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撞個正著

「五小姐，適才皇后娘娘說，讓青神醫去給蕊妃看病？那蕊妃可是文桑的公主？」李茂彤問程一荷。

程一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水，津津有味的品著，突然發現這茶的味道跟剛剛有所不同，仔細的打量了一圈，「這茶是怎麼回事？」

宮女小心翼翼的道，「回五小姐，是禦膳房特地關照的，因為宴會上夫人小姐們的眾口難調，所以提前準備出了多種茶，味道自然不同。」

程一荷沒將茶水的事情當回事兒，重點放在了李茂彤提的問題上，「是啊，都是文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猛然間，程一荷想到了什麼，「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隨後將茶杯放到了李茂彤的手中，快步出了宴會的大殿。

「你們，誰都不許跟著我，我對宮裡的路很熟悉，用不著人指引，我不過想獨自涼快一下，安靜會兒，稍後就回來了。」程一荷拒絕了宮女們的跟隨，快步朝著卓青鸞和蘭冰消失的方向奔去。

李茂彤看了眼手中的茶盞，無聲的笑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也跟著出了宴會的大殿，只不過她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外頭無人看見的角落，偷偷將程一荷沒有喝完的茶水給倒掉了。

……

皇后此番派來的丫頭，並不是過往經常使喚的。

這宮女的話很少，一路去往安華殿的時候，都沒怎麼開過口。

到了安華殿之後，她也十分的乾脆，直接做了個「請」的姿勢，就冷冷的扭回身走了。

蘭冰看著宮女離去的身影，不由眯起了眼睛，「小姐，這是個有身手的。」

卓青鸞微微一笑，「猜出來了。皇后怕我中途想到什麼會反悔，所以弄了一個能動手的，若我真的中途折返，或是有什麼旁的么蛾子，也好有人能夠臨時對付一下。」

「那……您真的做好準備要進去了嗎？」

卓青鸞看了眼安華殿的方向，深吸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我希望我的預料是錯誤的，不管怎樣都是一條人命，只要皇后此番沒有用太大的賭注……罷了，咱們站在這兒的功夫，皇后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完了。走吧，進去看看，究竟有什麼驚喜等著咱們呢。」

蘭冰咬了咬牙，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反正不管怎樣，奴婢都不會讓您受到任何的傷害。」

也不知是因為千秋禮的關係，還是如何，安華殿內安靜的瘮人，除卻大殿中時而傳出來的木魚聲，幾乎是沒有動靜的。

蘭冰已經提起了萬分的警惕，連刮過兩人身邊的風都警惕著，總算來到了大殿門口。

大門竟是關著的。

卓青鸞不假思索的推開大殿的門，一瞬間，撲鼻而來的是血腥味。

兩人下意識的皺眉，動作停頓在當下，目光橫掃在大殿之中，看到了右手邊角落裡的一雙平躺在地面上的腿。

「小姐。」蘭冰輕聲的呼喚裡，含著很多的意思。

卓青鸞明明聽懂其中的提醒了，還是義無反顧的親自拎著藥箱走了進去。

「蕊陽？」

越是靠近那雙腿，血腥味道越濃，等站在那人跟前時，連見慣了場面的卓青鸞都愣住了。

「這……這下手也太狠了吧！」蘭冰忍不住感嘆。

卓青鸞雙手捏成了拳頭，吸入口鼻的全是濃濃的血腥味道。

入目的是一灘血，和一個躺在血泊裡的人。

人恰是蕊陽沒錯了，身上雖然被扎了很多道，但是臉仍然完好無損。

她就穿著平日裡裹身的素衣袍子，當下已是面色蒼白，渾身像是蜂巢一樣，快要被扎穿了。

更恐怖的是，兇手還故意將她下腹的腸子都扯了出來，癱在地面上，場面猙獰的令人作嘔。

蕊陽的雙眸仍睜著，死不瞑目。手裡還攥著什麼東西。

蘭冰快步上前去查看，最終費力的從蕊陽手裡抽出了那物件。

看清楚物件的瞬間，蘭冰倒吸一口涼氣，「小姐，這怎麼跟咱們藥箱子上的穗子一樣啊！」

卓青鸞這個藥箱子，一直都擺放在徐氏葯莊的坐診室裡，凡事去看診過的病患們都曾見過的。

想要偽造輕易就能辦到。

這顯然要將蕊陽的死因歸就到卓青鸞的身上。

跟卓青鸞和蘭冰事先的預料差不多。

之後卓青鸞又在蕊陽的身子下頭尋到了跟自己手術刀一樣型號的刀片，猜測兇手便是用這個刀片將蕊陽劃成蜂窩的。

就在蘭冰頭皮發緊的催促卓青鸞趕緊想辦法時，安華殿的外頭院子裡傳出一陣陣喧鬧聲，「大夥兒跟我來，便是這裡了！」

說話的人是程一荷，很快將大殿門徹底打開，引領著所有人進來的人也是程一荷。

緊跟在程一荷後頭的是皇后和諸位參加千秋禮的夫人小姐們，第一時間看到蕊陽的死狀，有驚叫的、有喊破嗓的，甚至有直接被嚇暈倒的。

「皇后娘娘，諸位夫人，我親眼看到盛青青用她藥箱裡的刀片刺中蕊妃娘娘，連同她身邊的丫頭一同將蕊妃殘害致死。」程一荷語氣凜然，充滿正氣。

話音落，所有人皆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向卓青鸞。

蘭冰忙著要解釋，被卓青鸞一把給拉住了。她泰然的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程一荷和所有後來人的方向，彷彿根本沒聽懂適才對自己的指摘和詬病似的，一如往常的從容和淡定。

皇后理了理嗓子，「行了荷兒，你雖親眼所見，但這件事情還是很蹊蹺，該好好查一查才是，畢竟青神醫是沒有理由平白無故殺掉蕊妃的。」

「怎麼沒有可能，太有可能了！我早前就說過的，這個什麼盛青青，她就是文桑英寧侯府嫡女，她就是個冒牌貨，而蕊妃剛好就是從文桑和親嫁過來的，我猜蕊妃想要當眾戳穿盛青青的真面目，她阻攔不下，於是想到了殺人滅口的法子，幸虧是被我撞見了，若是咱們再晚來半刻鐘，這裡就會被這對兒主僕收拾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