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你終於發現我啦

小姑娘的聲音脆朗，讓人聽著如沐春風。

墨容琛冷冷掃了一眼，別過頭去，「其他人都下去吧，本王要單獨問話。」

老鴇鬆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姑娘們了，自己撒開了膀子先撤。

大夥兒自然是不肯走的，粘糕一樣黏在原地不肯動彈，最後硬生生被侍衛們轟開了。

僅剩下的小姑娘躬身一禮，頗識禮數的自報起家名來，「小女子顧城文氏，本是書香家門出身，奈何父親得罪了顧城郡守，家中遭難，小女子本是來涼城投靠親屬，結果……流落此地。」

「那天都發生了什麼？」墨容琛開門見山，言簡意賅。

「潘郎是我的賓客中最體貼人的，他性情平和，又踏實穩重，我們生了情愫，本以為可以託付終身的，沒想到竟出了這等子事兒。」

見墨容琛的臉色越發陰沉，文氏省去了兩人之間的過往，隻撿重要的介紹起來，「潘郎，他名喚潘家柱，也是顧城人，跟我前後腳來的京都，出事兒那日他本來要帶著銀錢過來贖我的，說好了的。」

小姑娘手裡的絹帕都快要絞斷了，悔恨道，「可是剛到這裡，便說要等一位貴客。他往日裡過來時也是如此，來十回，得有八回要跟那位見面說事兒。我都是守在外室等著，他們說完了，貴客走了我們才在一塊。」

「什麼貴客？體貌特徵？」

「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公子，長得黑瘦，只有一條腿，據說是得罪了什麼人被打斷的。至於他究竟什麼身份，我也不好多問，潘郎也從不多提。只知道那位公子姓馮。」

墨容琛的瞳孔驟然緊縮，想到第一名死者案件中的線索，他扭頭吩咐道，「那篩選出去的三張名冊可還在？」

五兒會意，從隨身的匣子裡找出了三張名冊，「小的原本要拿去扔了，事情繁瑣一時便給忘了。」

攤開來細找，墨容琛的目光最後在一行字上停頓住了：樣貌黑瘦，坐著輪椅的公子，姓名——馮青卓。

這下，兩條命案終於有了交叉的線索，墨容琛冷峻的抬起頭，「後來呢？」

「後來馮公子走了，潘郎與我隻親昵了一小會兒，他很倉促的便離開了，說有要事去辦，會很快回來。等一切辦妥了，他就可以回來贖我。我等了整整一夜，也沒等到他。次日更是沒有音訊，早就聽姐妹們說過，賓客們說贖人是騙人的，我還不信，那一天一夜真真是經歷了。正當我快死心的時候，聽老鴇說……了城門樓上的事情，我……」

文氏抑製不住的悲哭起來，無比傷心感懷，「若是那日我讓他當即把贖身的事情辦了，想必現下……」

「好了，你的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案件若是得破，你得了功，自然會有賞。只是，關於那姓馮的公子，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聽到有「賞」，文氏的眸中閃過亮色，她苦苦的在腦海中思索，良久猛地抬起頭，「我聽潘郎說過，那位馮公子是他們的貴人，像他們這種為馮公子辦事兒的，涼城還有許多。這位馮公子總之是個神秘的，他從來不把住處透露給潘郎等人，隻每次有任務分發下來，方才聯絡他們，給他們各自找了活計，在沒有任務的時候，就各乾各的。我曾偷聽過潘郎跟那公子的談話，具體的內容沒聽清，但是聽到潘郎當面喚他做『少將軍』。」

墨容琛手裡的名冊握緊了，「嗯。」

對於文氏所說，他彷彿沒起什麼興趣，表面看起來一點兒神情的變化都沒有。

扭身便帶著五兒等人出了萬花樓。

幾人剛下台階，便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車夫牽著馬車掉轉頭，還時不時回過頭來張望，生怕被發現似的。

墨容琛略指了指，五兒立刻帶著人上去將車夫攔住了。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鬼鬼祟祟的？」

車夫嚇得跪倒在地，立即出了一頭的冷汗，「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小的只不過是剛來的。」

五兒掀開小馬車的車簾，看到內裡七七八八擠了滿滿登登的水靈靈小姑娘，皆是十歲左右的幼童，一個個無辜的緊。嘴都被捂著，雙手雙腳也捆了個牢實。

「王爺！一水兒的小姑娘，約莫是萬花樓採買來的。」

「採買？」墨容琛冷哼著，扭頭就回了大堂。

老鴇剛聽說瑾王帶著人走了，正打算張羅著妹子們繼續開張營業，回身間看到閻王爺又殺回來了，頓時嚇得雙腿都跟著突突。

「哎呦喂爺……您怎麼又回來了？」一時情急，心裡的話都蹦出來了。

墨容琛陰沉著臉，彷彿瞬間就能將萬花樓夷為平地，不等他開口，五兒帶著人將那鬼祟的車夫連同車上的小姑娘一同帶進了大堂。

老鴇見狀，頓時臉色慘白，帕子掉在地上都沒反應過來。

「本王沒記錯的話，你適才還說自己是小本買賣，正經營生？」

老鴇嚇得倒退數步，腿軟的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王爺明察，這些女娃娃都是採買來後院打雜的呀！王爺明察呀！」

「既是正經渠道來的，採買文書本王看看。」

「這……」

「跟本王也敢打馬虎眼！你是非得見著棺材才敢說實話嗎？」

老鴇繼續磕頭，只是這回的聲音更為響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所有青樓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又不只我們一家，誰好人家的姑娘會送到這裡來呢！那必定是背景不同，不……」

「還不閉嘴！」拔劍出鞘，嚇得老鴇不敢再張嘴了。

墨容琛目光掃過一眾女娃娃，冷不丁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眸光一滯。

那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堵住嘴的女娃娃，也是幾人之中年歲最小的，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模樣，乖乖的坐在眾人中間，只有雙手被捆著，發現墨容琛看到自己了，還燦然的回了抹笑容。

這陽光般的反應頓時把墨容琛給震住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叔！你終於發現我啦，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