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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田園帝師》第一百一十章 北周鐵騎動,戰將臨
李懷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站在沙盤邊上高大挺拔臉色還有些蒼白的陳修。

龍行虎步走至近前,拱手:「老夫見過陳將軍。」

陳修忙伸手一扶,沒讓人真的朝自己彎下腰,「晚輩陳修,不敢當老將軍這一拜。」伸手作引,「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去了一邊喝茶,小安要過去伺候沏茶,李孑過去直接把他給擠走了,自己湊到兩人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不止我可否也來聽聽?」

陳修看她問是這麼問,在凳子上倒是坐得比誰都牢靠,忍不住勾了勾唇,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點點頭,「自然可以。」

移開目光看向對面的李懷,語氣多了一分恭謹,「方才晚輩聽老將軍一席話,想來對北周鐵騎很是了解,更是對北周七皇子蕭成玦知之甚詳。想來老將軍也與北周交戰過數次,不瞞老將軍,」陳修面上泛起一抹苦笑,「那邊境朔方城,就是在晚輩手中丟的。適才聽老將軍字字珠璣,還請不吝賜教。晚輩,做夢亦想把朔方城重新奪回來。」

李孑倒茶的手微頓。

陳修一貫面上不顯,她從最開始見到這個人,就知道這是一位極內斂的人。

卻忘了,一般這種性格的人,一旦有了執念,這股執念也會被他深深壓在心底。

而朔方城,就是陳修的執念。

這人在見自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可見隱藏地有多好了。

李孑打心裏覺著,要不是因為聽了李懷老將軍剛剛那一席話,恐怕陳修還會把這道念想瞞得緊緊的,有朝一日自己去想辦法一雪前恥。

「需要時間。」李懷沒有模稜兩可,直接一錘定音道,「僅憑現如今漠北軍的實力,只能夠把北周暫時打退,要想奪回邊境七城,這些人遠遠不夠。不只人不夠,武備不夠,糧食亦不夠。現如今漠北軍沒有朝廷任何支援,這一切都需要我們自力更生。兵招來了,也無法立刻上戰場,那純屬拜拜填人命,訓練同樣需要時間。」

「城將軍,」李懷嘆了口氣,「在奪城之事上,萬萬不能心急。老夫現如今給你們說說我的想法吧。」

李孑和陳修同時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就聽李懷道:「用兵護民,以民養兵。厚道招英才,練兵勿鬆懈。」

兩人齊齊若有所思。

「老夫言盡於此,你們兩個好好想想。」

大帳裡只剩下兩人,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

小安站在帳外往裏面偷偷瞄了好幾眼,糾結著不知道能不能進去提醒兩人一聲該用飯了。

良久,才聽到自家大人的聲音傳出來,「小安,去取中飯吧。」

「哎!」小少年這才心滿意足地跑去火頭營了。

帳內。

李孑磕磕絆絆地安慰:「陳大哥,朔方城失守,並不是你的錯,更別說其他六城,那都是我的注意。」

「我聽林逸提起,要不是你殺伐果斷,一舉殺光了漠北軍中的蛀蟲,恐怕連這剩下的四萬將士都沒有活命機會。」

「非我之錯,但是我之過。」陳修說著輕笑了一聲,「阿孑,這是我這輩子經歷的第一場失敗。就算所有人都告訴我這不是我的錯,但我還是過不去。」

李孑覺得他這會還不如不笑。

「我們肯定能把邊境七城奪回來的。」

陳修看著李孑一臉自信的模樣,心頭那股自從失守朔方城的憋悶感散去一些,重重點了兩下頭,「嗯,我相信漠北軍,也相信那些老當益壯的前輩們,更相信把漠北軍訓練成這般優秀的阿孑。」

李孑聽得有些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陳大哥,你這麼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認真想了想,」陳修喝了一口涼透的茶,入口苦澀卻讓大腦為之一清,「剛才那位前輩說的很有見地,是我心裏有些焦急了。」

