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哭起來，抱著我，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又一把的，說：「思恩，我該怎麼辦啊？你幫不了我的，他總把我送出去，他會把我送出去的，他今晚已經暗示我了，讓我穿成這個樣子。那個男的叫靳青，他是靳總的弟弟吧？我不想和他。」

她說的也對，我幫不了她。

可是也不一定，我就幫不了。

我茫然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想和他？」

「因為他是你的親戚，小時候和你一起長大的，我不想去陪他，你是我朋友，我覺得在你面前很低價。」秦悅然哭著說。

我有點想不明白她的道理，可想一想，她的意思可能是，我和靳青是平等的，而她是低賤的。

我說，「有我呢，你別怕。靳青也不敢，他家還有老婆呢。」

我忽然就厭煩起徐東清的生意來，覺得十分的厭煩。

「他們男人，咱們女人是阻止不了的，老岑如果覺得靳青有用，就會把我送出去的。」她哭的很難受。

「我說過啊，有我呢，你怕什麼？男人怎麼了？男人不要臉，就讓他們自己去不要臉。」我安慰著秦悅然，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都不記得我跟過多少人了，有時候從前的男人還會找我，老岑說讓我穩固關係，就讓我去陪他們的。」秦悅然抽泣著，「我不想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覺得心裏很難受。

我把她那杯喝光之後，叫調酒師給調了加了冰的烈性『血腥冰箭』。

「誰可以救救我。」秦悅然哭的抽噎著。

我忽然就怒了，我說：「你自己啊，你自己不救自己，你還想讓誰救你啊？你那個老岑，這麼對你，你還依靠他，他有什麼好的？走到今天這模樣，你怪得了誰呢？」

「我不怪他，可我不想……怪我自己吧。」

我灌了幾口酒，就覺得頭腦發昏，秦悅然要了一整瓶原酒，開始灌酒，她也不哭了，說：「就這樣吧，我就是覺得，我好不容易有個朋友，我不想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喝醉就好了，就一夜而已，兩眼一閉，一夜就過去了。我什麼都記不住，記不住他們是怎麼弄我的。」

她大口的灌著酒，然後吸煙，然後酒配著煙，一口一口的，還有眼淚。

這場子裏太喧鬧了，滿屋子都是喧鬧的DJ聲音，一切的一切都被淹沒在這聲音裡。

過了一陣，阿安就找來了，趴在秦悅然耳邊小聲說：「悅然姐，岑叔叫你過去包間呢。」

我說：「她去包間了，誰陪我啊？」

阿安挺為難的，對我說：「太太，那，要不然，我在這裏陪你啊？我酒量比悅然姐好。」

「不行。」我冷著臉說，「我就要她。」

秦悅然這會兒眼睛還很紅，就起身，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說：「可以了思恩，你攔不住的，你如果攔著我了，老大會對你不滿意的，不要因為我，去惹怒他。我去了，明天我還是我，思恩，你別瞧不起我。」

她說完，也不顧我攔著了，就甩開我，踩著高跟鞋，搖曳著她那細腰，朝著包間去了。

我蹙起眉頭來，阿安還真在我旁邊坐下來，說要陪我喝酒。

我和他有什麼好喝的？實際上他是因為怕我一個人有危險，他沒法和徐東清交代。

我也沒搭理他，心裏不好受，就自己和自己喝。

每次要兩杯，自己和自己撞杯。

那阿安笑著和我說：「太太，您酒量可以啊。」

「還可以吧。」我越喝越眼睛發直，我想啊，想什麼時候能停止這些事情？什麼時候能不要，讓我看到這些事情？

估計此生沒有機會了吧？我跟著徐東清，就要去習慣這一切嗎？

今天是秦悅然，明天還會有其他女人扮演這種角色。

老岑不愛她，老岑還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是要控制她的思想，然後讓秦悅然去陪那些男人，從而窺探一些，對手或者合作夥伴的心裏想法。

他們就不覺得難堪嗎？

喝著，喝著，我就笑起來了。

我又要酒，阿安就攔著我，「太太別喝了，一會兒喝多了。」

「我就喝多了，兩隻眼睛一閉，一夜就過去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笑著說道。

這話，好像剛才秦悅然和我說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重複她的話了。

「太太，你是看不慣岑叔他們的事情嗎？」阿安問我。

我笑了笑，笑的涼意遍佈，「我就是想，那麼好的一個女人，為什麼要被你們利用啊？」

阿安嘆了一口氣，「太太，我和悅然姐關係也不錯的，但是吧，有些事情，可以看不慣，但是不能說出來。」

「為什麼不能說出來？」我問他。

他說：「因為這事情不是能擺的上枱面的，屬於醜事，說出來，咱們大家都難看的。悅然姐幫咱們辦成很多事情，不管是岑叔，還是大哥，都會讓她白白付出的。在以後，咱們也不用這樣做了，不久之後，就不用了。您現在就別去破壞這個平衡了。」

原來他們，需要女人去做平衡？

他說完，我又譏諷的笑起來，卻沒有接他的話茬，我想告訴他，秦悅然想要的，是一個人把她放在心上，不是錢和什麼補償。

很久之後，我又問阿安：「徐東清和靳青有什麼生意要做？」

阿安笑了一下，「大哥說過，不可以讓您知道任何生意的細節，不只是細節，任何生意上的事，您都不可以知道。」

我想知道，靳青是不是打算把靳封給賣了？

那個人，連人性都沒有了，他幹得出來這些事。

可這阿安就是不告訴我，不管我怎麼問，他都是笑著，說：「太太，大哥疼你就可以了，別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站起身，有些頭暈，直接就朝著包間去了，他不告訴我，隱瞞我，我還就是要知道。

阿安攔著我，不許我去，可是他也攔不住我，沒法扯著我，我就直接去了包間，推開門，屋子裏還蠻安靜的，我進去，他們更是不說話了。

徐東清蹙眉看看我，問：「你來幹什麼？」

「是你把我帶來的，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合適嗎？」我說著，就坐到了他身旁。

並且，我還看到秦悅然這會兒和靳青坐到一起去了，依偎在靳青身旁，正在和靳青喝酒。

靳青的手都探入秦悅然衣服裏面去了，我覺得真噁心啊，那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就在我眼前，成了這個樣子。

真是太面目全非了。

他，靳封，我，我們三……

都怎麼了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小時候的事，記憶裡的人，全變了。

我忽然沒憋住，睜著眼睛，一股淚就流出來，毫無徵兆的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