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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後撩人》88.2.1.1
送完沈滄鈺出征,挽夏以為父親定會再問自己什麼,可回到府等了許久,凌昊都沒有再多問的意思。

第二日一早,她給蘇氏請安,蘇氏紅著眼抱了她直喊我苦命的閨女。挽夏愕然片刻,便知曉父親還是與娘親說了,她反倒如釋重負地鬆口氣。

「娘親,您這樣也不怕人看了笑話,女兒如今不是好好的。」挽夏嘆息,前世今生,確實不可思議的很。

蘇氏又摟了她一會,直到凌昊從裡間出來,才鬆開叫人傳早膳。

這早間,挽夏面前的小碗都是蘇氏夾的吃食,滿得都快要擱不下。她哭笑不得,分了一部份給自家父親,仍撐得肚皮都鼓起來了,她不忌諱的想,她前世可不是餓死的……

用過早飯,三人便關起了門說悄悄話,蘇氏問得最多的是前世沈滄鈺待她如何。凌昊倒時時沉默,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蘇氏清楚兩人前世的糾葛後,嘆了句也不知是緣是孽,想到其中一事來:「若按你這樣說,你爹爹也是在這差不多時間出征,那應天府那位……」

「如今我與那人是義兄妹的關係,或許不會再有那一遭。」挽夏其實也不確定,畢竟今生許多事情都對不上了。

「可你與璟王不也是隔了層輩分!而且我聽聞皇家似乎並不顧忌這些,只要是對皇權有利的,只要是他們想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蘇氏的話叫挽夏眉心直跳,她按了按道:「如何都無所謂了,只要你們好好的,我便不X再活這一遭。」

她絕對不會讓前世悲慘的事情再發生。

蘇氏睨她一眼,對她漫不在意的樣子不滿。「什麼無所謂了,那你與璟王的事,你又要如何做打算,莫不是真要等他反了?」

凌昊此時視線也落在她身上。

挽夏微微一笑,「爹爹不必參與到這事中,他亦不會讓爹爹參與的,所以我們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而且,女兒也不想再那麼早嫁人了,你們可不能就那麼快應了他。」

夫妻倆聞言面面相覷。

從女兒的經歷來看,皇帝心裡那顆懷疑的種子一直在發芽,只要皇帝一日在位,懸在他們家頭頂的鍘刀便隨時都會落下。他們夫妻昨日也商量了半宿,怕是終歸躲不過滅門一劫,左右不由自己爭取一把,何況女兒還心悅著璟王。

可如今女兒的話卻叫他們有些不懂了。

「挽挽,事到如今,你也實在不必再怕那位猜忌。帝王多疑深沉,只怕還是逃不過的。」凌昊沉聲道。

有件事情他還沒有弄明白,如若清楚了,他再是不喜那個人,也會全力去支持女兒。

挽夏搖搖頭,「爹爹,女兒如今要的,是你們與他都平平安安的,那樣就夠了。有些事情,再等等看吧。」她要看看,命運是否還那樣不眷顧她,一些想改變的,究竟會不會改變。

女兒目光決然,凌昊皺了皺眉,覺得她中有深意,一時又沒有頭緒。便再度沉默下去。

蘇氏那說著說著卻還是扯到了準備嫁妝之事,說得挽夏一臉無奈。可她轉念一想,不管如何也總是要備下的,便接著自家娘親話茬,母女倆就這事說了一早上,凌昊早躲去了書房。一想到女兒要嫁人,他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在家中呆一日,挽夏臉上的紅塊也已消得差不多,若不仔細看已看不出來。

伍蕭前來複診,見她恢復頗好,也是心下大安,帶著這個好消息追趕沈滄鈺的大軍到大寧去。

挽夏母女也為開始為凌昊出征的事打點行囊,在正房幫著拾掇了半日,管家來稟閔家小姐來了。

挽夏凈了手,到垂花門去迎她,閔雯依抱著貓開心的朝她笑。她低頭一看,銀子身上也還突著好幾塊,和這幾日不肯見人的元寶一樣一樣的,挽夏不由得也笑彎了眼。

將人直接引到自已院子,挽夏叫人上了姚記的果脯,還有自家剛做的梨花棗糕。

「你聽說了這幾日的事嗎?鄭漪瀾的似乎得了什麼怪病,鄭家請了不少名醫呢。」閔雯依嘴裡含著果脯,口齒不清地道。

挽夏並不清楚自己是著了人的道,更不清楚沈滄鈺的小懲大誡,聞言吃驚不已。「那日見她不是還好好的。」

「嗯,回府後好像就一直不好了,我纏著讓我爹爹打聽了下。病好像是治好了,就是說以後嬌氣得雙手不能碰水,不能見陽光什麼的,鄭家還讓傳門尋透氣的皮子要給她打……打手套。」

