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寧奕辰回頭，眼睛不由自主的刺痛了一下。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風衣，整個人挺拔而冷峭，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雙眸漆黑幽暗，彷彿所有的情緒都被困在其中，無處可逃。

時隔四年，這個男人的氣質變得愈發冷酷而內斂，讓人根本無從探究他的思緒。

四年下來，寧奕辰自認已經強大了太多，卻依然會下意識的避開和他的對視。

「今天怎麼來遲了。」雲深寒笑著開口，「快坐吧，新來的調酒師研發了一種新品，我覺得很不錯，你也來嘗嘗。」

調酒師……

聽到這三個字，男人的神色略略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那份恍惚之色就迅速消散，彷彿只是旁人的錯覺。

赫敬堯對著寧奕辰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接著在二人身邊坐下，從雲深寒的手裏接過了那杯雞尾酒。

「怎麼樣？」他晃著杯子，嗓音低沉，語氣極淡。

寧奕辰搖了搖頭：「很難。卓玉煒這個老狐狸藏的很深，當年的事，他私底下估計已經處理乾淨了，我根本無處下手。」

赫敬堯勾起唇角，笑容譏誚。

「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他看著杯子裏晶瑩的雞尾酒，聲音溫柔而冰冷，「他現在已經是總統了，得意必然會忘性，你暫時不需要輕舉妄動。」

「嗯。」寧奕辰點了點頭，隨即哂笑，「他這個人疑心極重，目前雖然信任我，但是真正核心的東西從來不會經過我的手。想抓到切實的證據，很難。」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我只要他付出代價。」赫敬堯冷冷的勾起唇角。

作為那場爆炸唯一的既得利益者，卓玉煒絕不可能置身事外。對他來說，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你鋒芒太露，他已經開始忌憚你了。」寧奕辰淡淡的提醒，「尤其是你在議會安插人手的行為，讓他非常惱火。」

赫敬堯笑了笑，抿了一口雞尾酒，似乎品味了許久，才低低的開口：「他惱火就對了。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有我在，他這個位子永遠也別想坐穩。」

寧奕辰和雲深寒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無奈之色。

從前的赫敬堯固然也稱得上有手段，但是他從來不曾這麼鋒芒畢露過，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像是被逼到絕境的賭徒，行事手腕都帶著一股瘋狂的意味。

好在他畢竟是赫敬堯，縱然再瘋狂，也始終保留著幾分近乎殘酷的冷靜和清醒，正是這份冷靜和清醒，讓他們不至於擔心太多。

「對了，你究竟把衍昭藏到哪裏了？」雲深寒忽然想起一件事，語氣無奈，「雪霏雖然從來不說，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其實一直惦記著衍昭。還有小湯圓，你不能讓我的小外甥女沒有爸爸吧。」

赫敬堯笑了笑：「別擔心，最多一個月他就回來了。」

雲深寒眼睛一亮：「這麼說，你的病快好了？」