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這真是太可怕了

其實對於太子靖澤而言，留在京城，作為指揮賑災的大後方，再合適不過。

但若是能夠深入賑災當地，再稍稍體現那麼一丟丟的為國為民，就會極大的提升在百姓之中的用戶度，這對於太子坐穩東宮之位，很有必要。

只不過深入賑災之地，還是要冒一定風險的，雖然堂堂太子下入民間，小官們一定會千依百順的護著，但凡事都會有萬一。

所以早在當初程一猛出發時，靖澤跟皇后就決定先觀望一陣子。

如今程一猛出了事兒，那麼接下來的深入賑災事宜，太子就非出京不可了。

否則皇族一人都不露面，無法體現陛下對百姓的愛戴和擔憂民情。

正當皇后因太子要出面賑災的事情而擔憂時，東宮那邊突然送來了消息，太子靖澤一病不起。

程瑤得到消息的時候，心都跟著顫悠起來。

若是擱在以往，倒也罷了，偏偏是在程家幾個侄子接連出事兒的檔口上，程瑤下意識的就想到，會不會是卓青鸞和墨容琛在背後搗的鬼。

於是正打算更衣去太子府那邊瞧瞧，皇帝就來了。

皇帝靖天恆褪去了往常的龍袍，今日穿了一身的便服，「還忙什麼呢？不知道太子的情況嗎？」一上來，靖天恆的語氣就充滿了責怪。

皇后一臉的懵，她壓根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澤兒他不好了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的在這裏跟朕裝糊塗，太子他得的可是疫病！搞不好是會傳染的。這上下的災情已經夠朕忙亂的了，他還跟著添亂！」

「疫，疫病？」程瑤的腦子轟的一聲，很希望自己聽錯了。

適才宮女急忙稟報，也沒具體說太子得的是什麼，隻說太醫院院判幾人都在太子府那邊守著。

得知內情，程瑤瞬間像是被抽空了支柱，整個人都站不穩了，「陛，陛下，現在可如何是好？」

「朕要去一趟太子府，你可要去？」

「去，去！」程瑤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了，直接拖著宮服長裙跟在皇帝的後頭。

太子府

皇帝，皇后抵達的時候，永定侯和永定侯夫人剛好也到了。

「一同進去吧。」行了禮之後，皇帝說道。

永定侯應了一聲，點頭跟在了皇帝和皇后的後頭。

永定侯攙扶住皇后，「太子殿下自小到大都是硬朗的，身底子好，同樣是疫病，打垮那些身底子弱的，也不可能傷了太子，所以皇后娘娘儘管寬心。」

「就是，很多時候表面上看起來兇險，實則是很順遂的。」一起跟來的永定侯長女程一蘭說道。

她已嫁入了國公府，平日裏隻略略跟母家來往，今天剛好回娘家串串門，聽見消息便一同跟來了。

太子府正屋的門內，幾個太醫忙碌著，腳打後腦杓。

靖澤躺倒在床榻上，一層薄紗相隔，氣息微弱，面色蒼白。

皇后程瑤隻略略掀開簾子瞧了一眼，就心疼的跟心揪著一般，再不忍心去看第二眼了。

急忙在永定侯夫人的攙扶下，離了屋子。

到門廊下頭，幾人摘掉了罩在面上的白紗，這些是太醫們給的，說是罩上之後，可以隔絕疫病的傳染。

但薄紗雖薄，卻足以阻礙呼吸，程瑤覺得戴上這破東西，整個人都喘不上來氣。

她的心情低落，心底隱隱的擔心越發濃了。

靖澤是皇后身邊僅剩的孩子了，剛剛坐穩太子的位置不久，才得到了半個朝堂的青睞而已，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還有大好的前途，怎麼入冬的時節就趕上疫病了呢！

程瑤百思不得其解，閑閑的就將猜測的矛頭落在了有心人的身上，「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在背後搗的鬼！」

「娘娘說的是盛府和監國府那群人嗎？」永定侯夫人目光狐疑，試探的問道。

「不是他們，難道還有別的？放眼整個戴南，恨本宮到骨子裏的人，就是他們了！好大的膽子，敢動本宮的皇兒！澤兒可是戴南將來的主君，他們也敢！」

程瑤姣好的面容一時被猙獰覆蓋，雙目瞳孔緊縮，迸射著道道冷芒。

「可是京城裏這幾日都沒有傳說患疫病的，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上的呢？這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永定侯程夫人抓住了重點。

程瑤神色一定，雙眸緊緊眯著，「嫂嫂的意思是……」

「總要先有人得了疫病，他們才好讓沾染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啊，如今並無人先染病，所以……」

「依嫂嫂的判斷，本宮的澤兒就活該第一個得疫病嗎？」程瑤的態度微冷，明顯有些不高興了。最主要的是，她忽然想到了卓青鸞的身份，她是個醫毒都精通的高手，既然有法子讓永定侯府連折斷三個男兒，必定也有法子能夠製出疫病的苗頭吧？

想到這裏，程瑤的後背都開始發涼，汗毛都豎起來了。

……太可怕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程夫人搖頭，「哪裏有什麼活該不活該的，侯府裡這幾天雞犬不寧，三房都要作翻天了。那又能如何？程一朝和程一洋的狀況，仍舊沒法挽回，現在太子這邊的情況幸而發現的早，咱們該做的就是要將病情控制住，最好不要再蔓延了，保住性命才是要緊事兒，其餘的，等風波過去了再慢慢細查也不遲。」

姑嫂兩個不睦已久，這還是少有的一次心與心貼近的談話，或許是外來的勁敵讓她們不得不抱成團了，兩人相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眸中的敵意比之過往少了許多。

「嫂嫂別介意，我也是太著急了。」程瑤是個聰明人，主動退讓了一步。

「還是那句老話，現在重點就在如何穩住太子殿下的病情。」

「如此看來，賑災的事情……就要落於旁人手裏了。總要找一個可靠的人才行。」皇后默默念著。

程夫人目光微微顫抖，無奈的搖了搖頭。

身為一個母親，在得知兒子生病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心疼，緊接著冷靜下來，就該思索如何救治了。

可是皇后程瑤從剛剛的心疼不冷靜，到現在的開始尋思朝堂佈局，總共也沒一炷香的時間。

她這觀念轉的未免也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