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舊相識

永定侯算是這次黑衣人突襲中的黑馬了。

他不出馬則矣，一出馬可謂勢如破竹。

果真是武將出身，在皇帝最需要他的時候，第一時間集結了其他的武將部署們，開始按照帶兵打仗的規劃，圍剿黑衣人。

他們先是將目標落在小部分的黑衣人身上，漸漸的放大胃口，並且在此過程中將部分禁衛軍，或是召王，宣王散放到各處的實力集結在一塊，很快就壯大成了一支不小的隊伍。

最後，永定侯帶著不小的隊伍將宣王和黑衣人的整個隊伍包抄了起來，直接從黑衣人的後方和前方形成了兩面夾擊，經過了一番惡鬥之後，終於將黑衣人手中的女眷們給搶奪了回來。

在整個惡鬥的過程中，女眷們都是抱成一團圍聚在圈兒的最中間，嚇得連叫喊都不敢了。

眼睜睜看著刀劍從身旁劃過，直直的刺入人胸膛，或是直利刃斬斷人的手足，那鮮血飄灑的一幕，看的人心驚肉跳，有的甚至直接嚇暈了。

最後宣王和永定侯的勢力柔和到了一起，活捉了二十多個為首的黑衣人。

一場轟轟烈烈的狩獵場屠戮驚聞就這樣在永定侯的力挽狂瀾中得到了形勢的反轉，活著的女眷們大鬆了一口氣，卻已不敢跟大流分開，各自回去帳篷。隻得繼續待在原地，任由宣王的勢力看護著。

半點也不讓宣王的人動彈。

女眷們就像是一群被狼群驚嚇到的小羊們，或是蹲在地上，或是坐在地上，有的很聰明跑出帳篷的時候是裹著被子的，所以當下在這還寒的春日夜裡，也能取到一絲的溫暖慰藉。

永定侯勝利在望，跟宣王一起將活捉的黑衣人們押送至皇帝的帳篷。

這裡被三五層禁衛軍重重把手，雖然此前有一小波黑衣人打算圍攻這裡，但都被禁衛軍給擊退了。後來黑衣人便索性放棄了這裡，改攻別處了。

皇帝這邊算是有驚無險。

永定侯和宣王一路聽著皇帝那邊傳來的消息，稍稍鬆了一口氣，等來到皇帝的帳篷跟前時，見禁衛軍們還一副嚴肅以待的樣子。甚至看著永定侯和宣王的目光，都帶著一抹警惕。

永定侯和宣王不以為意，以為一群小夥子禁衛軍，是被這次的事情給嚇著了。

永定侯心裡暗暗發笑，覺得這群禁衛軍真是上不得檯面，區區的一次小動亂而已，甚至壓根連動亂的級別都談不上。

只不過是他永定侯設計的一個小場面，為的就是自演自說的給程家爭取來一個大功績，並且趁機將監國府裡的那個已經小產的女子給剷除了。

按照永定侯的意思，小小的一個女子而已，壓根用不著在這次計劃中添加一筆，但皇后和自家夫人執意如此，他也就拗不過了。

「侯爺，宣王殿下，陛下正在裡面會客，讓二位稍等一下。」出來稟報的是禁衛軍的前首領，也就是前天剛剛被擼下去的那個。

看到他的瞬間永定侯稍稍愣了一瞬，暗道：這是不是被貶了麽，怎麼這會兒竟有機會在禦前侍奉呢？

隨後狀若平常的點了點頭，站姿都是一派成竹之相。

倆人在帳外等了有半刻鐘的功夫，終於被允許進去了。

帳內，比想象中還要熱鬧，蠟燭點了許多，顯得十分亮堂。

皇帝穿著龍袍，正襟危坐，滿臉的威嚴，龍案上擺放了許多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沒有個次序。

這些都不是緊要的，緊要的是皇帝左右坐著的人——監國墨容琛，召王靖逍，以及……丫頭打扮的監國夫人卓青鸞。

看到卓青鸞的一瞬間，永定侯和宣王都愣住了。

他們愣神的很直接，連一點兒掩飾都沒有，說白了，就跟活見鬼的眼神一樣。

卓青鸞泰然的對上了永定侯和宣王的目光，不緊不慢的笑了，那笑容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她的手盤旋著在自己的小腹上，如同一般孕婦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索著。

而一旁的墨容琛，神采飛揚，宛然一副戲檯子下頭看戲的派頭。

他們幾個座位後頭的空地上，一個偌大的黑布罩著的木箱子，那木箱子有半人多高，四四方方的一個，整個被罩著，也看不清楚裡面究竟是什麼。

好半晌，永定侯和宣王才收回心神，想起給皇帝行禮。

各自見禮之後，皇帝面色深沉的問到，「朕聽聞，永定侯出手，將黑衣人都給擺平了？」

語氣裡更多的是質問，而不是為讚賞做表揚的開頭語。

聰明的宣王直接從語氣裡就聽出不對勁了，他敏銳的瞥了自己父皇一眼，慢慢的垂下了頭。

一旁的永定侯顯然沒有宣王那樣靈敏的感覺，一心在自己搞定了二十多個黑衣人的事情上，「陛下謬讚了，都是宣王殿下跟微臣配合的默契一些，微臣也是數年沒有上戰場了，若說這領兵打仗的本事，還是得太子殿下以及微臣那死去的不中用的兒子程一猛。」

皇帝的龍掌無聲的攥成了拳頭，「永定侯何時變得這般謙虛了，你家裡不是還有一個能征善戰的麽，二房那個叫程一仁的，朕沒記錯吧？是叫程一仁的吧？」

永定侯的眉頭不自覺的跳動了一下，笑容略顯尷尬，「額，是的，就是微臣那個不爭氣的弟弟的次子，早年因為太過頑劣，直接被微臣丟到了軍營中，那是個在軍營裡長大的愣頭青。說起領兵打仗，也是一把能手。」

「恩……」皇帝的聲音依舊冷沉，隻應了一聲，就沒有後話了。

永定侯琢磨著，這進展有點兒詭異，於是試圖將話題扯到正經事兒上來，「陛下，微臣和宣王拿下的二十多個黑衣人還在外頭押著，要不要將那黑衣人為首的，帶上來審問啊？」

「不必了。為首的黑衣人墨監國和召王都已經抓到了，早在你們剛剛進來之前，朕就審問過了。」

永定侯的眉頭猛地跳動了一下，疑惑的抬頭，「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永定侯已經來了，不妨見見這個黑衣人的首領吧，沒準還是舊相識呢。」說著，皇帝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