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可能。赫以嶸迅速否認了這個想法。

可是，他越想越覺得，除了敬堯，也沒有哪個人和卓玉煒有這麼大的仇……而且這種釜底抽薪的做法，的確是敬堯的風格！

赫以嶸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狂跳起來，立刻拿出手機，下意識的就想撥通赫敬堯的電話。

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識到敬堯已經不是他的兒子了。

赫以嶸心臟一抽，惆悵的嘆了口氣，又把手機放下了。現在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敬堯。

赫以嶸揉了揉眉心，正在惆悵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敬堯？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才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您下飛機了？」電話裡，赫敬堯的聲音很低沉。

赫以嶸一愣：「對。」

「在前往嶺峰的路上？」赫敬堯又追問。

赫以嶸看了一眼外面的風景：「對，在環山路上。」

「儘快返回，越快越好。」赫敬堯擲地有聲，語氣帶著幾分迫切。

「怎麼了？」赫以嶸疑惑，「敬堯，你知道什麼？」

「赫以錚可能打算置你於死地。」赫敬堯平靜的說著。

赫以嶸的瞳孔驀地放大！他覺得心臟一個緊縮，腦子裡也嗡嗡響。

「老於，掉頭！」他吩咐司機。

「赫董，這是在盤山路上，掉頭太危險了，我必須開到山頂，然後從另一條路下去。」老於語氣為難。

「那就先把車子停在路邊，你們下車等著，我一會兒就到。」電話裡赫敬堯也聽到了司機的話，他當機立斷的吩咐。

「……來不及了。」赫以嶸忽然輕聲說著。

他抬頭，看到另一輛車忽然從山頂開了下來，速度極快，徑直朝他們撞了過來。

……

赫敬堯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刺耳的撞擊聲，隨即通話戛然而止。

他閉了閉眼睛，握著電話的那隻手死死的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駕駛座上，馮潛不用他吩咐，猛踩油門往山腰上開去，大概十來分鐘以後，赫敬堯終於看到路邊的一輛越野車，車子一大半都掛在外面，幸運的是被崖邊的兩棵大樹擋了一下，沒有掉下去，但是也搖搖欲墜。

赫敬堯迅速下車，馮潛和保鏢們也迅速跟上。

赫以嶸依然坐在後座，死死的抓住了伸進窗口的一截樹枝，但是卻動也不敢動。

……他還活著。

赫敬堯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的走過去，輕聲開口：「父親，沒事的，我馬上救你上來。」

車子裡，赫以嶸聽到他的聲音，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

他對他的稱呼，依然不變。這個事實讓赫以嶸的心裡又是欣慰又是苦澀。

「好……」他不敢大聲說話，「你們也小心。」

馮潛帶著保鏢，用工具把車子的後輪固定住，防止它繼續往前滑去，接著開始拖車，然而車子往前沖的太深，以他們幾個人的力氣，過了足足十來分鐘也只能把車子往上拖個十來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