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田園帝師》第一百零九章 陳修受傷
翌日一早,李孑準時被生物鐘叫起來。出了營帳見到旁邊也正好出來的莫驚瀾,臉上不由一熱。
「昨晚的事······」
莫驚瀾立馬介面:「我不會給任何人說。」
李孑給了他一個上道的眼神。
匆匆離開。
莫驚瀾在後面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眼底一片笑意。
中午,陸長纓帶來一個好消息。
陳修醒了。
李孑當即跟著剛他出了營,直奔冀寧鎮。
到了昨日那處臥房,裏面的血腥味已經很是淺淡。
床上的人正靠在床頭,聽見開門聲,扭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
陳修低低喚了聲:「阿孑。」
李孑快步走到床前,「陳大哥,傷口感覺可好些了?燒退了麽?」
陳修指了指床邊的凳子,「坐。一點小傷,過不了幾天就能好全。倒是你,軍營中現在可還都能忙得過來?」
李孑低頭看了看他傷口處,「陳大哥醒來後小安應是沒跟你說,昨日我來過一趟。大夫給你治傷的時候,還是我掌的燈。那麼深的傷口,剔掉那麼大一塊肉,還叫小傷?」
陳修:「······」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傷口位置,正好是在胸口下方,治傷時肯定會把他上衣脫掉。想到此處,陳修忍不住紅了耳尖。
李孑壓根沒有察覺出他的異常,「陳大哥,我聽長纓言,傷你的人是之前案子的嫌疑人?他們可是會前來尋仇?要不我派一隊兵將守著宅子吧?」
陳修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正準備搖頭,就見小安端著一碗葯走進來,「大人,該喝葯了。」走近了看到在一旁床邊坐著的李孑,「李小姐,您又來了。」
李孑朝他點點頭,這孩子也總算緩過來了,活潑不少。
陳修喝完了葯,小安把碗接過去,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一拍腦袋瓜,又轉過身來,「大人,小安還有件事要跟您說。」
陳修看了一眼他被拍紅的額頭,「什麼事?」
「您昨天褪下的那件被刺破沾血的衣服,被大夫給隨手扔到門外,沈婆婆來打掃的時候,準備把衣服處理了。她老人家剛把衣服撿起來,就見衣服下面死了一堆螞蟻。她怕這衣服有古怪,就給了小安讓小安收起來了。」
難不成衣服上還有東西?又有什麼東西大夫也沒檢查出來?
陳修和李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把衣服取來。」
見兩人面色嚴肅,小安忙把托盤放下,一溜煙跑出去了,沒一會就抱著一個包袱走了進來。
走到近前的時候,他還抽了抽鼻子,「這衣服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大人,您什麼時候換熏香了嗎?」
香味?
李孑也跟著吸了吸鼻子,又去看陳修,見他並沒有反駁小安的話,而是道:「沒換熏香,應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李孑:「······」什麼情況?
她打開包裹湊近了去聞,也隻聞到一股血腥味,哪有半點香氣?
等等。
陳修和小安都能聞到的香氣,她自己卻聞不到的香氣。
李孑陡然抬頭,看向陳修,「陳大哥,這香氣是你在和人交手的時候染上的?」
陳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李孑垂眸,掩去眼底一片暗色。
這世上只有一種香氣她聞不到,
禦螟香。
這也就可以解釋了那些螞蟻為什麼會死去了。
能夠禦使萬蟲之王的香氣,一般的蟲子又如何能抵抗得了。
和陳大哥交手的人,是周煜。
李孑想到此處,忍不住磨了磨牙。
她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未曾蒙面的人這般恨得咬牙切齒。
陳修沒有同意李孑派兵過來保護,李孑前面點了頭,後腳就在冀寧鎮四個城門派了人盯著。
一旦有身上帶有香氣的陌生男子出現,即刻來報。
周煜敢來,她就敢讓人有來無回。
·····
芒山軍營。
有了陳修運送來的藥草,漠北軍除了每天的訓練,就又多了一向任務。
泡葯澡。
