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大轉折（二）

哐當一聲巨響，猶如驚雷擊在所有人的心頭，大夥兒齊齊看向地面，看到了那被踢翻在地的太子府證據托盤裏灑出來的東西。

瞧著那一個個翠綠翠綠的令牌散落在各處的情景，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令牌，恰恰跟在召王府搜查出來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比之召王府的數目更多，光一個托盤裏的，就足足有十個隻多。

搜查回來的人，都是一臉釋然，顯然召王被抓走的時候，他們是有話要說的，只可惜皇帝下令的太快，禁衛軍們的動作也太快，這其中根本就沒有幾個跑腿兒人說話的機會。

這下子好了，所有人都頓住了，心裏活動澎湃著，但表情動作卻是極少。

朝堂上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皇帝的臉色漲紅，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父皇，適才兒臣就說了太子府搜查出來的東西還沒看，可是太子一口就回絕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而且證人的另外一部分假的證詞也還沒說，父皇，請務必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是冤枉的啊父皇。」

靖逍從禁衛軍中掙脫出來，跪在地上喊冤，情形紛亂無比。

急轉直下之後，太子的境地就有些尷尬了。

靖澤的雙目都是直的，他的太子府裡，何時放過如此多的令牌了？那令牌雖是平日裏號令死侍的，可是自從做出要誣陷靖逍的計劃之後，靖澤就沒有再使用令牌的打算了，跟死侍之間溝通的方式早就換了。唯獨留下兩個令牌，一個是真的留在現場給人作幌子的。

在太子看來，皇后的死會是靖宣明妃一夥，靖逍的召王府都好奇的事情，所以事後勘察現場是必不可少的。

留下令牌和那三角的紅色布包，無論宣王發現，還是召王先發現，後頭都會有用。

最後，還是被召王靖逍給撿走了。為了確保靖逍的府裡會有臨牌和三角紅色布包，太子提前在皇后的祭奠禮之後，便早早的命人將東西埋伏在召王府了。

也幸虧靖逍這些日子忙著陪伴即將生產的關南宛，沒有踏足過書房一步，不然真的多添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靖逍跪地，語氣誠懇，「父皇，兒臣沒做過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沒有慫恿過人，就是沒有慫恿過。這其中太多疑點，還請父皇為兒臣討回公道。」

道出「真相」之後，大夥兒反倒更疑惑了，漸漸反應出這真話跟假話之間的套路，探尋似的看向齊鳴，「如果這就是真話，那你適才所謂的旁人讓你說的，又是什麼？」

齊鳴齜牙一笑，沖著提問的人點了點頭，「總算有人反應過來了，陛下，草民適才隻說了『真的』，卻沒說是真正真的，還是旁人讓我說的所謂『真的』啊。」

大臣們一個個大汗淋漓，震驚於齊鳴的膽量，竟然敢跟皇帝耍心機，將整個早朝上這麼多人玩弄過於鼓掌之中。

若非此前皇帝已經答應會饒恕他的性命，只怕這會兒人頭早就被禁衛軍們給斬下來了。

此時此刻，皇帝靖天恆的鼻子都快要氣歪了。怒目看著齊鳴。

「朕倒是要看看，你究竟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齊鳴不再笑了，只是垂下頭語氣也淡了下來，「草民適才所說，乃是幕後之人讓我說的，真正事實並非如此，幕後之人打定主意讓草民將髒水潑到召王的身上，所以提前很久便開始準備，早已經將令牌和那三角的紅布條塞到召王的書房了。便是今日搜查到的證據，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掀開太子殿下的證據托盤瞧一瞧，再掀開一個，您就會明白。」

靖澤的臉色慘白到惡鬼的模樣，他感覺一口老血就卡在自己的喉嚨，但是身體壓根沒力氣將那血吐出來。

皇帝氣憤難當，親自衝上去掀開了太子府的其他證據托盤，入目的皆是翠綠翠綠的令牌，還有紅色布包不少，還有一個托盤上放著一摞本子，本子裏清晰的記錄著死侍們的身份，家族背景，來源以及值得握在手裏的把柄。

這才是真真正正掌握死侍的人院子裏應當搜查出來的東西。

如果現在說暗中培養死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召王，想必都不會有人信。

因為太子手中的令牌數目，其餘證據，實在是太充分了。

事已至此，多說什麼都是無用的，靖澤只看向齊鳴，滿眼都是疑惑，他今天的心情波動太多次了。

起初以為齊鳴背叛自己，後來發現齊鳴全是按照自己囑咐的交代的，可就在他等著得意的時候，驟然發現自己還是被安排的人給背叛了。而且這次輸的徹底，輸的證據確鑿。

皇帝已經沒心思繼續在朝堂上玩兒什麼拉鋸戰了。

也顧不上更多的臉面什麼，當著臣子們的面，直接給了太子靖澤一個響亮的耳光，「無恥之徒，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麼？」

一旁的齊鳴深吸了一口氣，屈膝跪下，抹去從進入朝堂之後就掛在臉上的不羈和散漫，少有的嚴肅的回稟道，「草民人微言輕，但句句都是實話，今日草民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皆是發自內心的，在此之前的每一句話都是太子殿下在府中跟草民演練過無數次的，殿下為的就是將殺害皇后娘娘的罪名死死扣在召王殿下的頭上，令他沒有翻身的餘地。」

這還僅僅是表面的，更深一層的內含正沖襲現場人的腦袋。

那就是……皇后娘娘。

皇帝早已經反應過來這一點了。

早在早朝開始，太子控訴召王因不是皇后娘娘親生，因要穩固自己的地位而殺害皇后娘娘。

那若是現場的證據屬實，證人的證言屬實，真正殺害皇后娘娘的，豈非是皇后程瑤的親生子靖澤？

這樣的事實，實在是不為大夥兒所接受的。

更是不為皇帝所接受的。

靖天恆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從小看著長到大的兒子，「說！是不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