後來小希說：「小姨說，我還有外公外婆呢，但是他們不認識小希，小希也不認識他們。」

我也沒說話，小希又說：「小姨還說，外公外婆家好漂亮，陽光很溫暖，小希好想去，想看看媽媽的媽媽是不是也很漂亮。」

他漂亮的眼睛裏映著散碎的月光，清澈無暇。

我笑了笑，他又拉著我的手，朝著房間去，路過江森身邊的時候，他沒有看江森一樣，但是江森眼裏居然出現了寵溺。

回到房間裡，小希很快又睡著了。

我卻失眠了，第二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陪著小希。

這幾日基本上都是這麼渡過的，但江森本來是和徐東清有生意要做的，他卻好似沒事似得，整日在客廳裏面坐著。

我有意無意的觀察著他，因為不確定他是否會改變主意。

關於小燦，她就像在這裏消失了似得，我都懷疑那晚的槍聲是否是江森殺死了她，但是這晚吃飯的時候，江森叫人把她從房間裏面拖了出來。

她比起前幾日還要虛弱很多，臉色蠟黃，被人擒著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江森一笑，問小燦：「還是不吃東西？」

那小燦一臉的『視死如歸』，根本連江森的臉都不看。

江森笑容更深了，頗有深意，「你不吃飯，看來還真是無法從這裏活著離開了。用不著我動手，也免得髒了我的手。」

小燦一聽，頓時就看向江森，眼裏那種死寂消失了，炯炯有神的看著江森。

隨即江森抿了一口紅酒，悠悠的說：「我已經派人準備好了，今晚就送你離開這裏。」

「你騙我！」小燦激動的吼道。

「我沒騙你。」江森若無其事的說，「我留你在這裏沒用，而且出於你姐姐的面子，我也會放你一條生路。」

小燦眼裏難以掩飾出驚喜來，那江森把一切看在眼裏，就冷笑著說：「你不要以為，你自己對待感情就多麼的認真真摯，你是不是忘了，你來這裏是想殺死我的？怎麼？自不量力之後，有一條生路，就這麼開心？到現在，你終於明白了，其實你對你姐姐的情誼，也沒那麼深吧？生與死的面前，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啊！」

他這麼說，那小燦就像被刺激了一樣，一邊哭一邊臭罵江森，罵的很難聽，江森若無其事的喝著酒，對於她的話，根本沒走心似得。

這小燦罵了半個小時，哭泣的快要暈過去了，總之就是講好人有好報，壞人早晚要死掉。

江森把她的話，和飯菜酒液一起吃下去，最後總結了一句：「你和你姐姐不一樣，你姐姐雖然恨我，雖然想離開這裏，但是從未像你這樣過，她不會罵人的，也不會亂髮脾氣，只會一個人哭，或者找機會離開。她從懷孕開始，就總想離開這裏。」

「我姐姐傻！我不傻！」小燦吼道，眼睛由於流淚，眼珠赤紅。

「不！」江森笑著搖頭，「她不傻，她知道跟著我沒有未來，她要離開也不完全是因為她自己，絕大多數的可能是，她希望我們的孩子在正常的地方長大。」

江森說完，我也看了看他，他知道這些？他不是和我講勢力的重要性嗎？

我也沒說話，這飯吃完了，江森就叫人把小燦送走，小燦被人拖著離開，哭著罵著……

小希眼淚汪汪的看著小燦離開，和江森說：「你把姨姨也送走。把我也送走。」

「她？」江森看了我一眼，對小希說：「她還有用。」

是啊，我還有用，小希還想說話，後來我就帶著他回到房間去了。

小希安靜的看著我，後來和我說：「姨姨，我爸爸真的把小姨送走了？不會是像從前一樣，怕要死的人尖叫，就假意放走，然後再忽然殺掉吧？」

這孩子雖然小，但是看過的東西太多。

我搖搖頭，我覺得江森沒必要殺死小燦，因為沒有意義，而且他出於對他妻子的感情，他也不會那麼做吧？

有時候想想，人真是複雜的動物，他對他的妻子感情很深，是很愛很愛的，可是他也能殺死她。

是一時衝動嗎？

所以衝動是魔鬼！

人若是沒有理智的時候，什麼錯事都做的出來。

我安慰了小希幾句，小希就睡著了。

最近幾日，都是這麼過去的，我沒有再能聯繫徐東清。

這天下午，江森找到我，很鄭重的把我帶到了他的書房裏面去，看了我很久，說：「李小姐，我和徐東清的生意辦妥了，我也該放你回去了，我這個人，是說到做到的。」

我怔怔的看著他，他笑了一下，說：「小燦和她姐姐不一樣，你倒是和我妻子很像，很蠢，很安靜，對於生死，都聽從別人的安排。」

不然我能怎樣呢？

他想了想，說：「我兒子想和你去村裏玩玩，你陪他去吧。也可以順便給徐總帶一些土特產。」

我沒有說話，他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就說：「你們去吧。」

我都覺得這人奇怪著，他放心我帶著他兒子，去村裏？

我也沒多說什麼，就從他的書房離開，回到房間裏面隨便套了一件衣服，下樓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他抱著小希，把小希抱在懷裏，很溫柔的樣子，對小希說：「你和姨姨去玩，爸爸先告訴你一件事，我是愛你和你媽媽的。」

小希本來就對他的抵觸心很強烈，這會兒眼神異樣的看著他。

不過，江森抱著小希時候的樣子，讓我想起靳封抱著奇奇的時候。

隨即江森轉頭看我，朝我笑了一下，「李小姐，最近一段時間，很抱歉，先和你道個歉。」

他這種人，我都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反正和正常人不會一樣。

後來他就把小希放在我懷裏，又和小希講：「你出去玩，要聽姨姨的話，明白嗎？」

可能他們父子很少這樣交流，小希愣愣的看著江森，後來點點頭。

小孩子，畢竟還是小孩子……

我帶著小希，身後跟著一群士兵，就從江森的院子出去，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一道沙啞的嗓音說：「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