李孑贊同,「的確不能心急。」

「阿孑,那位老將軍是你招攬來的嗎?」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盤旋良久,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還有軍營中這段時間新進的那些將士,我看得出來,他們都是驍勇善戰的好兒郎。」

看出李孑表情有些猶豫,陳修又添一句道:「阿孑要是為難,亦可不說。」

李孑確實有些為難。

陳修是個極聰明的人,謊話是絕對不能用來糊弄這位的,她也不屑說謊。

但她要怎麼解釋這些將士是原先的四字軍。

這其中勢必要牽扯到她和糰子的身份。

而陳修一旦知道了自己和糰子的身份,很快就能想通自己如今做這一切的目的。

那是在和朝廷對著乾。

做的是一件狂妄囂張得能捅破天的事。

他們現如今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把北周鐵騎趕出中秦。

但等到這件事完成之後呢?

她不敢保證自己和陳修還能在同一個立場上。

要知道,不同於她和糰子,陳修還有家人,他的家人還在朝廷為官。

「阿孑不想說,那我就再也······」

不問了三個字還沒出口,李孑定定看了像陳修,神色間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們是四字軍。」

「四字軍?」陳修愣了好一會,才反映過來這三個字的含義。

「四字軍!」陳修下意識坐的更直,「他們為什麼會······是因為你嗎?」

李孑心道了一聲果然。

腦子轉的真快!

她點點頭,承認,「是。」

「你和四字軍,是什麼關係?」陳修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問題,脫口問出來後才察覺到自己語氣中有些質問的味道,忙跟著補救,「阿孑,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孑開口截斷了他的話,「沒事,陳大哥,我明白。至於我跟四字軍的關係,因為我姓李啊!」

「李?」

「你是信國公府的人?」

「可信國公府一府不都?」

後面的話陳修沒能說下去,但李孑也知道他的意思。

但這個問題到現在,還是她心頭的一個謎。

只能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能活下來。」

「阿孑是李家旁支的女兒?」

「不是,」李孑再次搖搖頭,「我是信國公府二小姐。」

「二小姐?」陳修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可我跟李鉞,也就是信國公府世子生前是從小玩到大的摯友,跟信國公府大小姐也就是已逝的皇后娘娘在進宮前也是以姐弟相稱,可我從來沒有聽他們說過,他們還有一個妹妹。」

李孑抿了口茶。

這話她在商河口中聽過一次。

現在在陳修這裏又聽了一次。

她現在更有點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信國公府二小姐了!

可以,能給自己答案的,都不在人世了。

想到這就頭痛。

「那糰子他,」越過這個疑惑,陳修又猛然想到一個可能,「糰子叫你你姨姨,那他是······」

心頭一個想法越發清晰,讓他止不住地心跳迅速加快起來。

馬甲這下全別扒下來了!

李孑在心裏嘆了口氣,「陳大哥沒猜錯,他的確是姐姐的親兒子。」

陳修腦袋一懵,隻覺得耳邊轟隆作響,隻把他劈得五內俱焚。

但在震驚過後,忍不住笑道:「真好。」

娘娘的血脈還活著,真好!

李孑輕輕敲了下桌子,把陳修的思緒拉回來,「陳大哥,你問完你想問的了,我也有一個問題。」

「問吧。」

「和你交手,刺傷你的人,是周煜?」

「是,阿孑怎麼會知曉?」陳修好奇道,「我記得自己從沒透露過。」

「那件染上香氣的衣服。這世上只有一種香氣別人能聞到,只有我聞不到。那衣服上的禦螟香,告訴了我傷你的人是誰。陳大哥,周煜是周太師府公子,你們為何會對上?」

「為了一件滔天大案。」陳修說道這裏,深深看了李孑一眼,「信國公府謀逆一案。我一直在查,是誰顛倒了忠佞,枉顧了那麼多條性命。還信國公府一個公道,這是這幾年來,我一直在做的事。」

對上李孑有些怔忪的表情,陳修頓了頓,又道:「阿孑,信國公府還有一個人活著。」

「誰?」

「燕明長公主的駙馬,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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