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明妃上線

直接跟皇帝對視的恐懼感有多濃，就只有程一落知道。

面對明妃娘娘的說情，程一落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望，因為適才在皇后程瑤被抓之前，明妃那些話的重量，都起到什麼樣的相反作用，程一落也是親眼看下來的。

所以當下，他單膝跪地，十分順從的給皇帝行了一個叩拜大禮。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程一落，腦袋上的怒火顯然還沒有全然熄滅，他就那麼盯著他，像是盯著一個陌生的人。

許久，皇帝才開口，「你很小的時候，朕還抱過你，一轉眼，已是十餘年過去，你父母親的事情，朕今天才覺得結束的太過武斷了，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程一落，你今後有何打算？」

程一落眼底閃過光芒，驚訝的抬起頭，迎上了皇帝的目光，對方這麼問，分明是有放過他的打算。

他吞下了一大口口水，瞬間轉動著腦子思考，0.1秒之後給出了答案，「回陛下，一落有個心儀的女子，在狩獵場之前就已經心屬於她了，只因父母親不同意，所以當時一落是跟父母親鬧僵的，沒想到再次相見，已是天人永隔。父母親做過的事情，一落從來都不贊同，一落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多勸阻他們，讓他們回頭是岸，如今大錯已鑄成，相比九泉之下他們也會有所反省，一落不求別的，只希望珍惜接下來的每一天，跟心愛之人待在一處，若是能有這樣的機會，一落願隱姓埋名，遠離喧囂世俗，從此不再回來京城。」

這正是皇帝想要的答案。「好！那就按你說的，過你的日子去吧。」

皇帝大手一揮，隨後拉起明妃的手，轉身出了衛寧宮。

程一落獃獃的愣在原地好幾秒鐘，這才在宮女的提醒下，醒轉過來。

「四公子，趁著陛下還沒改變主意，趕緊出宮找你心愛的人去吧。」程一落欣喜若狂，嘴角忍不住上揚，正準備離開衛寧宮，忽然扭轉過身，沖著皇后程瑤的方向叩了三個頭，「姑母，拜謝您今天的安排，也請姑母今後，好自為之。」

若沒有程瑤今天的安排，程一落就是永定侯罪臣之後一輩子。

經過此番皇帝的允準，只要程一落改了姓名，他便可以平安一生了，這是託了程瑤的福了。

殿內的程瑤正癱坐在地面上，隱隱聽到了院子裏的聲音，嘴角閃過一抹苦澀的笑意。

嬤嬤膝行上前，拉過程瑤的手，「娘娘，皇后娘娘，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日子還的繼續呢，咱們還有太子殿下。」

「有我這樣的一個母親，有永定侯這樣的母族，只會給太子添麻煩。」

她目光空洞的看著門板的方向，像是在看門，卻又像是在看更遠的位置。

卓青鸞正忙於救治國公爺，這次她是對準了下藥的，施診過後，將自己此前佈局過的看似兇險的徵兆給緩和住了，又穩定了一番，這才收手。

國公夫人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了，見卓青鸞收好銀針包，不由得湊上來，「青神醫，如何了？國公爺他如何啊？」

「夫人放心，國公爺的性命已經無虞了，吉人自有天相，幾個時辰後，便可挪動回國公府。」

「真的嗎？」國公夫人喜極而泣，「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拉過國公府老大的手，激動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國公府老大滿是感激的看著卓青鸞，「青神醫，今後但凡有什麼事相求的，只要您言語一聲，國公府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卓青鸞含笑點頭，「大少爺還不知道呢吧？國公爺已經告老了。陛下也已批獲。」

按理說，國公的身份，如果告老的話，皇帝出於面子上的考慮，也會給他兒子一個看得過去的職位，這叫做蔭封。

只不過國公府老大今天才剛剛鬧出大到幾乎掩蓋不住的醜聞，這會兒就算國公爺捐獻出自己的職位來保護自己的兒子的法子成功了，也未必能夠換來國公府老大的榮耀蔭封。

腦子裏轟隆一聲，國公府老大宛然想起剛剛說話時談論到的內容，適才一心都在自己父親的身子上，這會兒回憶起來，還真真是這麼一回事兒。

父親的公爺職位沒有了，自己在朝廷的腳步都還沒站穩，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今後一家子的生計，都不知如何維持。

國公府老大徹底呆住了，旁邊的國公夫人於心不忍，她還想晚一些告訴兒子的，一邊拍著兒子的肩膀勸慰，一邊向卓青鸞擺手，示意卓青鸞，知道她是無意說出來的，並不怪罪她。

卓青鸞欠了個身子，讓出空間給母子兩個，轉過身時好整以暇的眨了眨眼睛。

無意？錯了，她就是故意說的。活了兩世，她對渣男的厭惡程度絲毫未見，沒有之一。國公府老大算是個渣了，這樣的渣，自有天來收。

「青神醫，明妃娘娘專門為您騰出了一個房間休息，說是您為國公爺看診實在辛苦。」

「明妃？」卓青鸞面對來知會自己的小宮女的話，狐疑問到。

小宮女含笑點頭，「是啊，皇后娘娘因病養在衛寧宮期間，六宮的大權就交到資歷最老的明妃娘娘手裏了。這會兒娘娘正安排人安頓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呢。畢竟這禦書房是不方便久留的，聽聞國公爺可以短暫牽動，打算挪一挪位置，更方便青神醫照顧。」

「明妃娘娘考慮的真是太周到了。」卓青鸞敷衍的回應了一個笑容。

……呵呵，上崗速度真夠快的。

皇帝和明妃已經忍不住秀上恩愛了。宣王的地位上升，應該就在這一兩日了。

靖逍此番跟宣王一同接掌太子的職權，不過是個湊數的罷了，皇帝真正想要交權的人，只有宣王一人。

眼下最可憐的就是空殼子太子了。

想到這裏，卓青鸞點了點頭，起身間聽到門外嘈雜的聲音，「我已求得父皇的同意，要見監國夫人，誰敢攔我？」

這麼熟悉的聲音。

卓青鸞大步走了出去，面對太子粲然一笑，「太子殿下，要見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