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吃大虧了

卓青鸞輕描淡寫的語氣，聽的太子靖澤差點吐血。

「墨監國，監國夫人，此番本太子登門，誠意已經很足了，若是你們肯幫忙，交出程一蘭，那麼日後的事情，把偶偶盛府在內，都好說，本太子不會計較你們暗中幫助靖逍，從此文桑那邊的事情，監國府的事情，就是本太子的事情，有了永定侯府的先例，我已經看明白很多事情了，與其多樹立一個敵人，不如多結交一個朋友。二位不妨想想，扶起靖逍那傢夥的耗費程度，和扶起本太子的耗費，孰輕孰重……」

「太子和永定侯不愧是血親，連遇到事情後的反應都一樣，凡是利益當前，什麼都可以出賣，但利益共同體的最大特點就是因利結合，因利而散。」墨容琛聲音冷冷的，一點情面都沒給靖澤留。

「還有一點，希望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最好搞清楚，現在足以威脅到太子殿下重要位置的人，並非靖逍，而是另外一位王爺。皇后娘娘一向聰穎，這輩子唯一一件事情沒有看清楚——那就是后宮中，究竟誰站了陛下的心，其實想看清楚陛下的心也不難，只需將多年來的事情細細捋順一遍，皇后娘娘若是肯推翻以往的看法，一定能發現她從未想到過的事實。」

太子聽了卓青鸞這話，臉色變化越來越大，「程一蘭，你們是不打算交出來了？」

「素聞太子殿下手眼通天，怎麼這次竟率先服軟了？莫不是太子殿下以為我們倆藏人的能力蓋過了你，因此索性服軟了？」

靖澤騰的站了起來，再也坐不下去了。

他之所以來到監國府，求程一蘭的去處只是理由之一，更多的是想驗證費先生跟自己所說的是否為真，現下看來，竟都是真的。

身為自己左膀右臂的永定侯府已經成功被墨容琛和卓青鸞夫婦給搞敗了，沒有任何庇佑的太子靖澤，接下來就要跟監國府正面對攻。

說到底，靖澤是怕了，他現在太子的位置難保，想著如果能暫時性的減少一個敵對，自然是好事兒。

一著急，人就天真了。

被天真沖昏頭腦倒也無所謂，他現在更在乎的是卓青鸞提醒的那番話。

什麼叫「真正佔了皇帝心的人？」

腦海裡的念頭一閃而過，靖澤頓時產生了一個十分大膽，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的想法。

「你們於程一蘭本就有仇，竟為了跟本王對抗將其藏起來，若是本王尋到她，找到半點她跟你們有牽扯的證據，本王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太子殿下這麼快就翻臉翻書了？我的話可還沒有說完呢，程一蘭人呢我是不會叫出來的，可是她的話我可以帶到，此番城門前的熱鬧，從始至終看起來就是國公府和孟府的事兒，但太子不妨仔細想一想，這事兒出了之後，對誰最有好處。單憑程一蘭一人的頭腦，的確能夠籌劃出這樣詳盡的計劃，中途被人破壞，她也暴露了，可是不管結局如何，真正獲益的人，依舊還站在獲益的角度，事實如此，那麼當初籌劃時，現在獲益的人是否參與，可就值得推敲了。」

靖澤猛然睜大了眼睛，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卓青鸞提醒的是今天亂鬨哄一大堆事情糅雜的謎團裡，最關鍵的線索。

後宅和后宮都至關重要的冷靜線就是，發生事情的第一時間無需驚慌，也不用驚慌，只要理清楚這件事情對誰的益處最大，不管這人平日裏看著有多無辜，多麼的與世無爭，他都絕對是幕後的參與者之一。

而今天這事兒……

靖澤不敢耽擱時間，憤憤然伴帶著倉促離開了監國府。

他才剛出大門，各處來稟報情況的侍衛便堵在門口了，如他所料，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

靖澤板著臉上了馬，直奔皇宮的方向。「殿下是打算向陛下述職嗎？」跟隨的侍衛小心翼翼的問到。

「本王要去見母后。」現在線索什麼的都沒有找到，即便見到皇帝了，他也無從說起，不過被一通亂罵罷了。

有些事情，比述職要更重要。

可還沒等靖澤前往后宮，直接在第二道宮門處，就被人給攔下了。

「太子殿下，可算找著您了，陛下這會兒龍威震怒，孟府，國公府都在裏頭守著呢，東吾的六皇子也到了，現下就缺您了。」

靖澤的頭皮一緊，隻得硬著頭皮前往禦書房，果然，他是最後一個到的，基本上全齊了。

東吾的六皇子高高坐在皇帝的身邊，翹著二郎腿，坐態很是霸道。

皇帝的面容冷沉著，只差一根稻草，就要瀕臨崩潰了。

靖澤試探著跟皇帝打了招呼，規規矩矩的站到了國公府和孟府兩位大人的身邊。

目光時不時的從東吾六皇子身上拂過，他很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現下基本商議定了，此番是咱們戴南的過錯，無論如何都要給東吾一個交代，互市的規則雖定，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戴南會降低兩成，輔助東吾邊境的發展。」皇帝的聲音冷沉，不疾不徐。

靖澤的眼皮猛地跳動了一下，兩成？那戴南可就要虧損了。

他驚訝抬頭的瞬間剛好對上了東吾六皇子得意的一瞥，四目相對，他看到了何峰眼底的促狹。

「父皇，此事真相尚未查明，程一蘭都還沒有找到，過早下結論未免唐突啊。」

這點皇帝比誰都清楚，但關鍵是「過早下結論」幾個字，什麼時候下結論才不早呢？

如果自己的兒子爭氣，現在程一蘭應該已經在這兒羈押了，可是影子都沒有。

在皇帝看來，太子是在故意袒護永定侯府最後的遺女，所以他壓根沒抱希望太子能夠將程一蘭交出來。

靖澤全然沒有料到皇帝會這麼快就下決定，這太唐突了，簡直就是往東吾人的懷裏塞便宜。

戴南多年來的外交中，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