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常通倒台

換言之，就是英寧侯原本跟戴南存在某種層面的合作互動，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麼，英寧侯臨陣加價，戴南不幹了，雙方互相殘殺，最終英寧侯敗了，還把整個大營和幾萬大軍都給搭進去了。

所以，過往都是忠臣追封個什麼好的名號，文桑歷來首例——英寧侯，是死後被追抨為「逆臣」的。

在戴丞相和常通帶著他們找到的證據回到京都之後，英寧侯府數百人被砍殺，就只有卓青鸞活了下來。

而卓青峰的說法，和戴丞相，常通的說法，唯一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戴南的大軍曾經侵佔過文桑的軍營。

後來，是常通和戴丞相到了之後，才將軍營搶回來的。

他們剛戰了幾日，墨容琛便趕過來了，之後的收繳，也是兩方共同進行的。

所以卓青峰適才那句問話，成了常通和戴丞相的致命傷……

拋開他們找到的那些證據不談，就說這一點：

小幾下面藏書信的位置，只要是正常使用，都會發現。

戴南侵佔大營之後，夠資格使用英寧侯軍帳的，非那個三皇子莫屬了，但凡被他發現丁點兒英寧侯跟戴南通信的證據，他必定會將信件給毀滅了。

倒也不是為了保護英寧侯的「逆臣」身份，為的是別的。

常通眸子轉動了兩圈，很快反應過來，他還不等看戴丞相的眼色，就急於為自己辯白道，「戴南三皇子留著這信件，一定是對於英寧侯不履信約的報復。」

戴丞相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瞬間僵住了，他知道，常通的命數，就此算完了。

這會兒的常通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出那句狡辯之語的瞬間，就已經徹底淪為棄子了。

卓青峰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從高位處皇帝極為難看的臉色上掃過，說道，「這一點，只有鼠目寸光的人才會想到。難得常大人竟然忘了，當年您上交給陛下的所謂『英寧侯跟戴南皇帝的通信內容裡，英寧侯可是將他數年來給戴南皇帝的信息做了匯總的，英寧侯一五一十說了那麼多的重要交流信息，足足有幾百條之多。』其中不乏兩國邊關交界的情況，以及文桑在戴南安插人手的情況。」

常通的的眼珠子幾乎要瞪的掉下來，他悔的都要拍大腿了。

……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呢。

「信件裡的這些個，拿出任意幾條，若是被咱們文桑的陛下知道了，都會做出相應的反映，到時候撤離的撤離，改變政策的改變政策，因此而吃虧的，可是戴南人。他們難道是傻子嗎？為了報那一絲絲的小仇，而將過往得到過的有用信息，甚至當前還有可能至關重要的信息，暴露給賣這些信息的人的頭目？」

「比之這暗碟密影的犧牲，光為了圖報復英寧侯的一時之快，豈不太兒戲了？」

卸掉假腿的卓青峰，因身體的瘦弱而顯得不堪一擊，可是在懟常通的時候，他周身卻蘊藏著無限能量似的。

戴丞相緩緩垂下了眼睛，只有他心裡清楚，卓青峰所言，句句都是實話，且他所說的那幾個沖入營帳的「殺手」，實際上是由兩撥人組成，一撥是戴南三皇子的手下，臨摹筆跡的也正是這波人。

為了拉英寧侯這個老將下水，那個蠢笨的三皇子也是豁出去了，竟將這些個跟真正內奸交流的信息，寫了不少重要的上去。

自然，他在寫之前，必定做了權衡和相應準備了。

即便如此，也是夠下血本的。

可誰都沒想到，這一「好心」的安排，如今卻落成了卓青峰為自家翻案的至關重要證據。

在場官員們雖都只聽了個糊塗，但從常通和皇帝等人的反應裡，也能看出來，某人八成是涼涼了。

卓青峰咬牙切齒，「這些年我沒幹別的，就在暗中搜集跟當年那些所謂的『證據』相背離的信息了。常大人處，剛好有不少。」

他掏出腰間一直別著的小囊，打開，取出不少零碎的紙條，物件……

自有貼身內監端著托盤過來取，當那一堆東西從常通眼前拂過的時候，常通雙腿一軟，整個人癱跪在了大殿之中。

皇帝並沒有細緻查看，他也的耐性也壓根沒有忍耐到耐心查看到最後一個，剛到一半兒，就氣惱的將整個托盤都掀翻在地了，「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陛下饒命，微臣是冤枉的陛下……」

「睜開你的狗眼看一看，這裡哪一條是冤枉了你的！」

看皇帝那架勢，恨不能衝下來，親自賞常通兩個巴掌。

也虧得皇帝年輕力勝，但凡他過了五十，六十，都要被眼前的這一幕給氣翻白眼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難不成要朕來替你分辨嗎？」他一掃跟前的菜肴，餐果。

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常通再說不出一句，拄著地面的雙手還在不停的發抖。

那托盤裡的東西不是旁物，正是他在英寧侯府逆案之後，跟戴南來往的證據。

打從他參與到戴丞相跟戴南的交往之後，常通便切切實實成為了戴丞相一派的人，只不過丞相有言在先，讓他做他朝中的暗樁，暫不可表露。

常通不僅答應了，還毛遂自薦，主動承擔了為戴丞相跟戴南的連接任務。

常通是一個膽大的，武將出身的他，在滅掉英寧侯這個逆臣的功勛之下，有戴丞相那雙無形的手托舉著，官運亨通。

人都是如此，一旦登高，就會飄。

常通起初跟戴南之間的通信往來還是十分謹慎的，後來就慣而行之了。

也是仗著有戴丞相的保護，殊不知，這一切暴露的那一天，也是他歸土的日子。

「常大人，薑力可是你一手保舉起來的，此番他之所以帶著個假冒我的人頭上京，冒領功績，你敢說不是你在背後的謀劃？」卓青峰逼問。

常通猛地抬起了頭，「卓青峰，你休要再信口胡言！」

「我信口胡言，陛下大可以去問問跟隨在常大人身邊的人，輕易便可打聽到，常大人對於自己近幾年不變的官階，已是不滿許久，他還常常宣揚說，是時候提醒一下陛下，讓陛下想起來，當年你是如何幫他斬斷逆臣，收復疆土的。想來，此番薑力的所作所為，便是常大人，藉以提醒陛下的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