一時間,芒山軍營每逢夜晚,多了連綿不絕的嗷嗷慘叫。
但效果也分外明顯,泡過的人身體狀態的提高幾乎每一日都能感覺得到。
感覺到了好處之後,眾人不用被逼著也爭先恐後視死如歸咬著牙往葯澡桶裡跳了。
李孑也親身體驗了一番,默默把準備給四個小的用的藥草給扣了下來。
她尚且難忍,還是別為難小孩子了。
芒山上的訓練如火如荼。
飛雲騎和陸行軍的人數即將接近滿員,為了最後的幾個名額,剩下的漠北軍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李孑已經看過好幾次士兵們默默在校場上自行加練的場景了,每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心頭總有種老父親的欣慰感。
就連辯策堂也考核合格了十多人,李孑拜託了李懷等幾位老將軍親自帶著他們學習軍法謀略之術。
只有刺部,依舊一人也無。
而山下,已經慢慢適應了漠北生活的邊境七城百姓也自發開始了夏種,在慕易盡心儘力的管理下,慢慢恢復了之前的繁榮景象。
但唯有芒山上漠北眾軍和慕易知道,這種平和只是暫時的。
北周鐵騎一日不打退,他們始終如鯁在喉。
被派出單獨執行任務的三百名原四字軍在十日後準時歸來,並帶來一副詳盡的地圖。
緊接著。
半月時間轉眼即到。
陳修傷口恢復大半,不顧小安的勸阻已然回了軍營,不過這次身後多了個小管家。
小安也包裹款款地騎著一匹小馬跟來了。
就在陳修回營的第二天,斥候一早馬不停蹄來報。
北周大營有動靜了。
帳中眾人無人驚訝,他們早已預料到這一天。
斥候走後,李孑就去找了莫驚瀾。
「驚瀾,你帶著糰子他們即刻下山。」
莫驚瀾立刻猜到了原因,「北邊有動靜了?」
李孑點頭,「戰場無眼,糰子他們太小,我不放心。」
莫驚瀾看著李孑面上的堅毅之色,一瞬間有些惱恨自己這具破敗的身體。
「官官,」他垂眸,指尖微動想要抬起碰碰面前人的臉半途又僵硬下來,「你要小心。」
李孑輕點頭,又轉身看了眼營帳的門關著,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了莫驚瀾的脖子,見他愣愣地沒有動,乾脆又拉住他雙手往自己腰間一攬,踮腳湊近了莫驚瀾耳邊,「這是一個鼓勵的擁抱。」
莫驚瀾:「······」
他臉紅到了脖子根。
李孑看到忍不住嘖嘖兩聲。
真純情!
還是得她自己主動啊!
送走了被這一抱給驚得暈乎乎的莫驚瀾和四個小的,李孑在點將台進行了一場戰備動員。
已然被李孑訓練成一個雛形狀態龐大戰爭武器的漠北軍立馬開始了忙碌但井然有序的運轉。
防禦工事巡檢,武器檢修,戰陣排演······
斥候也開始每日來報。
北周前來進攻的大軍信息一點點填充完整。
李孑召集了四字軍一眾老將,連同辯策堂僅有的十幾人,佔了中軍大帳中的沙盤,開始戰場推演。
「北周十萬大軍,人數是我們兩倍有餘。」李孑抬頭看了眼眾人,「但芒山北坡地勢險峻,於騎兵不利,我們雙方各佔一項先機。」
李懷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次北周領兵的是七皇子蕭成玦,此人被北周百姓奉為戰神,心思詭譎難辨,用兵最喜劍走偏鋒。官副將絕不可掉以輕心,」他說著眼神定在沙盤上的中間位置,輕咦一聲,伸手一指,「這個山頭的地形是何人勘探?」
李孑看過去,「是何東帶人過去,用了十天時間畫出來的。」
「這處山頭地形最為複雜,且山高林密,但卻又有一處溪流從山上一路往北而流,官副將,這裏可派兵把守?」
李孑搖搖頭,「未曾,您有何高見?」
李懷提醒道:「騎兵並非不通水性。」
李孑目光一凝,「您是說,北周有可能派人藏於水下,逆流而上,直接摸進軍營所在。」
李懷點點頭,看了眼在場其他人,「漠北軍眾將士已經和北周交過幾次手,想來應該清楚蕭成玦此人打仗最喜用以少勝多之法,不到最後一步,他絕不會選擇用人命去填。」
陳修換好葯進營帳,就聽到了這麼一番話,不由看了正說話的老將一眼。
隻一眼就可以確定,這位並不是原先的漠北軍中人。
但對方身上的鐵血殺伐之氣,卻是絲毫不因對方年紀而有絲毫收斂。
這應是一位真正在戰場生死之間浸泡了半生的人。
陳修又看向李孑,既然不是原漠北軍之人,那就要麼是阿孑尋來的人要麼就是隱於民間的老將了。
一番討論結束後,李懷準備出帳時,陳修把人叫住:「老將軍,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