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見證奇跡

那句「舊相識」皇帝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一旁的禁衛軍前首領一把掀開了旁側那黑布蓋著的大箱子。

當謎底揭開的一刻，永定侯和並排而站的宣王都看傻了眼。

因為大箱子，哦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大籠子裏，正關著一個人，一個青壯年的男子。

他的手腳都被捆著，嘴也嚴實的堵著，根本沒機會說話發出聲音。

其實剛剛跟皇帝交流的時候，永定侯就注意到了，黑布的下頭有叮叮噹噹的響動，現在想來那是他弄出來的。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目視著禁衛軍前首領將籠子裏的人拎出來，永定侯腦門上的細汗已漸漸地冒了出來。

皇帝的眸色已經深沉，聲音更是冷晨，「永定侯，你還說不認識這個人嘛？」

永定侯立馬跪了下去，接連叩拜了三下，「陛下，微臣真的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皇帝靖天恆拍案而起，臉色已經漲紅到無以復加，「這人是誰？朕問你這人是誰？」

看了眼青年的臉，永定侯咬了咬牙，「這是微臣的侄子，永定侯二房次子，程一仁。」

「你剛剛都還在說，程一仁應該在邊關，可是現在呢？人突然出現在狩獵場，還帶著一群黑衣人攪弄是非，為了你們的目的，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還不快老實交代，你究竟為的是什麼！」

永定侯的心恍若被重鎚擊打，整個人都快頹到底兒了，可是他告誡自己不能就這麼倒下，若是這麼倒下，那麼整個永定侯府，都要一蹶不起了，還要連累皇后和太子。

「陛下，微臣是冤枉的啊，您聽微臣說……」

「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就在永定侯想要解釋的時候，皇后程瑤和太子前後腳抵達。

更準確的說，這娘倆是衝進來的。

程瑤邁進來的瞬間，目光就是落在那大籠子中的，隨後看到跪在地上的永定侯以及五花大綁的程一仁，還有什麼不懂的呢，果然跟自己得到的消息一樣。

最最讓皇后咽不下這口氣的，是好端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卓青鸞和墨容琛夫婦。

卓青鸞還活著，這個不屈的事實給了皇后當頭一棒。

皇后和太子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所以在這一瞬間，他們就反應過來了：暴露了。

「皇后，太子，你們來的正好。過來一起聽聽吧，朕正在審問這些日子突襲狩獵場的主謀。」皇帝的語氣很奇怪，像是在提醒皇后什麼。

程瑤狀若正常的跟太子走了進去，端坐在皇帝的身邊，面色有些拘謹。

永定侯的心定了下來，「陛下，您聽微臣解釋。」

「朕不想聽什麼解釋，真想聽的是事實。程一仁是召王和墨監國在監國府的帳篷裡圍住的，他帶著刀去刺殺監國夫人，起兵反亂，小小年紀，真是敢做大事兒啊，不虧是永定侯府教出來的男兒！」

程家的人聞聲全是一個哆嗦，永定侯額上的細汗已經凝結成大滴的汗珠，啪嗒掉落到了地上。

「你先給朕解釋一下，一個本該在邊境的小將，不得朕令就回到京城，該當如何？他帶回來私兵差點兒將朕的狩獵場給絞了，這又該當如何！"

皇帝操起桌子上的一本厚奏章，直接砸向了永定侯的腦袋，不偏不倚，那奏章就砍在了永定侯的額頭上，書角砍到的地方，當場就發紅流血了，可是永定侯不敢多吭一聲。

所謂私兵，就是沒有皇帝的口諭，沒有上頭正經由頭和虎符啟用的詔書，就直接動用的兵。若程一仁單單一個人回來，隨便找個由頭，皇帝看在永定侯府多年的功勞上，倒也可以免他一次不懂事。

偏偏他不僅一人回來了，還帶上私兵，不僅帶了私兵，還攻擊狩獵場，這罪過往最小了說是砍頭的下場，往大了說九族都要受到牽連。

皇帝言裏言外都已確定了程一仁的罪行，竟是半點解釋的餘地都不給永定侯留了。

「陛下，您聽微臣解釋，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微臣知道程一仁回來，他回來是給微臣打了招呼的，只是前幾天出的狩獵場一事，微臣實在擔心這周遭的安全，便跟程一仁商量，不如先在狩獵場的周圍埋伏著，等拿到那群歹人，再跟陛下討罰，沒想到今天晚上抓歹徒的時候，被當成是歹徒扣下了。若是陛下不信的話，大可以將微臣抓到的那二十幾個帶進來審問，一問便知，程一仁不可能是他們的領頭人。」

「陛下，微臣用多年的忠心來做保，程一仁不可能幹出有違聖意的事情啊，這事兒無論怎麼想都是說不通的。」

「說不通？哪裏說不通？程一仁反叛，是鐵打的事實，你還要更實在的證據嗎？來人啊，把那東西給朕拿上來！」

皇帝命令一下，帳篷外頭隨即傳來腳步聲，一個禁衛軍拎著個木頭箱子鑽了進來，直接按照皇帝眼神的指示，將木頭箱子放到了永定侯的跟前。

永定侯一眼便看到那箱子邊緣的血跡了，渾身劇顫了一下，乾乾咽了口唾沫，顫抖的手緩慢將箱子的蓋打開。

當看到裏面東西的瞬間，永定侯幾乎嚇得魂飛魄散，箱子直接落了地，裏面的東西也隨意的滾了出來。

那是一個人頭，帶著長發的人頭，死者雙眸還是睜著的，死不瞑目。

當看清楚那髒亂頭髮遮擋下的面孔時，皇后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鳳袍雲袖下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陛下，這……」

「永定侯，你敢說這人跟你沒有半點乾係嗎？程夫人，她為何會跟程一仁的隊伍在一塊，一同出現在監國府帳篷的周圍，你倒是給朕一個解釋啊？」

永定侯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其餘的什麼電聲音都聽不到了，他獃獃的盯著地面上那個頭顱，一副魂飛天外的樣子。

程夫人頭顱的方向，正好也是看著他的。

程一仁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嗚嗚有聲，奈何嘴被堵著，什麼聲音也發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