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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凰》740慌了,下黑手
午時,菜市口刑場。

近百犯人被押上刑台,他們雙手被縛,跪在地上,背上插了一塊寫著「斬」字的木牌,而跪在最前方的就是程敘與郭皇后之父。

刑台下,是謾罵看熱鬧的百姓。其中有一頭髮花白老婦人,死死地瞪著程敘,哭得泣不成聲,幾近昏厥卻不肯離去。

她要親眼看著程敘這狗東西死!

除了刑台下看熱鬧的百姓,菜市口不遠處的茶樓,也多了幾位神秘的客人。

很快,時辰到了!

「時辰到,行刑!」

「啪!」令簽落下,劊子手上前,抽掉程敘背上的木牌,舉刀落下……

「啊!」死前,程敘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然,他這一聲還未叫完,就被迫中止了。

咚的一聲響,程敘的人頭落在地上,滾了兩圈,險些滾下刑台。

看熱鬧的百姓嚇得大叫,卻又忍不住想看。頭髮花白婦人滿臉淚水,跪下來高呼皇帝萬歲,而刑台上其他人已是嚇得瑟瑟發抖,有那膽小直接嚇尿,大聲求饒,高呼救命。

尤其是那幾個跟程敘一起貪汙的官員,更是又怕又悔。

他們不明白,他們只是貪了一點銀子,怎麼就要被砍頭了?

「冤枉呀!冤枉呀!」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刑台上好幾個受刑的犯人,都跟著大喊起來,希望藉此逼迫行刑的人停手,逼迫皇上收回成命。

然,沒用!

這一次,臨刑的官員是從樞密院調來的,他們奉的是大將軍的命令。

今天,刑台上這些人都要死。

「咚!咚!咚!」劊子手手起刀落,伴隨著喊冤聲,一顆顆人頭滾落在地,鮮紅的血噴湧而出,很快就浸透了刑台,流到了地面,而劊子手仍舊未停……

菜市口對麵茶樓的雅室,張相手握茶杯,雙眸微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他對面坐著的是一臉灰敗,雙眼凹陷無神的張五少。

不過三天,張五少就熬的不成人形,像是精氣神被人抽幹了一樣。

他聽著外面的慘叫聲,眼淚一直往下落……

張相沒有睜開眼,他隻輕聲問道:「小五,現在還愧疚、自責、後悔嗎?」

「祖父,這麼大的案子,怎麼短短兩天就結案了?只是貪了些銀子,怎麼就要殺頭了,朝中無人質疑嗎?」張五少顫聲開口,聲音透著虛弱與無力。

「因為,我們的陛下,要殺雞儆猴。」張相仍舊沒有眼開眼,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張五少怔了一下,問道:「祖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程敘這樁案子不會善了?」

「皇城司第一樁案子,關乎到趙王今後在朝中的話語權,再小的案子都會辦成大案、要案。」更不用提程敘這樁貪汙案一點也不小,尤其是他那個蠢兒子……

想到那些被貪汙的銀子,最後的去向,張相隻恨他不夠狠心,沒有早早了結了那孽子。

他還是,不夠心狠。

「祖父,謝謝您。」張五少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眸中一片平靜。

他起身,走到張相身邊:「祖父,我們回去吧。」

「好。」張相睜開眼,看到張五少的變化,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欣慰。

另一間雅室,就沒有這麼平靜了。

晉王看到菜市口,一顆顆被砍下來的人頭,嚇得臉色發白,握杯子的手都在抖:「皇上,皇上真的會殺人。你看,他殺了好多人,連他的嶽父都殺!」

「皇上要知道我做了什麼,他會不會砍我的頭?」晉王一臉驚恐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長相不差,氣質也不俗,隻一雙眼銳利兇狠,有鷹視狼顧之相。

他手握茶杯,目露嘲諷,完全不將對面的晉王放在眼裏,隨口敷衍道:「王爺放心,皇上好臉面,不會讓皇室的醜聞外傳。晴熙長公主犯了那麼大的事,皇上也沒有殺她,你又沒有造反,更沒有想稱帝。你不過是想救被趙啟安廢了的兒子,皇上愧疚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砍你的頭。」

但晉王被安撫到了,他連喝了數杯茶,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懼後,看向對面的男人:「你,你今天叫我來這裏做什麼?就叫我來看砍頭嗎?」

男人沒有回答晉王的話,而是嘆了一聲:「崔軼的毒解了,真可惜,看不到趙啟安來求我了。」

「你說什麼?」晉王驚恐地看著,對面的年輕男人。

「晉王殿下,不必謝我,後會無期。」年輕男人笑的邪惡,不等晉王反應過來,就翻窗離去。

「趙雲沖,你做了什麼?」晉王起身,猛地大喊,但是……

晚了!

年輕男人已不見蹤影,而下一秒,雅間的門就被人踹開了。

「趙雲沖?果然是他,皇叔好興緻!」趙啟安帶著司衛沖了進來。

「趙……趙王,這事,這事,皇叔……不是,是,是我,我可以解釋。」晉王嚇得跌坐在地上,

趙啟安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一入雅室,趙啟安就直奔大開的窗口,正要派人下去查看,就看到已混入人群中的趙雲沖,突然回頭,朝他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比完這個動作,趙雲沖就鑽進人群,消失不見!

「趙雲沖!本王記住你了!」趙啟安一臉陰沉,目露凶光。

趙雲沖,青州刺史趙義薄長子。

郭家起二心,張家長子貪汙,九裡坡案件,崔軼中毒……這汴京的混亂,十件有八九跟他脫不了乾係。

偏偏人就在眼前,就是抓不到他!

眼睜睜地看著趙雲沖跑了,趙啟安憋屈不已。

扭頭,看到蠢笨如豬,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的晉王,趙啟安怒火中燒地下令:「把人帶走,去抄晉王府!」

「趙王,啟安……這是誤會,這都是誤會,你聽皇叔解釋,皇叔……」晉王又怕又懼,驚恐地大叫,想要解釋,卻被司衛捂住臉,強行拖了下去。

不遠處的路旁,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內,張五少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就立刻放下:「祖父,是晉王。」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走吧。」張相神情淡漠,半點也不意外。

……

明月山莊,睡了半天,稍稍養足了些許精神的月寧安,強撐著爬了起來。

聽到徐老說起菜市口發生的事,月寧安一點也不意外:「我就知道,光憑一個月三娘,還沒有能耐在給崔軼下毒後,消失的無影無蹤。青州那些老傢夥,連繼承人都派出來了,可見他們是真的慌了。」

「就怕他們慌起來,不擇手段。」徐老嘆息一聲。

趙雲沖此人凶暴嗜殺,行事狠毒,且張狂自大,目中無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從他敢對崔軼下手,就能看出這人有多囂張。

他真怕趙雲沖會不折手段,不計後果的對寧安出手。

為其十年的隱商之爭,不是月寧安與范家子弟之爭,而是月家與范家之爭。

寧安死了,月三娘就能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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