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沒那麼簡單

女官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早就跟你說了，今年你們沒機會的，若想出頭，再等五年吧。」說完，毫不留情的將材料拋到人群外頭，撒了滿地都是。

蘭溪急的差點兒哭了，跪在地上一張一張的拾材料。

但報名的人太多了，材料撒的到處都是，有的甚至被人踩在了腳下，蘭溪就四腳著地的爬著。

因著是最後兩天，報名的大多從外地趕來，人人都是爭分奪秒，自然沒空搭理腳下一個搗亂撿東西的小丫頭。

等蘭溪拾全了材料起身時，已是哭得淚眼婆娑，雙手青一塊紫一塊。

她忙吹掉材料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卷好收好，「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明日還會來！」

女官遠遠就聽見小丫頭的聲音了，不屑的嘟囔著，「來也是白來！」

幾天的功夫，卓青鸞的腿傷癒合的差不多了，疼痛程度也沒有之前那麼甚了，所以她閑來無事就在院子裏面瞎溜達。

聽到院門開，看到蘭溪垂喪著腦袋進來，就知道事情肯定又是不順利，「把東西放好去灶房的鍋裡拿飯，都熱乎著呢。」

「嗯。」蘭溪頭也不抬的鑽回了房間，隨後一股腦溜到了灶房裏。

直到小半刻鐘之後才出來，就拿起院牆旁的掃帚悶頭掃地。

「過來！」卓青鸞在石凳上坐下，命令道。

「奴婢把這塊掃完了的。」

「讓你過來。」

小丫頭隻得聽命，但走到近前了，仍不肯抬頭。

「早就跟你說了，報不上就報不上，別跟那些人爭執，說說吧，究竟是怎麼了？」一邊替她整理袖口，卓青鸞一邊問。

動作間發現了她手背上的傷痕，一把將手拽了過來，「都腫成這樣了，怎麼搞的？小茹，拿藥箱子過來。」

小茹腿腳很快，稍縱就把藥箱子端過來了，「呀，蘭溪姐姐的手怎麼傷成了這樣？」

卓青鸞面色陰沉的替蘭溪上藥，「明天不必去了。」

「那怎麼行！小姐，永樂坊的女官擺明了就是在難為咱們，我看得真真的，多少人比咱們材料還不全呢，她們都給過了，偏偏就奴婢一去，女官就找各種由頭！」

「所以嘍，人家都把咱們的路給堵死了，咱們又何必不撞南牆不回頭呢？」

「若貞女大選進不成，您答應老爺子的事情，便沒法再辦到了，奴婢不想小姐失信於人。」

「擦好了，今天手別沾水，等傷口癒合了再說，小茹多幫你蘭溪姐姐乾點活兒，盯著她點。」

「奴婢明白。」

「小姐！」蘭溪急的跺腳，「要不咱們找王爺說說？說不定王爺能想到辦法，不然衛王也成啊，還有四爺，總要找找門路啊！」

眼看著主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小丫頭越來越琢磨不明白了。

按照自家小姐的個性，那是打定了主意就一定要辦到的，怎麼如今碰到困難，就直接縮回來了呢？

這不是小姐的處事風格啊，「您這麼泰然自若的，該不會是有法子了吧？」

卓青鸞瞄了蘭溪一眼，不言語，也沒有表情反應，「等著就是了。」

次日，最後一天報名。

天沒亮，永樂坊門口便排起了長隊。

蘭溪到的時候前頭至少站了兩百人之多，其餘幾個項目的人雖多，卻也沒有醫這一項這麼嚇人，簡直多的令人匪夷所思，「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女官們收了材料，我不能辜負了小姐的期望。」

「可是小姐都說了，讓你不必過來的。」小茹在旁邊嘟囔。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總得拚一把才成。」

兩個丫頭說話之際，不遠處的馬車裏，一直有雙眼睛盯著。

靖歡放下馬車窗簾，嘴角肆意的勾起了一抹嫵媚的弧度，「姐姐就請好吧，青氏別想沾貞女大選的邊兒。咱們雇的那些人足足夠排兩個時辰的了，等排到她們的時候，報名時間早就到了。」

「想到青氏那個賤人碰壁的模樣，我就快意，只是可惜，不能親眼看到她的模樣。」

靖澄話音落，忽而聽到噹噹幾道敲車聲，她下意識掀開窗簾，猛然一驚，「怎麼……」隨後燦然的笑了，「喲，我當是誰呢，人家報名都是小丫頭跑一趟送個材料也就成了，怎麼青大夫倒親自過來了？」

卓青鸞站在馬車一側，青色的紗裙隨風飄揚，宛若飄然仙子，遺世獨立。

紗帽相隔，她的笑聲清朗，「側妃和靖歡公主不也是親自過來送材料嗎？我一個平民百姓，怎麼就成了特例了？」

「某些人啊，別站在冷風裏說風涼話了，眼看著截止時間就要到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材料該怎麼交上去吧。別巴巴的送了七天，結果連名都沒報上。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

「就是，虧得青大夫還是陛下禦口嘉獎過的呢，不過如此。」靖歡的小丫頭都跟著連番嘲諷起來。

卓青鸞不怒反笑，「二位既喜歡看熱鬧，就坐在車裏好好看著吧，我先告辭了。」

「就這麼幾句嘲諷你就受不住啦？青大夫，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靖歡抻出脖子到窗外去奚落，被靖澄硬是給拽了回來，「外頭那麼多人呢，說兩句就成了。」

「姐姐，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自恃清高的樣子！不過就是個鄉野的民醫，高傲個什麼勁兒！」

「還剩多久？」

「回側妃，不到一個時辰。」

「盯著點青氏，看看她來是要做什麼。」

汀薇點頭，跟下車去查看，不一會兒鑽了回來，「側妃，青氏帶著她那個小丫頭回去了。」

「真的？」靖歡激動莫名。

「奴婢看得真真的，小丫頭還不願意走，因為還剩下幾十人就排到了，可硬是被青氏拉出去的。」

「算她識相！」

靖澄卻是皺起了眉頭，「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姐姐你不用擔心過頭了，難不成那個賤人還能想出什麼翻天的法子不成？如今看敗局已定，她這是繳械投降了。咱們……贏啦！汀薇，命令別院小廚房準備上好的佳肴，今兒晚上我要跟姐姐好好慶祝一番！」

姐妹倆拉著手，馬車內的喜悅分為都被烘托起來了。

可靖澄始終有點兒不太放心，「花錢雇的人，繼續留在這，讓大夥兒盯緊了，別她們一會兒再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