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試探著看

說著，彩鈴也開始打量起那人來，眉目生的十分清秀，體型健碩，身材頎長，看起來不像是貧苦人家出身的。

「不必了，我不過是想幫著你們側妃好生觀察一下府裡的下人，這個傢夥沒問題，想必是家道中落才淪落至此的。」

彩鈴對於何優優的辨識能力還是很信得著的，聽她這樣說，不由點了點頭。

直至看著何優優上了中書府的馬車，彩鈴才折返回來，而這個時候，雜役已經不在原處了。

咣當的馬車裏，何優優坐在角落發呆，丫頭見狀，也不敢打擾，就躲在一旁暗中覷著主子的神色。

何優優的腦海裡一遍一遍過著那男子的樣子，起先在府門口見面時，不過目光的一掃而過，而且當時還站著有距離，她並沒有看得太真切。

直到剛剛出府，跟雜役男子對視的那一瞬間，何優優幾乎就敢肯定，他跟她失蹤多年的大哥一模一樣。

可奇怪的是，若他真的是大哥何進中，不可能不認得她。

就算他無聲無息的回京，無聲無息的深入王府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可在面對親人的一刻，也不可能裝的那樣淡定。

簡直就跟看著一個陌生人沒兩樣。

何優優自認，她有可以一眼洞穿人心的能力，若是何進中，她必定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事。

可剛剛的對視，她卻什麼也沒看到。

這讓何優優心裏五味雜陳，加之多年來兄長杳無音訊，眼前的撲朔迷離，竟更讓她不確定了。

眼下只能寄希望於跟瑾王妃的關係更為緊密，然後從瑾王妃這邊尋著去打探那雜役男子的消息了。

否則，她但凡從旁門有一點兒打探王府內裡小廝的舉動，不是被戴靜發現，就會被卓青鸞發現。

如今跟瑾王妃的線才剛剛搭建好，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何優優長嘆一聲，再抬頭時，馬車已經抵達中書府門口了。

……

送走了何優優之後，卓青鸞專門擬定了一條膽子在白紙上，讓蘭溪交給廚房的丫頭婆婆們，還囑咐了，一定要新進入府的丫頭婆婆們來做。

這一舉動引得戴靜奇怪，便命人繼續盯著。

等半個時辰後，幾個俏生生的小丫頭將按照卓青鸞白紙上寫的菜方做好的飯菜端到了主院來。

「瑾王妃甚是滿意，當場就厚賞了那幾個丫頭婆子。不過其中一個小丫頭，好像名叫「九兒」的，嘴有點兒太利索了，多說了幾句話，引得瑾王妃不悅，不僅沒賞，還罰了。」

「也是今天新進來的？」戴靜問。

彩鈴點頭，「正是。那小丫頭看著模樣挺普通的，說話辦事兒都挺伶俐，奴婢就是猜不透，為何瑾王妃會看不上她。」

「越是聰明的人越不喜歡聰明人。你盯著被卓青鸞罰的那個小丫頭，找機會試探一下。」

彩鈴立時就懂了。

小九抽泣著回到空蕩蕩的廚房，用袖子擦幹了臉上的淚痕，瞬間就沒了悲傷和委屈的神色，而是一派如常了。

她低頭開始收拾雜菜，正收拾到一半兒，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收拾，但耳朵卻已經豎起老高。

來人行至小九的身後便停了下來，許久沒有動靜。

她忍不住回過頭，對上了銀狼的笑顏，「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渴了，來找點水喝，我聽說你被王妃斥責了？你們的葫蘆裡到底揣著什麼葯呢？」

小九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不過是一個新進府的小丫頭，哪裏敢跟王妃對峙，我就是想著表現的伶俐懂事一些，沒準被王妃一眼給瞧中了，能賞個二等丫頭做做，我都心滿意足了。沒曾想，這個王妃如此不識好人，既然她不給大路走，那就別怪我自己抄近道了。」

聽小九這樣回答，銀狼撇了撇嘴，也知道王府的耳目眾多，不過以他的功力，暫且還沒探查出廚房左右有什麼閑雜人等。

既然小九選擇謹慎對答，那就由著她吧。

喝了一大瓢水之後，銀狼轉身要走，這時小九突然沖了上來，拉著他的袖子將人拽到牆角抵住，「噓，別出聲，我跟王妃已經商量好對策了，反正這幾天就會有動作。王妃說不放心直接等年宴上安排，須得提前在戴靜的身上下一番功夫，這功夫就得我來做了。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日後不管你聽到什麼或是看到什麼，都不準像今天這樣跑上門來質問，咱們在王府裡舉步維艱，就是面對面的見著了，你也得給我裝著不太熟悉的樣子，若是下次再敢這樣貿貿然出現，看我不收拾你！」

小九伸出食指中指，做出要摳出銀狼眼睛的動作。

銀狼被她這幼稚的舉動給逗樂了。按著她的肩膀，翻身以同樣的姿勢將人按在了同樣的位置。

驟然的位置轉換，把小九嚇了一跳，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卷翹的睫毛忽閃著，「你，你要幹什麼？」

「這麼緊張做什麼？害怕了？」銀狼勾起嘴角，在她耳邊輕呼了一口氣，隨後揚起袍角，消失的無影蹤了。

只剩下小九一個，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還保持著雙手上舉的動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在主院領完賞賜的同批次人員回來，小九才恍然，後知後覺的跺了跺腳，在心裏將銀狼暗罵了無數遍。

果不出兩人的所料，當天晚上戴靜就以同樣的方式向廚房提出了要求。

半個時辰後，送到麗瑩軒的飯菜受到了戴靜的特別好評。

小九可是跟了戴靜多年的，雖然從來沒有親自下廚幫她做過東西，但是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小九心知肚明。

只要是按照戴靜的喜好來做，不可能不成功。

入王府多日，這日的晚餐是戴靜吃的最舒心，最美味的一次，「這個丫頭做的東西真真是美味，明日我照例寫下單子，你就找她來做。」

彩鈴狐疑，「可是小姐，這丫頭怎麼說也是王妃的人找進來的，萬一是那邊故意安排。」

「不下魚鈎，怎麼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會咬鈎呢，我也不會完全相信這個廚房的小丫頭，一步步試探著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