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深有體會

天亮之後，幾乎所有官宦女眷們都小聚成堆的討論起監國帳篷裡的神秘事件，一時間連狩獵和騎馬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了。

就在太醫們出出進進監國府時，皇后娘娘氣定神閑的坐在帳篷中，正跟明妃品茶。

今天一大早，所有人都忙著八卦時，皇后單獨把明妃和她的兒媳婦約來了，表面上一派慈和，什麼也不問，只是話家常，但大多數的時間還是靜默的。

直等到了太醫院院判過來回消息。

「果真沒了？」李茂彤在聽到彙報的第一時間忍不住發了問，開口的瞬間意識到自己失禮了。

明妃暗暗給李茂彤使了個眼色，其實今天若非皇后娘娘主動說要帶上兒媳婦，明妃是不願意拉上李茂彤的，她打心眼裏看不上尚書府出身的小女子，無奈兒子的前途需要一個地位不高，但身份還過得去的官戶女子來遮擋，李茂彤又剛好癡心於靖宣，因此宣王妃的位置，非她莫屬。

不過好在用不上幾年李茂彤就可以更替下去了，若是讓這樣的女子為自己優秀的兒子誕育後嗣，明妃這輩子都覺得抬不起頭。

太醫院院判聽了宣王妃的話，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順從的答了話，「沒了，是老臣親眼所見，而且監國夫人的臉色，脈象，處處都不會撒謊的。」

「脈象，這個未必真的準。」皇后冷聲，其實她想起了當初程一荷被太醫把脈診出有孕一事。

「明妃，不如跟本宮走一趟吧，監國夫人怎麼說也是文桑使臣的女眷，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咱們不去看看，似乎不太好。」

「臣妾哪裏有這個資格呢，都是娘娘抬舉。」

「后宮的都是姐妹，談不上資格不資格的，監國夫人是個好心性，想必也不會在意這些。」

說是過去看看，實際上皇后和明妃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真的進入帳篷看那血汙場面的，不過在帳外停留一二，讓身旁的人進去說一聲，走個過場罷了。

明妃不好回絕皇后的邀約，便帶著李茂彤一起跟在了後頭。

皇后的帳篷跟墨容琛和卓青鸞的帳篷之間也就是步行十多分鐘的距離，等皇后，明妃抵達的時候，已經有多家的女眷等在帳篷外頭了。

墨容琛黑著臉坐在帳門口，臉色從未有過的深沉，有他那高達的身影擋在帳篷跟前，任何人不敢靠近。

帳篷內時不時傳出一兩道喊叫的聲音，最後一位看診的太醫先開帳篷的門出來，「墨監國，該用的葯老臣已經用下去了，接下來，且得注意監國夫人的調養，不要著涼才好。」

「恩。」那道含了冰霜的聲音吐出來的瞬間，伴帶著憤懣和鬱結。

皇后給身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硬著頭皮朝墨容琛走去。

「墨監國，這樣的事情，老奴真是不知該如何勸慰，沒準等監國夫人調養好身體，很快又會有好消息了呢，皇后娘娘還是不放心監國夫人的身子，特命老奴進去瞧瞧。」

墨容琛銳利的眸子抬起來，如同發怒的惡狼，下一秒就會嘶吼出聲。

嬤嬤嚇得倒退了半步，還沒等墨容琛開口說什麼，程一蘭走出人群，迎難而上，「我等知道墨監國這時候必然心情不好，可是好在大人安然無恙，不是麽？總算是壞消息裡還有一個好消息，這個時候，監國夫人的心裏必定比墨監國還要難受，但是墨監國一看就是不善於勸慰人的，且得我們女子之間才可以勸說一二，所以墨監國不妨讓我們進去瞧瞧，多說上兩句，沒準監國夫人的心緒能夠放開，那就更好了。」

墨容琛目光中的警惕和防範在聽到程一蘭的話之後減少了許多，他凝重的調整了數次呼吸，隨後起身，將坐過的凳子踹到了一邊，「一你們兩個中，智能進去一個，太多了她會嫌吵鬧。」

程一蘭和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沒下結論，只是補充道，「在墨監國的面前，說這些可能不妥，不過我還是想解釋一下，往常跟監國府都是沒什麼來往的，這會兒主動湊上來，並非無緣無故。早幾個月，我也流掉了一個孩子，都已經成形的男胎，失去他，我十分的痛苦，那種痛苦現在監國夫人正在經受著，這個檔口上，只有經歷過那種痛苦的人才能對症的去勸慰，若是墨監國不信任我，覺得我多管閑事，或是覺得我們永定侯府在這件事情中別有用心，那就當我適才的話都沒有說過，也當我全沒來過，告辭。」

「等等。」墨容琛冷聲叫住她，「你們兩個，都進去吧。」

「果然，墨監國一如傳聞中的一樣，疼愛監國夫人到骨子裏。那就我跟著嬤嬤先進去吧，看看監國夫人的狀態，勸慰一二。」

就在程一蘭和嬤嬤一隻腳已經邁進帳篷的時候，墨容琛突然高聲打斷，「少夫人若真的勸慰了本王的王妃倒也罷了，如若不然，別怪本王翻臉不認人。」

話雖然放的極狠，但是墨容琛目光中的沒底氣實在過於明顯了。

那種明明很心疼，很想使力氣，但卻不知該從何下手，壓根沒辦法幫忙的無助感全然呈現其中。

程一蘭看在眼裏，雙眸眯著點了點頭，「墨監國放心，我不論你們跟永定侯府之間存在著什麼糾葛，但孩子都是無辜的，失去孩子的母親更無辜，我深有體會。」

摸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程一蘭跟隨著嬤嬤鑽進了帳篷。

看到這一幕，皇后的嘴角若有似無的飄過了一抹笑意，自有宮女端來椅子給皇后和明妃坐，旁邊是其餘家的女眷們，明著說是來看監國夫人，實際上就是來刺探一手消息的。

帳篷中，程一蘭和嬤嬤來到床榻邊上，看到了臉色稍顯蒼白的卓青鸞，她屋裏的躺在床榻上，整個額頭凝著汗水。

見程一蘭和嬤嬤兩個人影靠近，卓青鸞閉上了眼睛。

床榻邊上的蘭冰上前阻攔，「二位，我們夫人乏力得很，這會兒不想說話，還請二位看一眼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