不能見陽光,倒像是她長診廯的那幾日一樣。挽夏才想著,閔雯依又道:「她也是命好,不久後就是威遠侯世子夫人了,怎麼嬌養不成。」

不過兩日就那麼多消息,挽夏消化了會,才好笑睨著一臉羨慕的密友道:「也許明日鄭夫人就給你尋門更好的了。」

「啊,希望吧,那樣我就能氣死鄭漪瀾了。」

有人一點兒也不害臊,挽夏被逗得直笑,兩人笑鬧一會,閔雯依便要告辭:「近來邊疆似乎不太平,你那七皇叔也被調到前線去了,我聽爹爹說鄭漪瀾父親也似乎要帶兵到前線去。我爹爹這兩日在家侯著消息,也不知道會不會一道,我這先走了啊,省得他回頭又訓我。」說著,她還很不客氣找顧媽媽將糕點打包些,要帶回去給鄭夫人償償。

挽夏身邊伺候的都習慣了她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樣子,笑著下去給準備。

將人送走,挽夏這才細細琢磨起來。

鄭同知與閔僉事多半是鎮守在北平,鄭同知前去支援還能理解,閔僉事離開了,那北平都司府誰管事?

而鄭家與威遠侯結親,威遠侯與沈滄鈺慣來不對付的,這便是站在對立面上了。鄭同知也去前線,沈滄鈺要應對的人又多一個,她想想就有些心緒不寧。

次日,便到了凌昊前往遼東的日子。

挽夏比以往都起得早,然後侯在正院外等穿上甲胄的父親。

比以往都顯得沉重的腳步聲傳了出來,挽夏回身看去,那將要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正穩步前來。她朝他福身,「女兒預祝爹爹大捷。」

蘇氏立在凌昊身邊,紅角有些紅,伸手又幫他正了正盔帽。

凌昊看著妻女道:「莫不是你們都打算不送我出城?」說著更是不滿的掃過女兒。

挽夏怔了怔,旋即悟過味來,捂了嘴吃吃地笑。沉重的氣氛瞬間都不見了。

她爹爹這是在和沈滄鈺較勁嗎?

「女兒倒想一直將爹爹送到遼東去,若不爹爹帶著女兒一起吧,女兒可未去過遼東呢。」

凌昊神色果然緩了許多,「胡鬧,那地方如今哪是你能去的,好生在家呆著照顧好你娘親。」

挽夏上前挽了他的手,「那等爹爹揚我國威,叫敵國再不敢進犯時,爹爹再帶女兒去。」

蘇氏抹了抹眼角,囑咐道:「燁兒沒有回來,你記得提醒他多注意些,刀劍無眼,不可莽撞。」

「你們都安心吧。」凌昊抬手摸了摸女兒的發,又牽了妻子的手,在她手背輕拍安撫她。

蘇氏紅著臉,卻也捨不得抽手,三人便那麼一人挽著,一人牽著,直到垂花門。

再度登上城樓,挽夏心中百感交集,默默祈禱父親兄長平安歸來。

北邊陷入緊張的戰事中,應天府倒是氣氛寧和,一派盛世光景。

稱病許久的張皇后廣發貼子,要舉辦牡丹宴,有消息傳出是要為皇帝納妃嬪,也有的說是皇帝有意甄選太子妃。

大家卻都認為為太子選正妃較為可能。畢竟太子近兩年無所出,淑女、選待都福薄未能留住胎兒,太子先前再是放話說誰先誕下皇長孫便立誰為妃,可也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磋磨。

何況朝臣也曾勸諫要太子充盈後院,早日誕下皇長孫。

不管如何,應天府的各世家也都紛紛摩拳擦掌,皇帝納妃也好,太子選妃亦好,那都是他們府上極可能出位飛上枝頭的鳳凰,自當是嚴陣以待。

在牡丹宴正熱熱鬧鬧要舉辦之際,左相突然致仕,右相擔任左相之職,而新上任的右相是兩年前立下治洪大功的邵尚書。朝中抵住突然更換,打得朝臣措手不及,雖是意外,卻又清楚這是情理之中。而一時間,新任右相的邵家姑娘們都被眾人暗中打聽,眾人紛紛猜測這太子妃會不會從新任馮左相家或是邵右相家選出,皆認為這種敏感時候的人員變更是一項暗示。

身為浪尖上的太子沈彥勛每日都很平靜,皇帝不出席早朝時,他便監國聽政,與左右相一同商議各項事宜。這兩年,他亦做出不少政績,甚得朝中眾臣的心,且又是一派溫和的作風,眾人對他便也多恭敬幾分。

這日議朝後,太子依舊和平時一般,先送了皇帝回宮。看著皇帝一回宮後就急急召了道人來談道論仙,他心中冷笑著告退,內侍見他退出來,上前與他稟報:「殿下,馮禦史已在東宮侯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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